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菲菲??”
关雪华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眼前的吴菲菲仿佛脱胎换骨,与以往判若两人。
吴菲菲是吴参将的嫡长女。
吴参将身材魁梧,是个典型的糙汉子。正所谓女肖父儿肖母,吴菲菲身形高挑,体格微微健硕。
而吴参将的夫人出身江南世家,秉持着女子应温婉贤淑的观念,每次出席活动和宴席,都刻意将吴菲菲往温婉的风格打扮,却全然没考虑这种风格是否契合吴菲菲的气质。
这就好比硬要把高挑俊朗的吴菲菲塑造成“小鸟依人的大家闺秀”,恰似林黛玉倒拔垂杨柳、鲁智深含泪葬落花那般违和,徒增笑柄。
然而今日,吴菲菲却给众人带来了十足的惊艳。
从衣裳的款式、颜色,到妆容、发型,再到佩戴的首饰,无一不简约大气,与她本身的英朗气质相得益彰,活脱脱一位清冷出尘的美人。
这让同样以“青州母老虎”着称的关雪华大为震惊,心中不禁疑惑:这还是那个被强行拗成“大家闺秀”的吴菲菲吗?
面对众人投来的众多目光,吴菲菲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就想低头缩脖子。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春知眼疾手快,及时上前扶住她,轻声提醒:“吴姑娘,小心台阶。”
听到春知的声音,吴菲菲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抬起了头。
她心想,自己再也不要假装什么小鸟依人了。
娇小玲珑固然可爱,但那并不适合自己,自己身材高挑,本就该为此感到骄傲!
吴菲菲走下楼梯后,立刻有相熟交好的姑娘上前与她攀谈。
她们心动了,吴菲菲这一番改造简直堪称惊艳,若是醉红妆真能提供免费试妆服务,那倒不妨一试。
毕竟,女子爱美乃天性,可并非所有女子天生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妆容和服饰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提升一个人的气质和形象。
其实,无需吴菲菲多做解释,眼前的事实一目了然,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明白。
这还等什么?
冲!冲!冲!
可刚有几个姑娘抬脚要往楼上走,就被拦住了。
“各位请见谅,楼上包厢仅有八间,目前已经全部满员。待楼上有空位,诸位再上去。大家尽可拿着号码牌去挑选衣服和首饰,有任何疑问都可以询问店里的侍女。”金秀儿赶忙上前疏导人群,还不忘补充道,“醉红妆的侍女都经过特殊培训,夫人小姐们有任何问题,都能向她们咨询。”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涌向柜台,争抢号码牌,毕竟能抢先一步体验,总归是好的。
这边醉红妆开张大吉,宾客如织,热闹非凡;对面的永芳阁却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即便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进永芳阁,也会被醉红妆这边的热闹动静吸引过去。
同行本就相忌,醉红妆在创意设计、价格定位以及服务品质等各个方面都更胜一筹,永芳阁败下阵来似乎已成定局,不难预见。
永芳阁倒也想跟风效仿醉红妆的经营思路,毕竟脂粉、服饰、首饰这些商品他们也都有。
可想要整合出一家类似的店铺,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等他们筹备妥当,青州那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恐怕都已经购置好了参加荷园宴会的行头,到那时,轮到他们的时候,怕是连汤都喝不上了。
而且,一旦荷园宴会结束,醉红妆的名声必将彻底打响,永芳阁再想压制,只怕为时已晚。
“可恶!”王家二夫人愤怒不已,狠狠摔碎了一只越窑青瓷茶杯。
“夫人!莫要动气!”王家二夫人的奶嬷嬷急忙上前劝慰,一边挥手示意一旁的小丫头过来清理地上的碎瓷渣。
“奶娘,你叫我如何能不气?刚才小翠说,永芳阁今日的营业额只有区区十两银子。”
“做生意本就有起有落,那醉红妆想仅凭今日就立足青州,也得看看咱们王家答不答应!”小翠是奶嬷嬷的女儿,奶嬷嬷自然要帮着自家闺女说话。
王家二夫人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后,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是奶娘说得对,这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她招手叫来贴身大丫鬟,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她要让那些人见识见识,在青州地界得罪他们王家,会有怎样的后果。
殊不知,王家这边稍有动静,当晚怀清就得到了消息。
“芳儿不清楚具体内容,但那王家二夫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张富贵一激动,粗话就脱口而出。
芳儿就是王家二夫人院里那个清理碎渣的小丫头。
“我晚点亲自去查探一番。”
“不必了。”怀清见张老一脸疑惑,便给他续了杯茶,缓缓说道,“王家一向自认为是青州商界的老大,行事作风向来是强取豪夺,手段简单粗暴,并不高明。咱们只需守好铺子就行。”
张富贵深以为然,只要把铺子守得固若金汤,又何惧王家的阴谋诡计。
事实正如怀清所料,王家二夫人派出的人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别院有府衙的人帮忙巡逻,他们有所忌惮,只能把目标转向铺子。
半夜时分,两个身着夜行衣的小厮偷偷摸摸地在醉红妆的前后院来回搬运了好几趟柴火。
可他们运气实在太差,正当两人准备将浸满火油的火把头扔到柴火堆上时,突然被人从背后狠狠敲了闷棍,紧接着就被摁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
人赃俱获,张老亲自看守,吩咐马二柱找来附近的巡逻队,带着人证物证前往府衙。
关知府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叫醒,心里正窝着一肚子火,这股火气自然就撒在了那两个小厮身上。
这两个小厮心里明白,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他们都回不了王家了。
即便招供,王家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人间蒸发,更何况还会连累自己的亲人,于是索性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开口,至少这样亲人在王家还能保住性命。
但即便他们拒不交代,即便他们已经脱了奴籍,也无法改变他们曾是王家小厮的事实,这事显然和王家脱不了干系。
然而,凡事都要讲证据,任凭棍棒相加,他们依旧死不承认,关知府也无计可施。
眼下时机未到,他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就直接与许家正面冲突,毕竟这么做实在是得不偿失,不值当!
对于张老带回来的消息,怀清表示并不在意。
不就是纵火未遂嘛,又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失,这事就暂且先放一放。
“张老,既然他们事败,在这节骨眼上,王家想必不敢再贸然行动,你只需守好铺子即可。”张老拱手领命退下,他心里清楚,大姑娘自有她的打算,自己只需听从吩咐便是。
等张老出去后,怀清吩咐春音守好门,自己要补个觉。
走进里屋,怀清闪身进入空间,几个瞬移便出现在王家大院。
这事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虽说没有实质性的损失,但精神损失费总得找王家要回来。
怀清抵达王家大院时,刚过戌时(晚上九点左右)。
她在院子里悄悄溜达了一圈,发现王家的几个主子都在前院的大书房商议事情。
她赶忙找了个隐蔽的好位置,进入空间,窝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快乐水,吃着薯片,一边通过幕布光明正大地偷听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