“果然。”
“这京城之中藏有修士。”
林川脚踏灵气金龙，大开杀戒，血洗京城。
察觉到有十几名藏匿的修仙者各显神通而走。
他心念一动，杀了一半。
其余之人，则是任由他们逃走。
因为他需要这些人逃回去将今日之变告知其背后的仙家宗门。
只是不知道会是哪家先来？
是北乾真龙一脉？
还是尊奉天命气数一派？
又或者是扶光仙子她们？
但无所谓了。
因为此世终究不同上一世，可以靠着卧薪尝胆，隐忍翻盘。
他身为棋子想要上桌，可又没有掀桌子的能力。
那除了兵行险招，搏命过河。
便也没有其余办法。
更重要的是在确定此生依然还是转生到了【诸界洞天】中的一方小世界后。
林川这次他我转生的第一优先目标其实就已经变了。
因为【诸界洞天】小世界里的境界极限只到元婴一重罢了。
也就是说就算他忍忍忍忍到厌倦，最后能够获得的增益倍数，撑死了也就五千、一万左右。
这么一点增益倍数，很难让林川忍下去。
更何况他已经猜到了扶光仙子她们的图谋。
天道功德啊。
他也很想要。
所以比起在此界卧薪尝胆，隐忍翻盘。
他更想能尽快搞清楚此界具体的势力分布，窥视了解当下完整的世界局势。
然后。
然后当然是把自己的大号开进来。
毕竟寇可往吾亦可往！
“陛下。”
一声呼唤，打断了林川心中的思索。
他低头俯瞰而去，便看到虞妃已经追出宫。
绝美的面庞上没有了往日的逢场作戏，虚与委蛇。
而是多了几分审视好奇。
明明是在抬头仰视他，林川却莫名有种虞妃在居高临下俯视他的错觉。
这让林川心中一动，深深看了虞妃一眼后，声若洪雷。
“禁军听令。”
“即刻抄没天罚后的罪囚家产。”
“一半上缴国库，一半堆放校场。”
“凡奉朕为君王之人，只要无违法乱纪之人，明日校场领赏！”
一声令下。
林川也不管这城中人心浮动，伸出手，邀请虞妃与他共乘灵气金龙，飞回宫中。
“陛下，财帛动人心。”
“您就不怕他们中饱私囊，因这些财帛骚乱？”
虞妃一改往日作风，大大方方的看着林川，笑着问道。
“朕今日能大开杀戒。”
“明日自然也能。”
“无非只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林川淡淡开口，看着眼前的虞妃，“倒是虞妃你，今日倒是让朕有些刮目相看了。”
虞妃掩嘴一笑，“陛下谬赞了。不过臣妾还想提醒陛下一句：大开杀戒可不是治国之道。”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毕竟陛下总不可能真的杀光全天下人吧？”
“朕为何要杀光天下人？”
林川反问一句，“朕爱民如子，赐他们良田、金银，甚至还想带他们一起羽化飞升。难不成就因为朕杀了一些与朕为敌之人，他们就要与朕为敌吗？”
“陛下。”
“众生皆愚，人心皆贪。”
“现在他们或许会短暂的感激你，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怨你给的不够多了。”
“此乃亘古不变之道理。”
“所以历朝历代才会重复着愚民、虐民……”
“那是因为他们妄想要天下永固，江山万世。”
林川挥手打断，“但朕不一样，朕只求今生，不求万世。更何况朕快死了。”
虞妃顿时哑然。
“虞妃。”
“不对，或许应该叫你烟罗娘娘。”
“朕自登基以来，所行所想不过是与天争命罢了。”
“昏君也好，暴君也罢。”
“朕只知晓朕一直如履薄冰，你说朕能走到对岸吗？”
“陛下何时发现的？”
虞妃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川，自认为把握到了林川今日发癫的原因。
便也不再隐藏，笑着道。
“之前的虞妃可不敢与朕这样说话。”
林川淡淡说着，“只是不知道烟罗娘娘何时来的，此来可是想助朕一臂之力？”
“你让本座助你修行的那日。”
虞妃，不，应该是烟罗娘娘笑盈盈的回答着。
林川顿时惊愕，十分怀疑。
“不必怀疑。”
“此身虽然只是本座的化身之一。”
“但在你让那扶光仙子抓本座去你宫中的时候。”
“本座便已经附体此身。”
“而且不瞒陛下。”
“如果接下来没有意外的话，这具虞妃化身应该便会成为本座的真身。”
“为什么？”
林川神情凝重。
虞妃是旁门八大元婴之一的五台山烟罗娘娘的一具化身。
对于林川而言，倒也不算太过意外。
毕竟元婴嘛，而且还是困在元婴一重，前路断绝的元婴。
搞具化身，行走人间，布施肉身。
就当是游戏人间找乐子了。
完全可以理解。
但将化身变成真身，林川就有点搞不懂了。
“当然是因为臣妾爱上陛下了啊。”
烟罗娘娘轻笑，见林川一脸不信的样子，她才幽幽道，“陛下果然是个心狠的人啊。不信那就算了。”
“说实话。”
林川伸手捉住烟罗娘娘的手，“你既然是在与朕修行第一晚便附体而来，那便应该知晓朕的行事作风。”
“便是扶光等人在朕面前表现得如何忠心耿耿。”
“朕依然不信他们。”
“你若不与朕说实话，那朕便绝不可能与你合作。”
“哦。陛下就这么有信心，本座会与你合作？”
烟罗娘娘反问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娘娘若不是想与朕合作，那现在就可以离去了。”
“因为朕此次打草惊蛇，等的便是真正能够结盟的合作者。”
“大家一起与天争命。”
“好一个与天争命。”
烟罗娘娘终于正色起来，“但本座有个疑问。陛下若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与天争命的话。”
“那么为何要舍近求远，不与扶光仙子她们合作？”
“因为她们根本没有想与朕合作。”
林川实话实说。
原本他的第一选择的确是与扶光仙子她们合作的。
因为既简单又稳妥，而且大家还是老乡。
以后在银河仙府里说不定还会抬头不见低头见。
但他不过只是稍微装了一下昏君，以试探扶光仙子她们给他气运仙朝系统的真实目的计划。
结果扶光仙子她们就立刻让假系统丢给他两个昏君任务。
这让林川立刻知晓，扶光仙子等人是竖子不足以谋。
原因也很简单。
虽然表面上他现在只获得了《人皇诀》的炼气篇。
但实际上林川早就记下掌握了《人皇诀》后续一直到金丹十重的功法。
同时对于所谓的气运仙朝修行体系也一样在仙府中有过学习了解。
所以不只是紫鸢知晓昏君承受不起龙脉大阵贯通后的气运反噬。
林川同样也是心知肚明。
因此当扶光仙子她们不但不阻止他堕落为昏君，反而推波助澜，想要让他沉迷于昏君的快乐后。
林川就知晓自己与扶光仙子她们不可能合作了。
因为在扶光仙子她们眼中，他这个本地土着只是棋子，不，连棋子都算不上。
只不过是用完就丢的弃子罢了。
“原来如此。”
“难怪你以前能以睿字封王。”
“果然是个睿智之人。”
烟罗娘娘看向林川的目光越发赞赏。
她原本还以为林川今日发癫，不过是放飞自我，自暴自弃。
但没想到竟还是深谋远虑。
看穿了扶光仙子她们不可信的真相。
所作所为不过是想引来可以与扶光仙子她们抗衡之人，以此驱虎吞狼，真的来一次与天争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
烟罗娘娘目光闪烁良久，才叹息道。
“你有勇有谋，更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搏命而行。”
“却是有些让本座自愧不如了。”
“或许本座也应该赌一把。”
“毕竟下一次还想再等到这些域外天魔深入我们的世界，搅天彻地。”
“又不知道该等到多少年以后了。”
“本座还真怕等不到了。”
烟罗娘娘说到此，目光幽幽，充满怨愤。
“陛下想与天争命，但陛下可知究竟何为天命？”
“北乾，真龙。”
林川沉声回答。
过去那段快乐的昏君生活，他虽然荒淫无道，但其实早已经了解了此界诸多历史。
毕竟只需要在翻牌子的时候，和选秀入宫的来自全国各地出身达官贵人家庭中的秀女们从风花雪月聊到诗词歌赋。
便足以让林川从故纸堆里拼凑出许多此界往事。
或许距离真正的天命气数还远。
但也足以让林川知晓此界过去三百年种种，应该都是为了今日真龙出北乾。
“你果然睿智不凡。”
“不错。”
“从三百年前日月王朝建立开始。”
“仙家宗门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即将出世的北乾真龙。”
“为此他们斩断天下九十九条龙脉，定下了日月王朝三百年气数。”
“只为于北乾之中孕育出一位真龙天子。”
“然后捕获祂，献祭祂。”
“可惜，终将失败。”
“成王败寇，尚未定局，娘娘为何说会终将失败？”林川奇怪道。
“因为本座已经失败两次了。”
烟罗娘娘幽幽一句，林川顿时惊悚，“娘娘的意思是……”
“嘘，不可言、不可说。”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世有轮回，而你我皆困在其中。”
“唯一能够挣脱轮回者，恐怕便只有那群域外天魔了。”
烟罗娘娘沉声，“但域外天魔向来是无法无天，利益至上。”
“本座此前与他们打过交道，也曾妄想借他们之手打破轮回。”
“但此前本座所遇到的那些域外天魔根本不在意我等世界。”
“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些不同了。”
“北乾的那群域外天魔竟暗中搞出个九龙夺嫡的戏码，妄图拖延真龙出世。”
“这也是本座此前会派出虞妃这个化身潜藏宫中的原因。”
“本来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在日月王朝落子设局。”
“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另一群域外天魔。”
林川没有问烟罗娘娘是如何确定两批域外天魔不是同一伙人的。
因为北乾九龙夺嫡之局与扶光仙子她们的气运仙朝计划明显冲突。
“可惜你不够忍耐。”
“不然再等上些时日，本座应该便能摸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
“那样也才能知晓究竟要不要舍身入局。”
烟罗娘娘轻叹一声，有些埋怨林川今日的发癫了。
林川闻言，只是淡淡道。
“娘娘。”
“朕从未听闻有做大事而惜身之人。”
“娘娘若真想打破轮回，逆天改命。”
“那除了舍命一搏，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你倒是说得好听。”
烟罗娘娘冷笑。
“你已成弃子，除了舍命一搏，自然再无他法。”
“但本座就算永生永世困于这轮回之中，但依然也是元婴大修，旁门老祖。”
“过得不知道有多快活，又何必早早下场，舍命相搏？”
“所以娘娘才迟迟逃不出这轮回。”
林川冷声回复，烟罗娘娘顿时大怒，“你当真不怕死吗？”
林川点头。
他真不怕。
因为他有大号。
但这种话自然不可能告诉烟罗娘娘。
于是林川只是大笑道，“娘娘难道不曾听过朝闻道夕可死的道理吗？”
“更何况天无绝人之路。”
“娘娘只要肯助朕坐稳这帝位。”
“那么只等扶光她们建起龙脉大阵，奠定气运仙朝根基。”
“到时候不管他们这群域外天魔究竟有何图谋。”
“娘娘也可通过朕，暗中观察，成为幕后黑手……”
“噗嗤。”
烟罗娘娘娇媚一笑，“什么幕后黑手，说得那么难听。”
“不过倒也有几分道理。”
“既如此，那本座便救你一救。”
“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陛下，咱们有缘再见。”
话落。
不等林川想要从烟罗娘娘口中获知更多关于此界的背景真相。
面前的烟罗娘娘便骤然神色大变，傲慢疑惑的看了林川一眼，随后颐指气使道，“大胆睿王，谁允许你如此靠近本宫。”
“简直是大逆不道，还不给本宫跪下……”
林川伸手一点，面前的烟罗娘娘瞬间晕倒。
林川默然，知晓烟罗娘娘已经离去，留下的只是虞妃这具化身。
而从对方如此颐指气使的娇纵模样来看。
这烟罗娘娘竟然还真没骗他。
真的就是从他让其助他修行那一刻便已经附体而来。
真是个大黄丫头，有点意思。
不过，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复杂的吗？
原本以为只有三股势力在博弈。
但现在看来。
只怕至少有五股势力。
难怪扶光仙子她们会如此谨慎行事。
唔。
要不要直接自杀，然后把大号开进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林川摩挲着手指，忽然发现远方天空霞光漫天，惊天动地。
隐约之中他听到了扶光仙子的惊怒咆哮。
“该死的东西。”
“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