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半跪在冰凉的石地上，指尖还残留着蓝色水晶传递来的温润触感。洞窟深处的风带着若有若无的土腥味，拂过他汗湿的额发，却丝毫没打断他凝视兽皮卷轴的专注——那上面用特制的银砂墨勾勒出的星图，正随着水晶最后一丝微光的跳动，显露出愈发清晰的轨迹。
他手里握着的青铜笔杆已经被掌心的汗浸湿，笔锋落在兽皮上时却稳得丝毫不晃。方才水晶突然释放出的星图信息太过庞杂，既有二十八宿的异位排布，又有几处标注着“灵脉节点”的暗纹，他必须赶在水晶能量消退前，把这些能影响后续修炼的关键信息完整记录下来。
“还差最后两处...西北象限的那颗‘破军’星轨，还有下方标注‘玄冰渊’的暗记...”石小凡低声自语，笔尖在兽皮上快速游走。银砂墨遇着他注入的微弱灵力，竟在卷轴上泛起淡淡的荧光，与水晶的蓝光交相辉映，将洞窟里的黑暗驱散了大半。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水晶表面。那枚足有拳头大小的蓝色水晶，此刻正像燃烧到尽头的烛火，原本澄澈如深海的光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从最初的湛蓝变成浅蓝，再到近乎透明的灰白。水晶内部原本流转的能量纹路，此刻也像凝固的溪流，渐渐失去了动静。
“撑住啊...”石小凡的心跳莫名加快。这水晶是他在遗迹深处的祭坛上找到的，当时它被嵌在黑曜石底座里，周围环绕着早已锈蚀的青铜锁链，一看就不是凡物。现在看来，它的能量似乎全用来支撑星图的显现了，一旦星图记录完成，它恐怕也撑不住了。
终于，当青铜笔最后一笔落下，将“玄冰渊”旁的三角标记勾勒完整时，石小凡长长舒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把兽皮卷轴卷好，收入腰间的布囊里，刚抬头想再看看水晶，就见水晶表面突然裂开了一道细纹。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洞窟里格外清晰，像是冰面崩裂的声音。石小凡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细纹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如同蛛网般爬满整个水晶表面。
水晶的光泽彻底消失了，原本温润的触感也变得冰凉刺骨。下一秒，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嘭”声，整枚水晶骤然碎裂开来！
碎片四散飞溅，有的落在石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的则擦着石小凡的胳膊飞过，带起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石小凡连忙蹲下身，生怕这些碎片滚进周围的石缝里——方才水晶释放星图时展现的能量，他可是亲身感受过的，这些碎片里说不定还残留着精纯的能量。
他先伸手接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碎片。那碎片足有手掌大小，边缘虽然锋利，但入手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温热，不像普通水晶那样冰凉。透过碎片的断面，能隐约看到内部似乎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那是残留的能量在波动。
“好精纯的能量...”石小凡忍不住感叹。他运转起体内的灵力，指尖轻轻触碰碎片表面，瞬间就感受到一股纯净的能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没有丝毫杂质，比他平时吸收的天地灵气要纯粹十倍不止。要是能把这些碎片利用起来，说不定能让他的修为再进一步。
他不敢耽搁，连忙在周围的石地上寻找其他碎片。洞窟里的光线虽然暗，但碎片表面偶尔闪过的微光还是很容易辨认。他看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片滚到了不远处的石柱旁，连忙快步走过去，弯腰去捡。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那块碎片时，脚下突然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两步。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石柱，才稳住身形，低头一看，那块碎片刚好滚进了石柱底部的一道窄缝里，只露出一小截边缘。
“啧，麻烦了。”石小凡皱了皱眉。那道石缝只有手指粗细，碎片卡在里面，用手根本够不到。他想了想，从布囊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铁铲——这是他出发前特意准备的，用来挖掘草药或者清理障碍物的。
他蹲在石缝旁，小心翼翼地用铁铲清理石缝周围的碎石和泥土。铁铲的刃口很薄，刚好能伸进石缝里，他一点点把周围的泥土挖出来，尽量不碰到里面的碎片。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石缝才被清理出一个小坑，那块碎片终于露出了大半。
石小凡屏住呼吸，用指尖轻轻捏住碎片的边缘，慢慢把它从石缝里取了出来。碎片入手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比之前那块碎片的能量更浓郁一些，表面的光点也更亮了。他忍不住把碎片凑到眼前看了看，碎片内部的能量纹路虽然已经断裂，但依旧能看出之前的复杂结构。
“这水晶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蕴含这么精纯的能量，还能显现星图...”石小凡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之前在古籍里看到过关于“能量核心”的记载，说是上古时期的修士用来储存能量的器物，难道这水晶就是一枚能量核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碎在这里。
他继续在洞窟里寻找碎片，陆续又找到了三块稍大的碎片，还有几块指甲盖大小的小碎片。他把所有碎片都放在手掌心，仔细数了数，一共七块——四块手掌大小的，两块拳头大小的，还有一块最小的，只有拇指指甲那么大。
就在他准备把这些碎片收入布囊时，挂在脖子上的古玉突然微微发烫。石小凡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那块古玉。那古玉是他从小戴在身上的，之前一直是暗黄色，玉质浑浊，只能隐约看出是剑形，可自从他开始修炼后，古玉就偶尔会出现异动，之前在吸收了妖兽的精血后，还曾变得稍微通透一些。
这次，古玉的温度越来越高，表面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白光。石小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手掌心那枚最小的水晶碎片突然脱离了他的掌心，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样，朝着古玉飞了过去。
“哎？”石小凡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抓，却见那枚碎片已经贴在了古玉表面。下一秒，古玉突然爆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将整个洞窟照亮。石小凡只觉得一股温暖的能量从古玉传来，顺着他的脖颈蔓延到全身，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得几乎要哼出声来。
他睁大眼睛看着古玉的变化。原本暗黄色的玉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里面莹白色的底色，就像上好的羊脂玉一样温润通透。古玉上原本模糊的剑形轮廓，此刻也变得清晰起来——剑柄上的纹路、剑身的弧度，甚至连剑刃上的细微缺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仿佛真的有一把迷你的宝剑藏在玉里面。
更让石小凡惊讶的是，当他的指尖再次触碰古玉时，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意识波动。那波动很淡，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懵懂，却能清晰地传递出一种“亲近”的感觉，仿佛古玉已经认他为主了一样。
“这...这是蜕变了？”石小凡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古玉和之前完全不同了，不仅玉质变得更好，还诞生了微弱的意识，这绝对是传说中的“通灵宝玉”才有的特征！
就在古玉的光芒渐渐收敛时，石小凡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空间异能开始躁动起来。他丹田处的空间核心原本只有拳头大小，此刻却像被注入了新的能量一样，开始快速旋转起来。一股强大的能量从空间核心扩散开来，顺着他的经脉流遍全身，最后汇聚到他的双手掌心。
石小凡下意识地伸出双手，调动起空间异能。原本他的空间异能只能覆盖五丈范围，而且稳定性不算太高，偶尔还会出现波动，存放的物品稍微重一点就会晃动。可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空间异能的范围正在快速扩大——五丈、八丈、十丈...最后稳定在了十五丈的范围！
他尝试着将周围的一块巨石收入空间异能形成的储物空间里。那巨石足有半人高，之前他根本不敢轻易放进储物空间，怕空间不稳定导致巨石掉落。可这次，巨石被收入空间后，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空间的波动，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巨石在空间里安稳地存放着，没有丝毫晃动。
“空间范围扩大了三倍，稳定性也提升了这么多！”石小凡的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空间异能是他最大的依仗，范围扩大意味着他能探测到更远的地方，存放更多的物品；稳定性提升则让他在战斗时能更放心地使用异能，不用担心出现意外。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水晶碎片，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古玉，心里充满了惊喜。这次来遗迹探险，虽然遇到了不少危险，比如之前遇到的妖兽和机关，但收获却远超预期——不仅得到了记载着重要信息的星图，还获得了蕴含精纯能量的水晶碎片，古玉也完成了蜕变，空间异能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石小凡把剩下的六块水晶碎片小心翼翼地收入布囊里，又摸了摸古玉。古玉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温度也降了下来，莹白色的玉质在昏暗的洞窟里泛着淡淡的光泽，剑形轮廓清晰可见。他能感觉到，古玉和他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了，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看向洞窟深处。那里一片漆黑，不知道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现在，他需要先整理一下这次的收获，尤其是那卷星图，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离开遗迹的路，或者找到更多的宝物。
石小凡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青铜剑。有了变强的空间异能和蜕变后的古玉，他对接下来的探险更有信心了。只是他不知道，这枚破碎的能量核心和蜕变后的古玉，将会在未来给他带来怎样的机遇和挑战。
他转身朝着洞窟外走去，脚步比来时更加坚定。阳光从洞窟入口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掌心的水晶碎片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像是在预示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