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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凝固的惊惧和嗡嗡的议论,也像是将那个摇摇欲坠、名为“萧家”的冰冷囚笼彻底锁死。

腊月凛冽的寒风失去了阻挡,如同无数把冰锥,瞬间穿透了萧辰身上那件单薄破旧的麻布棉袄,狠狠扎进皮肉骨髓。

他挺直的背脊在寒风中微微晃了一下,不是因为冷,而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对恶劣环境的抗议。

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如同扎根在冻土里的青松。

眉心深处,《混沌帝经》那四个古朴大字缓缓旋转,散发出的微弱暖流如同涓涓细泉,持续不断地浸润着四肢百骸,顽强地抵抗着外界酷寒的侵蚀。

虽然这暖流尚显微弱,远不足以驱散透骨的冰冷,却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给了他支撑下去的底气和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

他能清晰地“内视”到这具身体的糟糕状况——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脏腑虚弱,气血亏空如同干涸的河床,骨骼肌肉都透着一股子被掏空后的酸软乏力。

每一次呼吸,冰冷的空气都像小刀子刮过喉咙,带起肺腑深处细微的刺痛。

“辰儿…辰儿你怎么样?”

柳氏颤抖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惊魂未定。

她紧紧抓着萧辰的手臂,那枯瘦的手指冰凉刺骨,力道却大得出奇,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她蜡黄的脸上泪痕未干,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天塌地陷的茫然。

“我们…我们被赶出来了…这可怎么办…这天寒地冻的…你爹留下的那点薄田也被族里收走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柳氏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化作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她佝偻着腰,瘦弱的身体在寒风里抖得像一片枯叶,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萧辰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母亲单薄的肩膀。

入手处,那嶙峋的骨头硌得他掌心发疼。

“娘,别怕。”

萧辰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沉静。

他轻轻拍抚着母亲的后背,目光却锐利地扫过眼前这片被高墙围起来的萧氏祖宅。

朱门高墙,庭院深深,里面是暖阁熏炉,锦衣玉食。

而墙外,是凛冬的寒风,是绝望的母子,是即将到来的、更加严酷的生存考验。

“有我在。”

这三个字,他说得并不响亮,却字字千钧,如同磐石落地。

柳氏抬起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儿子沾着灰尘和血丝的侧脸在冬日惨淡的天光下,线条冷硬,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她熟悉的怯懦与迷茫,而是一种让她陌生却又莫名心安的…磐石般的坚定。

“走。”

萧辰不再看那紧闭的朱门一眼,半扶半抱着依旧咳喘不止的母亲,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向属于他们的、位于萧府最偏僻角落的破败小院。

所谓的“小院”,不过是紧挨着萧府高大后墙根下,用几块破木板和茅草胡乱搭建起来的两间低矮窝棚。

屋顶的茅草早已被风掀走大半,露出腐朽发黑的椽子,在寒风中发出呜呜的哀鸣。

院墙更是形同虚设,几块歪斜的土坯围了半圈,豁口处塞着些挡风的破草席。

院子里光秃秃的,只有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枝丫虬结,如同绝望伸向天空的枯爪。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一股混合着霉味、药味和刺骨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里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寒风肆无忌惮地从墙壁的裂缝和屋顶的破洞灌入,卷起地上的浮尘打着旋儿。

唯一的家具是一张缺了腿、用石块垫着的破木板床,上面铺着薄薄一层看不出颜色的旧棉絮。

墙角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瓦罐,旁边是几捆干瘪的柴禾,一个蒙着灰尘的破旧铜盆,还有一个同样蒙尘、边缘有些变形的小铜锅,孤零零地扔在冰冷的泥地上。

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寒酸得令人窒息。

萧辰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扶到床边坐下,用那床薄得可怜的破被勉强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柳氏的咳嗽稍微平复了些,但脸色依旧灰败得吓人,呼吸急促而微弱。

“娘,您先歇着。”

萧辰低声说着,目光在屋内飞快地扫视。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当务之急,是取暖!

这破屋的温度,和外面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再这样下去,别说母亲孱弱的病体,就是他自己也扛不住多久。

柴禾!需要生火!

他立刻走向墙角那几捆干柴。然而,当他伸手去抓那冰冷的柴禾时,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湿的!

他抓起一根,凑近眼前细看。柴禾的表面带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入手冰凉刺骨,显然是被人故意泼了水,又在这严寒中冻得结结实实!

别说引燃,就是敲碎了,也只会冒出呛人的浓烟,绝无可能燃起半点火星!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窜上萧辰的脊梁骨,比这屋外的寒风更刺骨!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冰冷的湿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除了那个负责发放各房用度的管事萧福,那个三叔公萧厉的忠实走狗,还能有谁?!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油滑中带着毫不掩饰恶意的声音,隔着破门板传了进来:

“哟,这不是咱们被祖宗‘显灵’关照过的辰少爷吗?怎么?祠堂里撕族谱撕得不过瘾,回来接着撕门板了?”

话音未落,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脚踹开!

寒风裹挟着雪沫子猛地灌入,吹得屋里的尘土飞扬。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矮壮、裹着厚实棉袄皮坎肩的中年男人。

他脸颊肥厚泛着油光,一双细小的三角眼眯缝着,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正是管事萧福!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厚实、膀大腰圆的健仆,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狞笑。

萧福一脚踏进门槛,肥厚的下巴高高扬起,视线在冰冷破败的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萧辰和他手中那根湿漉漉的柴禾上,脸上立刻堆起夸张的假笑,三角眼里却满是恶毒的快意。

“哎呀呀!瞧瞧这屋冷的!辰少爷,您刚从祠堂出来,这‘仙气’儿还没散尽吧?可别冻着了您这金贵身子!”

他阴阳怪气地说着,目光又瞟向裹着破被瑟瑟发抖的柳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刻薄:“还有柳姨娘!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按说呢,这寒冬腊月的,炭火是少不了的!府里规矩,各房每月都有定例!”

他说着,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瘪瘪的粗布袋子,在手里掂了掂,发出几枚铜板碰撞的轻微脆响。

那点声响,在这死寂冰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喏!这是你们这个月的炭火银子!三叔公体恤你们孤儿寡母,特意吩咐,一文不少!”

萧福皮笑肉不笑地将那袋子往前一递,动作却极其缓慢,眼神如同逗弄濒死猎物的毒蛇。

“辰少爷,您可接好了!这钱啊,够你们娘俩买上…嗯…买上两斤上好的黑炭!烧得暖暖和和的,多好!”

他身后的两个健仆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

两斤炭?

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冬?

在这四处漏风的破屋?

连烧热一碗水都够呛!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和催命符!

萧辰的目光冰冷如刀,死死盯着萧福那张令人作呕的肥脸。

他缓缓放下手中冰冷的湿柴,没有去接那个钱袋。

胸腔里,属于原主的屈辱和愤怒在咆哮,属于“枭龙”的杀意在翻腾。

但他知道,此刻发作,正中对方下怀。

萧福巴不得他动手,好有借口彻底“清理门户”。

柳氏挣扎着想要起身,声音虚弱而急切:“福管事…求您…求您行行好…这点钱…这点钱实在不够啊…辰儿身子也弱…这天…这天会冻死人的…”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不够?”

萧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三角眼一瞪,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刻薄:“柳姨娘!您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府里给你们的,那可是定例!是规矩!

怎么?被祖宗‘显灵’关照过,就敢坏了府里的规矩了?嫌少?

有本事,您让祖宗再显灵一次,给您变出座金山银山来啊?哈哈哈!”

他身后的健仆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在破屋里回荡,充满了恶意的嘲弄。

“再说了,”萧福笑声一收,脸上瞬间换上恶毒的凶狠,他上前一步,肥壮的身体几乎要顶到萧辰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萧辰脸上:“辰少爷在祠堂里‘威风八面’,撕了族谱,惊了祖宗!

三叔公没当场打断你们的腿,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还想要炭火?

呸!没把你们连夜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就算你们祖上积德了!

识相的,拿着这点钱,赶紧滚出萧家的地界!别在这碍眼!晦气!”

他猛地将那个瘪瘪的粗布钱袋狠狠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几枚可怜的铜板从袋口滚落出来,在布满灰尘的泥地上弹跳了几下,发出几声清脆却无比讽刺的叮当声,最终滚到了墙角,如同被遗弃的垃圾。

“拿着你们的买命钱,趁早滚蛋!”

萧福啐了一口浓痰,正好落在离萧辰脚尖不远的地方。

他带着两个健仆,趾高气昂地转身,准备扬长而去,留下这绝望的母子自生自灭。

母亲剧烈的咳嗽声如同濒死的哀鸣,在耳边回响。

屋内寒气刺骨,湿柴无法引燃,那点可怜的铜板连塞牙缝都不够。被赶出萧家,在这寒冬腊月,只有死路一条!

愤怒的火焰在萧辰眼底深处疯狂燃烧,几乎要焚尽理智。

他死死盯着萧福那嚣张跋扈的背影,指关节捏得发白。

就在那杀意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眉心深处,《混沌帝经》的符文骤然加速旋转!

嗡!

一股远比之前清晰、温润的暖流猛地涌出!

这股暖流并未赋予他毁天灭地的力量,却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狂暴的杀意,带来一种近乎冷酷的极致清醒!

一个画面,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墙角!

那个蒙着灰尘边缘有些变形的——小铜锅!

现代记忆的碎片瞬间翻涌:沸腾的汤底,薄如蝉翼的肉片,翻滚的食材,弥漫的香气,围坐的食客…还有那低廉的成本,简易的操作,快速的回笼…铜锅涮肉!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没有炭?有锅!

没有钱?有这破铜锅!

没有食材…他猛地低头,目光死死盯住地上那几枚滚落的铜板!

“站住!”

一声低沉、沙哑,却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力量的断喝,如同平地惊雷,在破屋门口炸响!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萧福三人,脚步猛地一顿!

萧福不耐烦地、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转过身,三角眼斜睨着站在破屋门口、身影单薄却挺直如枪的萧辰,嗤笑道:“怎么?辰少爷还有何指教?莫不是嫌钱太少,还想再讨点?我劝你…”

他的话,被萧辰冰冷的眼神硬生生截断。

萧辰没有看萧福,他的目光越过了他,落在地上那几枚沾着灰尘的铜板上。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每一步都踏在冻得硬邦邦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萧福三人惊疑不定、带着嘲弄的目光注视下,萧辰弯下腰,伸出骨节分明、沾着污迹的手,一枚一枚地,将地上散落的铜钱,捡了起来。

冰冷的铜钱握在手心,带着泥土的粗糙感。

一共七枚。

他直起身,将七枚铜钱紧紧攥在掌心,抬起眼,看向萧福。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深邃得如同暴风雪前的夜空。

“萧福。”

萧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寒风,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这七文钱,我收下了。”

萧福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嘲笑:“哈哈哈!收下?辰少爷,您该不会是冻傻了吧?七文钱?买你和你娘两天的狗食都不够!还当自己是少爷呢?赶紧…”

“滚。”

萧辰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

萧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三角眼里的嘲弄被一丝被冒犯的羞怒取代:“你…你说什么?”

“我说,”萧辰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刺在萧福那张肥脸上,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带上你的人,立刻,滚出我的院子。”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甚至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冰冷意志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势,却让萧福和他身后的两个健仆心头莫名一寒。

尤其是萧福,对上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无形的毒蛇盯上,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你…你…好!好得很!萧辰!你给我等着!”

萧福色厉内荏地指着萧辰,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却终究没敢再上前。

他恶狠狠地瞪了萧辰一眼,又啐了一口,带着两个同样有些发怵的健仆,骂骂咧咧、脚步略显仓促地转身离开了这个破败的小院。

寒风卷着雪沫,打着旋儿,重新灌满小院。

萧辰站在冰冷的院子里,攥着那七枚沾着泥污的铜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破屋内那个蜷缩在破被下、依旧咳喘不止的瘦弱身影,又缓缓移向墙角那个蒙尘的、不起眼的变形小铜锅。

冰冷的绝望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沉重地压在他的肩头。

但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一点名为“希望”的微弱星火,正被他以最疯狂的方式点燃!

他大步走回屋内,无视那刺骨的寒冷,径直来到墙角。

弯腰,一把抓起那个沉甸甸、布满灰尘的铜锅。

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

“娘,您再忍忍。”

萧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将铜锅放在地上,又抄起那个豁了口的瓦罐。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就有炭,有药,有吃的!”

柳氏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儿子布满灰尘却异常坚毅的侧脸,看着他手中紧握的那几枚铜钱和那个破旧的铜锅,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尽管那光亮里充满了茫然和担忧。

萧辰不再犹豫,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稍微厚实一点的破旧外袍,不由分说地盖在母亲身上。

自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拿起瓦罐,攥紧那七枚铜钱,大步流星地冲出了这冰冷绝望的破屋,一头扎进了凛冽呼啸的风雪之中。

目标:西市!

寒风如同咆哮的猛兽,裹挟着雪粒子,劈头盖脸地抽打在萧辰的脸上、身上。

单薄的里衣在零下的气温中形同虚设,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肉,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裸露在外的皮肤迅速失去知觉,泛起青紫色。

每一步踏在冻得硬邦邦、积着薄雪的街道上,都像踩在刀尖上。

血液似乎都要在这酷寒中凝固。

路人行色匆匆,裹着厚厚的棉衣,偶尔投来诧异甚至怜悯的一瞥——这个只穿着单衣、在风雪中狂奔的少年,怕不是个疯子?

但萧辰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眉心深处,《混沌帝经》的符文在高速旋转,每一次旋转都榨取出一缕微弱却精纯的暖流,强行驱动着这具濒临极限的身体,抵御着寒气的侵蚀。

他的大脑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运转,如同精密的计算机,疯狂地计算着、规划着。

西市,是这北境边城最底层民众交易的地方,混乱、嘈杂,却也充满了最原始的生计所需和最便宜的价格。

目标明确:

第一站:肉摊!

目标:最便宜、最无人问津的肉类边角料!

寒风中的西市,行人稀疏,摊贩们也大多缩在避风的角落,呵着手跺着脚。

肉摊的案板上,堆放着冻得硬邦邦的猪下水、剃得干干净净的棒骨、还有一些颜色发暗、带着血丝的碎肉渣。

“老板,这些碎肉渣,还有那几根棒骨,怎么卖?”

萧辰喘着粗气,哈出的白雾瞬间被风吹散,声音因为寒冷而微微发颤,但眼神却锐利地盯着摊主。

摊主是个裹着油腻皮袄的壮汉,正百无聊赖地搓着手,闻言抬起眼皮瞥了萧辰一眼,看到他单薄的衣衫和冻得发紫的脸,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碎肉渣?三文钱全拿走!棒骨两文钱一根!要就拿走,不要滚蛋!”

语气极其不耐烦。

“三文钱?”

萧辰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掏出三枚还带着他体温的铜钱拍在冰冷的案板上,“碎肉渣,我要了!棒骨…来两根!”

他又数出四枚铜钱。

七枚铜钱瞬间只剩下两枚!

摊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穷小子真有钱买,还买得这么干脆。

他狐疑地看了萧辰一眼,也没多话,动作麻利地用两张干荷叶胡乱包起那一堆腥膻的碎肉渣和两根光秃秃的冻棒骨,丢给萧辰。

第二站:杂货摊!

目标:最廉价的粗盐!姜!葱!还有…一块磨刀石!

捏着仅剩的两枚铜钱,萧辰的目光在西市杂乱的摊位上飞快扫过。

“粗盐,一文钱一撮!”

一个老婆婆缩在背风的角落,面前摆着个小陶罐。

“姜?冻坏了,一文钱都拿走!”

另一个摊主指着角落里几块冻得发黑发蔫、还带着泥土的老姜。

“葱?烂叶子要不要?不要钱!”

旁边卖菜的老汉没好气地甩过来一小把发黄打蔫的葱叶子。

“磨刀石?喏,墙角那块破的,你要就拿走!”

铁匠铺的学徒随手一指墙角一块布满裂痕、沾满铁锈的废弃磨刀石。

萧辰毫不犹豫。

一文钱买了粗盐,一文钱买了那堆冻坏的老姜。

烂葱叶和破磨刀石免费到手!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和肉渣棒骨一起放进瓦罐里。此刻,他身无分文。

第三站:水井!

萧辰抱着瓦罐,冲到西市角落那口公用水井旁。

井口结着厚厚的冰,只有一个破木桶拴着麻绳。

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摇动辘轳,冰冷的井水刺骨,打上来半桶。

他飞快地将瓦罐里的碎肉渣、棒骨、老姜、烂葱叶统统倒了进去,又抓了一大把粗盐撒入!

刺骨的冰水瞬间淹没这些食材。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旁边几个打水人目瞪口呆的事——他直接将那瓦罐,连带着里面的冰水混合物,放在了井口旁边积雪最厚、寒风最烈的地方!

北风呼啸,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几乎在几个呼吸间,就让瓦罐里的水表面结起了一层薄冰!

第四站:磨刀石!

萧辰抓起那块布满裂痕的磨刀石,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

他蹲在寒风里,不顾手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开始疯狂地摩擦那块破磨刀石!

嗤啦!嗤啦!

刺耳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

铁锈和石粉簌簌落下。

他要的,不是磨刀,而是磨出足够锋利、足够薄的石刃!

时间在酷寒中流逝。

萧辰的嘴唇冻得乌紫,手指早已麻木,但他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眉心《混沌帝经》的暖流如同即将干涸的溪流,却始终吊着他最后一口气,支撑着他完成这近乎疯狂的举动。

终于!

一块边缘被磨得极其锋利、薄如柳叶的石片出现在他手中!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长时间蹲伏和寒冷,眼前一阵发黑,身体剧烈地晃了晃。

但他死死咬住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冲到那瓦罐边,里面的肉和骨头早已被冰水混合物冻得结结实实。

他拿起那薄如蝉翼的石刃,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手臂稳如磐石!

嗤——!

石刃贴着被冻得硬如铁块的碎肉边缘,以一种极其精准的角度和力量,轻轻划过!

一片!薄得近乎透明、在惨淡天光下甚至能透出光影的肉片,如同雪花般,轻飘飘地从冻肉上剥离下来,落在了旁边干净的积雪上!

薄!均匀!近乎完美的切片!

萧辰眼神专注,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臂稳定得如同机械。

嗤!嗤!嗤!

一片又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如同变魔术般从他手中的石刃下诞生,飘落在洁白的雪地上,迅速被冻结定型,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质感。

那冻坏的、腥膻的碎肉渣,在这鬼斧神工般的刀工下,竟然化腐朽为神奇,变成了一片片令人难以置信的艺术品!

旁边几个打水的路人早已看傻了眼,张着嘴,哈出的白气都忘了散去,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萧辰那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的手和雪地上越堆越多的、薄得不可思议的肉片。

“这…这后生…神了!”

“我的老天爷!那破石头片子…能切这么薄?”

“这肉…这冻肉能切成这样?我…我是不是冻出幻觉了?”

惊叹声此起彼伏,很快吸引了更多在寒风中瑟缩的路人围拢过来。

西市口,一个小小的圈子迅速形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在风雪中只穿着单衣、冻得嘴唇发紫、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年身上,以及他手下那不断诞生的、如同冰晶雪花般的肉片!

萧辰充耳不闻。

他加快了速度。

碎肉渣有限,必须物尽其用!

他甚至连那两根冻棒骨都没放过,用石刃极其小心地刮下骨头上附着的、薄薄一层筋膜和肉屑,同样片成薄片!

很快,雪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晶莹剔透的冻肉片,在冬日的天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哪里还有半分碎肉渣的腥膻模样?

做完这一切,萧辰长长吐出一口白气,感觉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快要被抽空。

他强撑着,抱起那个装满了冰水混合物和食材的瓦罐,又小心翼翼地捧起雪地上那些冻得硬邦邦的肉片,最后抄起那个蒙尘的变形小铜锅,在众人惊疑、好奇、探究的目光注视下,走向西市入口人流相对较多、避风效果也稍好一些的一个角落。

他将铜锅放在地上,用积雪使劲擦去表面的灰尘和污垢,露出铜器本身暗沉的光泽。

然后,他做了一件更让围观者大跌眼镜的事——他直接从那瓦罐里,舀起带着冰碴子的、浑浊的、还飘着碎肉沫和葱姜的冰水,倒进了铜锅里!

足足倒了小半锅!

接着,他将那几块冻坏的老姜用石头砸开,连同那几根烂葱叶子,一股脑丢进了冰水里。

最后,撒入剩下的大半把粗盐!

做完这一切,萧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卖烤红薯的老汉那燃烧正旺的小泥炉上。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铜锅走了过去。

“老丈,”萧辰的声音因为寒冷和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借您炉火一用,烧开这锅汤。汤成之后,我请您尝鲜!若是不好,我赔您十文钱!”

他亮出了空空如也的双手,眼神却无比坦荡自信。

卖烤红薯的老汉正冻得跺脚,闻言愣了一下,看着萧辰冻得发紫的脸和那口倒着冰水的破铜锅,又看看周围越聚越多的好奇目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行吧,后生,你…你快点。”

他挪开了几个烤好的红薯,给铜锅腾出一点位置。

冰冷的铜锅架在了跳跃的火焰上。

刺啦一声轻响,锅底的水汽瞬间蒸腾而起。

萧辰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专注地蹲在泥炉边,如同一个最虔诚的匠人,守着他的作品。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铜锅里那浑浊的冰水混合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炉火的舔舐下,铜锅里的冰水开始融化,发出细微的声响。

浑浊渐渐沉淀,冰碴消失。水开始变热,冒起细小的气泡。

被砸开的老姜在热水中翻滚,释放出辛辣的气息。

烂葱叶被煮软,一丝若有若无的葱香混杂着姜的辛烈,开始弥散开来。

粗盐融化,汤水渐渐变得清澈了一些,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带着油花的浅黄色。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辛香和肉味的、极其原始而诱人的香气,开始从这口破旧的铜锅里,袅袅升起,顽强地钻入凛冽的寒风之中!

这香气并不浓烈,却异常霸道!

它不同于烤红薯的甜腻,不同于旁边面摊的寡淡,更不同于肉铺的腥膻!

它带着姜的暖、葱的辛、还有那被煮化的棒骨和肉沫释放出的、最本质的肉香!

在这冰天雪地、饥寒交迫的西市口,这缕冉冉升起的、带着热气的、无比鲜香的气息,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在围观的人群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嘶…好香!这…这是什么味儿?”

“怪了!那破锅里煮的什么?姜葱水?怎么这么香?”

“是啊!闻着…闻着肚子都叫了!比老张家的羊杂汤还勾人!”

“快看!冒热气了!真煮开了!”

人群骚动起来,不由自主地向前挤了挤,伸长脖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香气。

就连那卖烤红薯的老汉,也忍不住频频侧目,喉结上下滚动着。

萧辰盯着铜锅里开始翻滚的汤水,看着那浅黄色的汤底变得稍微浓郁,姜葱的香气被彻底激发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时机到了!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加上寒冷,身体又是一个趔趄,但他很快站稳。

他拿起那堆在积雪上冻得硬邦邦的、薄如蝉翼的肉片,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直接抓起一把,如同天女散花般,撒入了那滚沸的汤锅之中!

晶莹剔透的肉片,一接触到滚烫的汤水,瞬间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嗤——!

细密的声响连成一片!那薄如纸片的冻肉,在沸汤中仅仅翻滚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灰白变成了诱人的浅粉色,然后迅速蜷缩、定型!

肉片边缘微微卷起,如同绽放的洁白花瓣,粉嫩的肉色被滚汤瞬间锁住,呈现出一种极致新鲜的质感!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姜葱的辛香,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在铜锅上方炸开!

浓郁了何止十倍!

“老天爷!肉!是肉片!”

“我的娘!这肉片…怎么这么薄?一下锅就熟了?”

“香!太香了!这…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吃法?”

围观的人群彻底炸了锅!

惊呼声、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浓郁的、带着热气的鲜香,如同最致命的诱惑,狠狠冲击着每一个在寒风中饥肠辘辘的路人的神经!

无数道目光变得炽热无比,死死盯着那口翻滚着粉嫩肉片、散发着惊人香气的破旧铜锅!

萧辰强忍着身体的虚脱感和眉心的刺痛,用两根临时找来的细树枝充当长筷,从那滚沸的、香气四溢的汤锅中,飞快地夹起几片刚刚烫熟、粉嫩诱人、还带着滚烫汤汁的肉片。

他没有自己吃,而是径直走到旁边早已看傻眼的烤红薯老汉面前。

“老丈,承蒙借火,请先尝!”

老汉看着递到眼前、那散发着惊人香气、粉嫩得如同初生花瓣的肉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再也忍不住,也顾不上烫,接过树枝,小心翼翼地将肉片送入口中。

滚烫的肉片入口的瞬间!

老汉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身体如同过电般剧烈地一颤!

鲜!

难以想象的鲜!

那薄薄的肉片,入口即化!

牙齿几乎不需要用力,鲜美的肉汁就瞬间在口腔里爆开!

滚烫的汤汁带着姜葱的辛香和盐的咸鲜,完美地衬托出肉片本身那极致纯粹的鲜美!

没有一丝腥膻,只有最原始、最霸道、最抚慰饥肠的肉香!

在这冰天雪地里,这一口滚烫鲜香的肉片,如同一股暖流,瞬间从喉咙滚入胃袋,然后爆炸般扩散到四肢百骸,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饥饿!

“好…好…好吃!!”

老汉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声音都变了调,语无伦次,“神了!真神了!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没…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这汤!这肉!绝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满足。

这一声吼,如同点燃了引信!

轰!

早就被那香气勾得抓心挠肝的人群彻底疯狂了!

“给我来一碗!多少钱?”

“我也要!快!馋死老子了!”

“小兄弟!这…这神仙汤怎么卖?”

“让让!让让!我先来的!”

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那口小小的铜锅和那个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少年!

无数只手伸了出来,铜钱、碎银子在寒光中闪烁!

饥饿和美食的诱惑,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矜持和怀疑!

萧辰站在沸腾的铜锅和狂热的人群中央,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冻得发紫的脸上,却缓缓地绽开了一个冰冷而锐利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劫后余生的狠厉,有破釜沉舟的决绝,更有一种…将命运狠狠踩在脚下的疯狂快意!

他深吸一口弥漫着肉香和铜钱气息的冰冷空气,沙哑却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神仙涮肉!滚汤现烫,薄如蝉翼!三文钱一碗!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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