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退到院墙残垣边,已是退无可退。
他捂着剧痛的胸口,满脸不甘地瞪着许伶,实在想不通这素未谋面的姑娘为何对自己步步紧逼:“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你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
许伶直视着他阴鸷的眼睛,语气冰冷而坚定:“你没得罪我,但你施展邪术残害无辜,本就不容于正道。你我无私人恩怨,却有正邪之争。”
她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场骤然收紧,“你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条人命,今日遇到我,便是你的死劫。”
“正邪?哈哈哈!” 安逸突然狂笑起来,脸上满是不服不愤的扭曲,“什么狗屁正邪!我凭本事修炼邪术,那些人技不如人被我害死,本就是天经地义!”
他内心早已被 “弱肉强食” 的扭曲观念填满,在他看来,普通人不过是蝼蚁,能为他这样的修道者付出生命,简直是天大的福气,根本不存在 “作恶” 一说。
许伶被他这番歪理气笑了,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厉声痛斥:“既然你说技不如人被害死很正常,那你现在技不如我,我弄死你,自然也合情合理。你直接躺板板认命就好,别在这叽叽歪歪。”
安逸脸色一僵,随即怒吼:“我是修道者,是陆地神仙!凡人本就低人一等,为我付出是他们的荣幸!”
“荣幸?” 许伶挑眉,语气越发犀利,“那这‘付出生命助你修道’的福气,给你要不要?我现在就送你入畜生道轮回,世世为奴为婢,这福气你接不接?”
一番话怼得安逸火气上涌,胸口剧烈起伏,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气得浑身发抖。
见许伶油盐不进,安逸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他看出来自己绝非对手,连忙换了副嘴脸,试图拉拢:“姑娘也是修道之人,何必为了几个凡人跟同道为难?你我联手,以后港城的资源尽可共享,少个敌人多个助力,岂不是好事?”
“同道?” 许伶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我可没你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同道。在我眼里,人人平等,无高低贵贱之分,你这种败类,也配跟我称同道?”
她看穿了安逸 “打不过就讲和” 的卑劣心思,知道跟这种人根本无道理可讲,话音未落,便挥拳朝着安逸发起了攻击。
安逸慌忙举拳相架,每一拳都用上了毕生修为,可许伶的拳头如同带着千钧之力,他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震裂,整个人被打得连连后退,完全处于被动防御的境地。
他想掏出口袋里的黄符施法,可许伶的攻击太过迅猛,拳影纵横间,他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一生修炼的邪术竟毫无施展空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气又恨。
许伶的拳头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第一拳下去,安逸脸上就青了一块;
第二拳落在胸口,他闷哼一声,险些吐出血来;
第三拳直接打在他嘴上,几颗假牙 “噗” 地一声飞了出去。
后续她的出拳速度越来越快,快得拉出残影,院子里只听得见 “砰砰砰” 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付茵学看得目瞪口呆,暗自惊叹:“这速度,一秒钟怕是能打出十拳!”
对许伶的敬畏之心越发浓厚,只觉得这位大佬的实力深不可测。
片刻后,许伶收拳后退。
再看安逸,早已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浑身没有一块好肉,鼻青脸肿,嘴角淌着鲜血,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连哼唧的力气都快没了。
许伶没有停手,指尖凝起一道金光,虚空画符。
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成型后,她挥手一甩,符纸精准地拍在安逸身上。
“我只是让他把从那孩子身上吸走的生机,还回去而已。” 她淡淡解释道。
符咒入体的瞬间,安逸如同诈尸般猛地跳起,眼神里满是惊恐,尖叫着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慌忙摸出怀里的黄符,连连拍向自己,试图阻止体内生机的流逝,可那些黄符触碰到他的身体后,瞬间化为飞灰,毫无作用。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多年来夺取的生机,正以惊人的速度从体内流失,朝着不远处的少年涌去。
随着生机不断归还,原本只剩一口气、脸色惨白如纸的少年,呼吸渐渐变得悠长平稳,脸色也一点点红润起来,彻底转危为安。
付茵学飘在少年身旁,惊讶地在许伶、安逸和少年三人之间来回打量,对许伶的术法深感震撼,忍不住小声问道:“大人,您对这老不死的,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许伶语气平淡,眼神却冷得像冰。
安逸看着自己的生机不断流失,而少年却在慢慢好转,急得彻底崩溃了,连声大喊:“住手!我不要还回去!不能还回去!”
他挣扎着爬向许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恳求道:“姑娘,求你手下留情!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给我一条活路!”
许伶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他。
她心里清楚,这少年本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却被安逸残忍偷走,改写记忆,当成寿元养料豢养多年,险些丧命,安逸的所作所为,罪该万死,根本不值得同情。
求告无果,安逸知道许伶绝不会放过自己。
他求生的本能被激发,慌忙翻开随身的百宝袋,在里面翻找着能留住生机的宝贝,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弃。
许伶站在原地,看着他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态度淡然得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付茵学好奇地凑到许伶身边,小声问道:“大人,您不阻止他吗?万一他找到什么厉害的宝贝,岂不是麻烦?”
许伶挑眉,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阻止?”
付茵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以许伶的实力,即便安逸找到宝贝,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暗自感叹:“大人果然是艺高人胆大,这份底气,果然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