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唐家这步棋也是布置了很久的事情,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前功尽弃。
那院子一开始就是以木子父亲的名字去买的,也确实给了他一家四口一份良籍的身份文牒,但一家子本就是恭王府的奴才,想做真正的良民,还为时过早,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人手。
那派出第二批杀手的人,一开始,想都不用想,直接就认定是老三,自己要调查的,也就是他安插在身边的奸细是谁而已。
可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老四也有可能,他是继皇后之子,可天生就是个烂泥敷不上墙的料,他以为自己的太子之位是天注定的,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女人身上,这是他的真实人生,也正因为如此,他母后和外祖也知道,他能不能继承大统,还是个悬而未决的大问题,所以这父女俩,从来就没安生过,这个不足为怪,他们对老六的策略,其实和老大的是一个套路,无非就是想拉拢作为自己手里的一把刀。
可三川镇之行,倒是让人对老四刮目相看,他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未必就不想除去所有对手,但他知道危险重重,所以做事真真假假的。
更令人吃惊的是,老五,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似乎也不安份,或许说,他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神秘。
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正妃侧妃都已经早就订好,可他就是不愿成婚,他喜欢游山玩水,当然,这只是一种借口,实际上,他喜欢经商,他爱钱,一直想把母妃经营的商业渠道捏在手上,是本王抢先一步控制了那些人,他才插不上手。
最近这一两年,他表面上放弃了对商道的控制,只拿了自己所得的那点东西,卖力经营着,游山玩水变成了主业,可事实上,他好像并不简单,他的力量似乎远比本王想象的要强。
他的性格,和本王一样,不会真正臣服某一个人的,除非自己实在太弱,弱到只能苟延残喘,且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所谓臣服,也只是一种权宜之计。
老五,只要他有力量,他是绝对要争的,而且也绝对要除去所有的兄弟,这么一来,那第二批人的主子,反而不确定了。
更糟糕的是父皇的态度,不知他嗅到了什么?对所有儿子都不冷不热的,感觉只有那个死残废才能得见他真心。
他一边让老四去寻找老六的下落,一边自己又秘密派出几批人手去查,对老四不放心,对其他的几人,肯定也不放心,这一点,老三也是清楚的,所以,老三一直没任何动静,继续他的富贵日子。被他这么一弄,本王也不敢乱动,也只能继续自己风轻云淡的日子。
从这个角度来看,如今又只有老五钻了空子,因为他总是行踪不定。就连死残废老大,因为这次的起因就是他,所以父皇对他也不怎么信任,监视他的人比谁的都多。
唐家这边,好像只有大将军一家子是蠢的,准确点说,应该是只有大夫人母子三人是蠢的,唐三小姐尤其蠢,该斩断了。
按正常情况来进行,木子姐弟俩应该一大早就要回来,但没有,莫非他们一家还真能带着那份文牒逃跑?
“陈婆子母女往常的存银大概有多少?”
这母女俩一直都在为王妃干脏活,应该会有存银。
“这很重要吗?”
“你说呢?他们一家子手中,可是握着一套良籍身份文牒的”。
“你怀疑他们会跑路?不太可能,那婆子知道厉害,而且她也是个贪心的人,母女俩手中也就有个四五十两,加上你那边给的,加起来也不足百两,就算一百两,一家四口若要逃,那必须远逃,四个人远行,怎么也得耗去三四十两,剩下的再打点一下,想做个宽裕点的小地主,也是不够的。
那院子,想要卖了,倒也不是不可以弄得个百多两银子,可惜那是房屋院子,不是街市上的小物件,说卖就卖的。
昨儿晚上,爷不会不派其他人跟过去吧?他们可回来了?”
“本王的事,有什么能瞒过你的?派了两个,功夫不错,一是盯着他们一家,二是想顺便碰碰运气,万一那背后盯着的人想去捞点什么呢?可他们也没有任何回应。”
“那就一定是出事了!爷派的杀手太少了,估计被人反钓了!”
夫妻俩一合计,那窄巷中的怪院子门口,又迎来了第二个货郎,不过人家货品齐全又充足,正大光明地挤小院门口看官兵查案,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当天晚上,小院中又进人了,本就快咽气的三个人,被一块厚布一盖,都没挣扎一下就彻底无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