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目光紧锁着天桥方向，眉头微蹙，语气带着笃定的判断开口：“那人，是手下留情了。”
谢瑞雪侧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认同，随即又沉了下去，颔首道：“没错。而且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方才他挥出的每一刀，刀风、落点、力道都精准到极致，单看这些，我便能断定。”
说罢，他不自觉攥紧了袖中的手，显然对守关人的实力暗自忌惮。
林默叼着雪茄，眯眼回想刚才的打斗画面，跟着点头：“嗯嗯，我也看明白了。他的动作，说是收放自如都轻了，切那两人时，简直是想切哪儿就切哪儿，丝滑的一批。”
他顿了顿，眼神多了几分锐利，“嘿嘿嘿，我还有种感觉，先前那三人里，他放过的那一个，根本是故意的。”
“而且他对每个人，都留了分寸呢！”林默吐了个烟圈，语气添了几分肯定，“不管是出刀速度还是力道，都刻意压着。否则以他刚才劈砍老头的狠劲，后面上场的白衣哥们，未必能过得去这关。”
其实林默压根就没看出啥，就是在那顺着苏沉的话瞎几巴哔哔。反正现在也没事，说说话，装装逼，正好调节一下心情。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见已有一人闯过天桥，两道身影当即从人群里快步走了出来。
林默瞥见那两道身影，眼睛一挑，嘴里的雪茄都顿了顿，诧异道：“咦？是那俩货！”
这两人，正是先前完颜洛手底下的两个护卫。一个是背后插着四柄短枪、头戴斗笠的男子，另一个则是小胡子刀客。
“他们居然也上来了？”林默挠了挠头，满脸不解，“额，他们老板完颜洛都死了，按说他们早该溜之大吉才对呀。”
谢瑞雪看了那两人一眼，神色平静地解释：“他们不是完颜洛的人，是公主派来的势力。那两个应该也是公主身边的亲信，和我与清晏的关系差不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林默倒不是太在意，只是微微点头。
这边几人的动静，并没引起太多人注意。在众人眼里，林默一行人模样有些狼狈。
尤其是林默，身上衣袍破了好几个口子，还沾着大片干涸的血污，不少人扫过一眼便移开目光，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况且那些大势力动身极快，林默在下层大杀四方时，并没多少人看见。即便留意到他们，也多是当他们是刚冒头、没什么根基的年轻小势力。
全场唯有朝廷那边没怠慢，八大将军站在东侧，时不时会朝林默这边投来审视的目光，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与警惕。
就在这时，那两人动了！
动作快得惊人，竟是同时发难！
背后插着四柄短枪的斗笠男子，身形如隼，直接从上方飞掠而出，带起一阵破空风响。
而那小胡子刀客，则完全是贴着地面滑行，速度快得像一道贴着地皮的影子！
“卧槽！卧槽！”林默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不就是传说中趴得越低，拔刀越快吗？这家伙这拔刀术有点意思啊！”
从一开始，林默看到那小胡子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姿势很像是拔刀术，反正那起手式，是挺帅的。
说到这儿，林默不由得瞥了一眼身旁的苏沉，咂咂嘴道：“哥们，你好像也是玩拔刀的，点评一下呗！”
苏沉闻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随即还是摇了摇头，终究没再说话。
他的拔刀术走的是迅捷凌厉的路子，讲究的是电光火石间的一击，自然不可能像那小胡子一样贴着地面爬行。
那姿势实在太过怪异，看着就不怎么体面。
此时，那小胡子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地上，贴着地面飞速滑行，速度却快得惊人，刹那间便已冲到守关斗笠人面前！
“来了来了！哈撒给！”林默看得有些激动，都开始帮对方加油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守关斗笠人动了，他没有去管那小胡子。
他手中的长柄大刀猛地向上撩起，刀光如匹练般划破空气，先直取空中飞掠而来的短枪斗笠客！
短枪客反应极快，顺手从背后抽出两柄匕首，交叉在胸前一挡，显然是想硬接这一刀。
可他显然低估了守关人的刀！
“咔嚓！”
一声脆响，那两柄匕首竟像纸糊的一样，被对方的大刀直接劈断！
“不好！”
短枪客心中暗叫不好，可这话还没出口，守关人的刀已势如破竹，切过他交叠的双手！
“噗嗤！”
鲜血飞溅，两只手连带着被切碎的手指，瞬间飞上空中，随即重重砸落，其中一截断手恰好落在他自己胸口！
当然！撞在他胸口的，还有那明晃晃的刀光。哗啦一声，他来不及说任何话，整个人已被快如闪电的一刀斩成两半。
守关人却没停手，手腕一转，大刀往边上一带，刀身平平扫出，正好挡在了从地面滑行而来的小胡子身前！
“歘！”
刀光闪过，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轨迹。
那小胡子显然是在模仿先前的白衣公子，并未急于攻击，而是想以极快的速度绕到守关人身后。然而，他的速度虽快，却终究慢了半分。
“绕后个得啊！直接砍他呀！”林默在一旁看得真切，忍不住摇了摇头，啧啧有声：“可惜了，这哥们，已经被砍中了，却还不知道！”
他的眼力远超谢瑞雪和苏沉，话音刚落，场上便已生变！
那小胡子刚得意地迈出一步，似乎以为自己即将得手，下一秒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啊……！”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他的一条腿齐膝而断，截面平滑得如同镜面，断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小胡子疼得脸色惨白，抱着断腿在地上翻滚，惨叫不止。
守关人收回大刀，依旧拄在地上，斗笠下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只是碾死了两只蝼蚁。
全场再次陷入寂静，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人，看着地上的断手断腿，眼神中的冲动瞬间被寒意取代。
林默叼着雪茄，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关，不是那么好过的呦。”
谢瑞雪脸色凝重：“这守关人的实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
苏沉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目光紧紧盯着那守关人，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战意却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