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堡内,街道上还散落着箭杆。
卢朝晖手持锦衣卫腰牌,大步走到瘫坐在地的范明正面前,靴底踩过地上的银渣。
“范明正,你勾结边军、走私资敌、行贿官员,罪证确凿,还敢喊‘有钱赎命’?”
卢朝晖厉声喝道,刀鞘顶住范明正的胸口。
范明正还想挣扎,嘶吼道:“我是晋商望族!你们不能抓我!我能给陛下捐钱!”
“捐钱?”
卢朝晖冷笑,弯腰抓起一把沾泥的银子,扔在他脸上。
“你这些脏钱,是边军的血、百姓的命!救不了你的命!”
两名锦衣卫上前,“哗啦”套上铁链,拖着范明正就走。
他的锦衣被铁链磨破,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此时,堡内守军见主将文荃自刎、王威身死,又被明军层层包围,再也没了抵抗的勇气。
“都蹲下!双手抱头!原地待命!”
一名锦衣卫千户高声喊,手里的刀指着守军。
“谁敢私逃,军法处置!”
守军们乖乖蹲在地上,有的还在发抖。
他们刚才帮范家抵抗,现在怕被清算。
锦衣卫和白杆兵在街道上巡逻,张家口堡彻底落入明军手中,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许显纯骑着马,巡视完堡内,在范家宅邸前召集秦良玉、陈策、卢朝晖议事。
“陛下有旨,抄查范家要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许显纯声音洪亮。
“现在分兵:陈将军,你率浙兵守四门,谁敢私放范家余党,军法处置!”
“遵令!”
陈策躬身应道,转身就走。
浙兵立刻列阵,堵住四门,长枪架得整整齐齐。
“秦将军,你带白杆兵围范家宅邸,钩镰枪架墙头,防止有人翻墙逃跑!”
许显纯又道。
“放心!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
秦良玉点头,白杆兵立刻散开,钩镰枪的弯钩搭在墙头,闪着冷光。
“卢千户,你带五百锦衣卫,随我进宅搜捕罪证!”
许显纯最后下令。
“遵令!”
卢朝晖拔刀,锦衣卫们也纷纷拔刀,刀光映着朝阳。
许显纯走到范家朱漆大门前,看着紧闭的门,冷声道:“红衣小炮准备!轰开大门!”
两名锦衣卫推着一门红衣小炮上前,炮口对准大门,点燃引信。
“轰!”
炮声震得地面发颤,大门被轰出一个大洞,木屑飞溅,砸在地上弹起。
“冲进去!”
许显纯一声令下,锦衣卫们像潮水般冲进宅邸,佩刀握得紧紧的。
范家宅邸内,范明正的侄子范永斗正率两百私兵堵在庭院,私兵们拿着刀枪,却吓得腿软。
“给我拦住他们!杀一个锦衣卫,赏五十两银子!”
范永斗嘶吼,试图稳住人心。
一名私兵壮着胆子冲上前,刚举刀,就被锦衣卫一刀劈断刀,再一刀砍中肩膀。
私兵惨叫着倒地。
锦衣卫们个个是精锐,刀法精湛,私兵们不过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
“噗嗤!”
“咔嚓!”
刀砍进肉里、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私兵们吓得纷纷后退,有的扔下刀就想跑。
“不许跑!谁跑我杀谁!”
范永斗拔出刀,刚要砍向逃兵,就被一名锦衣卫从背后一脚踹倒,铁链 “哗啦” 套住他的脖子。
“范永斗,你走私铁器给后金,三万斤铁器够装备一个营,还敢抵抗?”
卢朝晖蹲在他面前,眼神冰冷。
范永斗吓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连喊 “我投降”。
剩余的私兵见首领被擒,全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再也不敢动。
许显纯站在庭院中央,高声下令:“范家所有成年男丁,全部带到前院跪地待审!女眷和孩童关后院,不许虐待,但也不许他们通风报信!”
锦衣卫们立刻行动,踹开每间房门,把范家男丁一个个揪出来。
有个范家子弟想藏在衣柜里,被锦衣卫拖出来,刀背狠狠砸在背上。
“敢躲?再躲打断你的腿!”
前院很快跪满了范家男丁,足足有三十多人,他们头埋得低低的,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搜!仔细搜!书房、库房、卧室,任何角落都别放过!罪证、赃物,全要找出来!”
许显纯下令。
锦衣卫们分散开来,翻箱倒柜。
有的撬书桌抽屉,有的搬床板,有的查库房货架。
很快,第一批罪证被抬到前院:一叠叠借据,上面写着 “边军将领借银十万两,月息五成”。
一本黑皮账本,记录着 “走私后金铁器三万斤、火药五千斤、军粮十五万石”。
“大人!库房里发现火药!”
一名锦衣卫大喊,指着角落里的几十桶火药。
桶上贴着 “范记” 的封条,还没开封。
许显纯走过去,一脚踹翻一桶火药,火药洒出来,里面还混着细小的石子。
“好啊!私藏火药,还想跟后金里应外合谋反?”
许显纯怒极反笑,声音里满是杀意。
紧接着,又有锦衣卫抬来几袋米,打开袋子,霉味瞬间散开。
米里面不仅发黑,还爬着小虫子。
“大人!这是范家卖给边军的军粮,全是霉米!边军士兵吃了,拉了半个月肚子!”
一名曾在边军服役的锦衣卫咬着牙说。
许显纯拿起一把霉米,虫子从指缝里爬出来,他走到范明正面前,一把将霉米砸在他脸上。
“范明正!边军将士吃这个,你却在府里山珍海味!这些借据、账本、火药、霉米,你还有什么话说?”
范明正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罪证,还想狡辩:“我…… 我是被胁迫的!是后金逼我走私的!”
卢朝晖见状,对锦衣卫道:“拿烙铁来!让他尝尝边军士兵吃霉米的苦!”
烧红的烙铁被抬过来,冒着青烟,范明正看着烙铁,吓得魂飞魄散,突然猛地低头,咬断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啊 ——!”
鲜血溅在罪证上,范明正疼得打滚。
“我招!我全招!是我主动走私,是我逼边军借高利贷!求你们别用刑!”
许显纯冷声道:“早这样,何必要受皮肉之苦?记录下来,让他签字画押!”
锦衣卫们继续搜查,却没找到范家传说中的巨额财产。
只搜出十几万两白银,跟 “晋商首富” 的名头完全不符。
“大人,范家肯定有密室!这么多脏钱,不可能只有这点!”
卢朝晖皱眉,他不信范明正会把钱藏在别处。
许显纯点头:“没错!仔细找,看看有没有墙壁空心、地面松动的地方!”
锦衣卫们更仔细地查。
有的敲墙壁,有的踩地面,终于,西花园的一口假井引起了注意。
“大人!这口假井不对劲!泥土颜色比周围深,还有新翻动的痕迹!”
一名锦衣卫喊道。
许显纯走到假井旁,蹲下身摸了摸泥土:“挖开!”
锦衣卫们拿来铁锹,很快挖开假井的井盖。
下面没有水,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还能闻到金属的味道。
“拿火把来!”
许显纯下令。
几名锦衣卫举着火把,顺着梯子爬下去,没过多久,下面传来惊呼声。
“大人!下面是地窖,全是金银珠宝!”
许显纯让人打开地窖的石门,火把的光芒照进去,所有人都惊呆了。
地窖有半间房子大,金条堆到齐腰高,银锭装了五十多箱,还有装满宝石的木箱,一晃动就 “哗啦” 响,墙上还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范家百年的赃窟,终于见天日了!”
卢朝晖感叹,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金银。
范明正跪在地上,看着地窖里的赃物,眼里满是绝望。
这些钱是他的命根子,现在全没了,范家也彻底完了。
许显纯看着地窖里的赃物,嘴角露出冷笑:“把这些赃物登记造册,一部分运去辽东当军饷,一部分充入内帑补国库!范家的罪证,还要接着查,他们勾结的官员,一个都跑不了!”
锦衣卫们齐声应道:“遵令!”
阳光照进范家宅邸,照在满地的罪证和地窖的赃物上。
这场抄家,不仅抄出了晋商的贪婪,更抄出了大明反贪的决心。
而这些曾沾满血的脏钱,终将变成边军的粮、明军的枪,护大明的疆土,保百姓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