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他们几人见识过沤粪池和炕灶,心中那份喜悦自是不用说的,一边吃还一边揪着许乐乐不停地说话,全然忘食不语寝不语的规矩,好吃食需要赞赏,好建议也需要询问,哪里能不说话?
“乐乐,本王见这房子修得甚是精致,别的术就不谈了,我就好奇这白色的石灰,这东西京城有售卖的,但价格昂贵,只有少数异士会弄,你怎么弄这么多?别跟本王打马虎眼,城里的房子,那是万不得已,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弄点石灰都值得,但这庄子里的,有这个必要吗?”
“真是的,这么好吃的羊肉还堵不住殿下的嘴,什么叫别跟你打马虎眼?你也想像唐三小姐一样,玩个抢夺秘方?你要真这么干,我可不会顾忌你地位的高低,铁定是要和你作对的。”
“说什么废话呢?本王那样的人吗?不过好奇一问,但是,京城的地我帮着买,条件就是把你的酒楼开到京城去,本王已经打定主意,以后的俸银不想再拿去给那些女人花,本王要自己花,这美食的诱惑,可比美女的诱惑来得真实”。
“殿下别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话,还是具体谈沤肥和炕灶的事情,这事情,圣上肯定重视,但实施起来也有一定的难,不是范某人针对谁,有些地区的贫困家庭,那是真的穷,可以这么说,能活着已经不错,家里真的连几块砖头都拿不岀来。”
“本官也在愁这个问题,殿下是富贵人,鲜少见到真正的穷人,无法想象他们的生活到底有多么艰难”。
“胡说,本王怎么就不知人间疾苦了,这不是也想学乐乐,能够去哪里赚点钱,然后再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事,不就是天天吃美食吗?”
“韩家栋!又小瞧人!”
“几位大人莫争了,底层人民的疾苦,没有谁比我更好了解,因为我们一家子就是那种最底层的人。几位大人应该听说过我家的事,面上看,老许家在村里不算最穷的,但两位老人太过偏心,因为他们认定只有许耀祖,才能帮着许家翻身,对我们一家子,那绝对是从心里就厌恶的,甚至是恨。
我们家现在,我二哥做的饭菜最好吃,几天后开业的酒楼,那些厨师的手艺都是我二哥教的,而我二哥的手艺,则是师傅提了一些建议,比如各种食材的特点及价值,我二哥便自己摸索着做。
以前他就会在外面掏挖各种东西,先想办法试出有毒没毒,然后再或烧或煮,尽量把口味弄好点,如果没有双胞胎哥哥的四处掏摸,我和五旺不可能还活着。
我知道底层人民的苦,也明白要做成一件大事,需得有一个能够支撑撬棍的点,见过撬石头吗?呐!就这样,一个大石块,搬不动,可以像这样掏个小洞,插根硬棒子,再垫个小石块,一按压这里,很轻松就能把它撬起来,这个方法,在乡下干活的农人都知道,条件就是:第一,这根棒子得坚硬,不能稍微一压就变弯变软,再一个就是得有这小石块垫着”。
许乐乐动作麻利,从自己随身挎着的小包里,掏出一张上好的纸,还有一根小木棍,边说边画,生动形象,很快就把她的意思表达清楚。
纸是从没见过的好纸,洁白光滑,软硬,没用过,但看她用小棍子在上面画来画去的,应该是软硬适中,新纸!
那小木棍也十分神奇,筷子粗细,圆圆的,有六七寸长短的样子,用来画图的那一头,被削成了尖尖的锥状,顶尖尖是一小段尖细黑色小段,看她使用起来挺方便的。
“乐乐,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靖王连嘴巴都停止嚼动,这两样东西很神奇,必须要弄到一套。
“这个一会再说,咱们先接着刚才的说,这撬棍在生活中常用,但它的原理的引伸应用,就不见得人人会用。
在养活我和五旺的过程中,我的哥哥们就是那??服软,压不弯、压不断的大棒子,而且他们找到了支撑点,稀泥土里鳝鱼,树上的野果,这些东西一起撬开压死弟弟妹妹的“大石块”。
几位大人都是刚正不阿的人,那我便再多说点想法,具体怎么做,大人们自己去斟酌,这沤肥池子的修建,用不了几个钱,但要注意安全警示,必须强制让每个人知道它的危险性,炕灶的修建,那点砖块也花不了太多的钱,但合起来倒也不小,可以由朝廷先出钱修,然后折算成工时,到最后让他们给朝廷干活,比如修缮各村各寨的水渠、沟坝、道路,我觉得,只要他们吃饱了,修这些东西又是他们自己受伤益,不给工钱,自带干粮,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