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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风裹着寒意,掠过军营的辕门,将悬挂的灯笼吹得左右摇晃,昏黄的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林微策马奔回军营时,营内的篝火已燃起,零星的脚步声和士兵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却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紧绷——她刚勒住马缰,就见苏瑾快步从主营帐迎出来,眉宇间凝着忧色。

“你可算回来了,宇文擎醒了两次,都在问你。”苏瑾伸手扶她下马,目光扫过她紧握的袖袋,“木盒的事,有眉目了?”

林微点头,指尖因攥着装有玉牌的锦袋而微微泛白:“先去见他。”

主营帐内的烛火比先前更亮了些,宇文擎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虽仍苍白,却已褪去了高热时的潮红。见林微进来,他原本微阖的眼眸骤然亮起,挣扎着想要坐直,林微连忙快步上前按住他:“别动,你身子还虚。”

她将暖炉塞进他掌心,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手腕,只觉他脉搏虽比先前平稳,却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那是血脉紊乱未平的征兆。

“库房的木盒,我打开了。”林微在床边坐下,声音放得轻柔,却难掩语气中的凝重,“里面有一块玉牌,记载了你家族的来历——你们是上古凤凰部族的后裔,你身上的胎记,是凤凰血脉的印记。”

宇文擎握着暖炉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化为了然:“难怪我从小就比旁人耐寒,伤口愈合也快,父亲临终前只说我身上流着‘特殊的血’,却从未细说……那我的高热,和这血脉有关?”

“是。”林微从袖袋里取出锦袋,小心翼翼地拿出玉牌——烛光下,玉牌通体莹润,上面的上古文字泛着淡淡的青光,凤凰图腾的纹路仿佛活了一般,“玉牌上说,凤凰血脉若遇‘阴邪之气’侵扰,便会紊乱暴走,引发高热、抽搐,若不及时用部族圣地的‘凤凰圣火’净化,反复几次,血脉便会彻底枯竭。”

“阴邪之气?”苏瑾凑过来细看玉牌,手指拂过文字间的凹槽,“难道是三皇子身边那个神秘谋士搞的鬼?我之前查到,那谋士常出入北疆的巫医部落,说不定懂些邪术。”

林微点头,指尖落在玉牌上“血咒”二字上——这两个字她辨认了许久才确定,字形扭曲如缠绕的毒蛇,“玉牌上还提了‘血咒’,说是能通过特制的药物或法器,干扰凤凰血脉的运行。你之前练兵时晕倒,恐怕就是中了这血咒的暗算。”

宇文擎沉默着,目光落在自己脖颈处的胎记上——那抹淡红此刻已恢复如常,却像个无形的烙印,提醒着他身上隐藏的秘密。他忽然握住林微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坚定的力量:“不管是什么血咒,或是凤凰圣火,我都不怕。只是你……”

他话未说完,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士兵的喝问和器物倒地的脆响。三人同时抬头,就见一个亲兵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惨白如纸:“王、王爷!王妃!不好了!西营的士兵突然发狂,见人就打,已经伤了好几个弟兄了!”

“发狂?”林微猛地站起身,心头一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绝不会是巧合,“军医呢?有没有去查看?”

“军医已经去了,可那些士兵力气大得吓人,根本制不住,军医也被推搡伤了!”亲兵急声道,声音都在发颤。

宇文擎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林微按住:“你留在这里,我和苏瑾去看看。”她转头对苏瑾使了个眼色,“带上你的药箱,或许用得上。”

苏瑾会意,立刻拎起药箱跟上。两人跟着亲兵快步往西营走去,沿途已能听到嘈杂的嘶吼声和金属碰撞声。西营是士兵的宿营地,此刻帐篷倒了好几顶,十几个士兵正围着三个发狂的同伴,手中举着长枪却不敢贸然上前——那三个士兵双目赤红,头发散乱,嘴角甚至挂着血丝,像失去理智的野兽,挥舞着弯刀乱砍,身上的甲胄早已被汗水浸透。

“都退后!”林微厉声喝止,声音穿透混乱的嘈杂,让众人下意识地停住动作。她快步走到离发狂士兵几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他们的手掌——掌心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

“苏瑾,你看他们的脉象。”林微侧身让开位置,苏瑾立刻上前,趁一个士兵挥刀的间隙,飞快地扣住他的手腕。只一瞬,苏瑾的脸色就变了:“脉象紊乱如惊弓之鸟,气血逆行,和宇文擎之前的症状很像,但更狂暴——是被人下了烈性的药!”

林微蹲下身,指尖沾起一点士兵甲胄上掉落的暗红粉末,放在鼻尖轻嗅——没有明显的气味,却带着一丝极淡的腥气,和她之前在宇文擎袖口闻到的血迹腥气有几分相似。她心头一动,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点白色粉末(那是她用草木灰和硫磺混合制成的简易检测剂,对外包装成“家传辨毒散”),撒在暗红粉末上。

只见两种粉末接触的瞬间,竟冒出了淡蓝色的火苗,随即化为一缕黑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臭味。

“是‘血蛊粉’!”林微瞳孔微缩,声音冷了几分,“这东西是用南疆的毒蛊研磨而成,混入食物或水中,能刺激人的血脉,让人失去理智,变成只知杀戮的疯子——而且,这粉末若沾到凤凰血脉者的气息,毒性会更强。”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都倒吸一口凉气。苏瑾立刻反应过来:“难怪这些士兵会突然发狂,定是有人在他们的晚饭里下了药!”

“查!立刻去查负责西营伙食的伙夫!”林微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士兵,“另外,派两个人去通知各营,今晚的食物和水暂时封存,任何人不得食用,我亲自去查验!”

士兵们轰然应诺,转身快步散去。苏瑾看着林微紧绷的侧脸,低声道:“你怀疑是三皇子的人混进了军营?”

“不是怀疑,是肯定。”林微指尖仍残留着焦臭的气息,“这血蛊粉极为罕见,寻常人根本得不到,除了那个懂邪术的谋士,没人能拿到。他先是用血咒扰宇文擎的血脉,现在又用血蛊粉乱我军营,分明是想趁宇文擎病重,搅乱军心,为三皇子的北疆计划铺路。”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个校尉匆匆跑来,神色慌张:“王妃!负责西营伙食的三个伙夫不见了,只在伙房的灶台下找到一个空的瓷瓶,里面残留的粉末,和您刚才查验的一样!”

“跑了?”林微皱眉,随即冷笑,“跑得倒快,不过肯定还在军营附近——传我命令,关闭所有营门,严密搜查,任何携带可疑物品、形迹可疑者,一律扣押!”

校尉领命而去,营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林微转头看向仍在嘶吼挣扎的三个士兵,心里泛起一丝不忍——他们本是保家卫国的勇士,却成了阴谋的牺牲品。

“苏瑾,你有办法缓解他们的毒性吗?”林微问道。

苏瑾蹲下身,再次查看士兵的情况,沉吟道:“我带来的药材里有‘镇心草’和‘清血藤’,能暂时压制毒性,让人恢复神智,但要彻底解毒,还需要‘冰魄草’——那株冰魄草你带在身上了吗?”

林微点头,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玉盒——里面装着苏瑾带来的冰魄草,叶片晶莹如冰,泛着淡淡的寒气。“这草极为稀有,若用来解三个士兵的毒,会不会太浪费?”

“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苏瑾接过玉盒,打开盖子,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三个士兵是唯一的线索,只有让他们清醒,才能问出是谁给他们下的药,以及谋士的更多动向。而且,若是连自己人都救不了,军心只会更乱。”

林微深以为然,立刻让人将三个士兵抬进附近的空帐篷,又让亲兵去伙房烧热水,准备煎药。苏瑾则小心翼翼地从冰魄草上剪下三片叶子,和镇心草、清血藤一起放入药罐,用文火慢煎——他特意叮嘱,火候必须精准,多一分则药性过烈,少一分则无效。

帐篷外,士兵的搜查仍在继续,偶尔传来几声喝问和兵刃碰撞的声音。林微站在帐篷门口,望着营内摇曳的篝火,心里却在思索——谋士敢在军营里动手,说明他对军营的布局和伙食流程极为熟悉,要么是有内奸接应,要么是早就潜入营中踩过点。而那个逃走的伙夫,恐怕只是个被收买的棋子,真正的关键,还在暗处。

“在想什么?”宇文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虚弱,却依旧沉稳。

林微回头,见他披着一件厚披风,在亲兵的搀扶下站在不远处,脸色比先前又苍白了几分。“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她快步上前,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握住手腕。

“军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安心躺着。”宇文擎的掌心带着凉意,目光却紧紧锁着她,“那三个士兵怎么样了?查到是谁做的吗?”

“苏瑾正在煎药,应该能暂时压制毒性。”林微扶着他往旁边的石凳坐下,“伙夫跑了,不过我们已经封锁了营门,正在搜查。你放心,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宇文擎点头,目光落在帐篷内蒸腾的药气上,忽然轻声道:“我刚才在帐中,又想起一些事——小时候我曾得过一场怪病,和这次的高热很像,父亲带着我去北疆的一座深山里,找过一位隐世的老人。那位老人替我施了法后,我的病就好了,他还对父亲说,‘凤凰血脉需圣火护,阴邪之扰终难除’,现在想来,他说的圣火,就是玉牌上记载的凤凰圣火。”

“深山里的隐世老人?”林微眼睛一亮,“你还记得那座山的位置吗?或许那位老人知道更多关于凤凰部族和圣火的事。”

宇文擎皱着眉思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披风的系带:“那时我年纪太小,只记得山路很陡,周围都是参天古木,山顶有一座石庙。父亲说那座山叫‘凤鸣山’,在北疆的边境线上,靠近回纥部落的领地。”

“凤鸣山?回纥部落?”林微心里记下这两个名字——苏瑾之前说过,三皇子正在暗中接触北疆的部落,回纥部落就是其中之一。若是三皇子先找到凤鸣山,或是控制了回纥部落,那他们寻找圣火的路,只会更难。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苏瑾端着药碗走出来,额上沾着薄汗:“药煎好了,我去喂他们喝。”他看到宇文擎,愣了一下,“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小心病情反复。”

宇文擎刚要说话,就见一个亲兵急匆匆跑来,手里举着一个染血的布包:“王妃!苏公子!我们在营西侧的柴房里,发现了这个!”

林微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咒”字,令牌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和士兵甲胄上的血蛊粉颜色一模一样。

“这是谋士的令牌!”苏瑾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凝重,“我之前在京城查过,这种令牌是南疆巫医部落的‘咒师令’,只有精通血咒之术的人才有。”

林微指尖捏着令牌,只觉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令牌上的血迹还未干透,说明谋士离开柴房的时间不长。“柴房附近有没有发现踪迹?”

“我们在柴房后面发现了一个地道,通向营外的树林,地道里还有新鲜的脚印。”亲兵回道,“校尉已经带着人追过去了。”

“追不上的。”林微摇了摇头,将令牌收好,“谋士既然敢留下令牌,就是故意挑衅,肯定早就做好了退路。不过这令牌倒是个有用的线索——至少我们知道,他确实和南疆巫医部落有关,而且对军营的地形了如指掌。”

苏瑾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我让人去查三皇子在北疆的动向,刚收到消息——三皇子派了使者去回纥部落,许诺只要他们配合出兵,就把凤鸣山附近的三座城池割让给他们。”

“果然是冲着凤鸣山来的。”林微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三皇子知道宇文擎的血脉秘密?还是只是巧合?”

“应该是知道了。”宇文擎靠在石凳上,声音有些疲惫,“我母亲是回纥部落的公主,当年父亲和母亲成婚时,曾把凤凰血脉的事告诉过回纥部落的老可汗。现在老可汗去世,新可汗是三皇子的远房表亲,恐怕早就把这事告诉了三皇子。”

这一下,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三皇子不仅知道宇文擎的凤凰血脉,还知道凤鸣山和凤凰圣火的存在,他勾结回纥部落,不仅是为了对付宇文擎,更是为了夺取凤凰圣火,彻底掌控北疆。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去凤鸣山了。”林微站起身,目光坚定,“若是让三皇子先找到圣火,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力量让她安定了几分:“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林微立刻反对,“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血脉紊乱未平,路上若是再遇到谋士的暗算,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军营也需要你坐镇,若是你离开,三皇子肯定会趁机派兵来犯。”

宇文擎还想争辩,却被苏瑾打断:“林微说得对,你现在不能离开军营。我和林微去凤鸣山找圣火,你留在这里稳定军心,防备三皇子的进攻。”他看向林微,“我对北疆的地形熟悉,而且有商队的路子,能避开三皇子的眼线,和林微一起去最合适。”

林微看着苏瑾,心里满是感激——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毫无怨言。她转头看向宇文擎,语气软了几分:“你放心,我和苏瑾会小心的,找到圣火后,我立刻回来。而且军营需要你,只有你在,士兵们才会安心。”

宇文擎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好,我留在这里。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凡事小心,若是遇到危险,立刻撤退,不要逞强。”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是一块黑色的龙纹玉佩,质地坚硬,“这是镇北王府的兵符玉佩,你带着它,若是遇到北疆的守军,出示玉佩,他们会听你调遣。”

林微接过玉佩,入手冰凉,上面的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她紧紧攥着玉佩,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喝药,等我回来。”

就在这时,帐篷内传来士兵的呻吟声——苏瑾煎的药起作用了。三人连忙走进帐篷,只见三个士兵已不再嘶吼,双目虽仍有些赤红,却已恢复了些许神智,正茫然地看着周围。

“感觉怎么样?”苏瑾上前,轻声问道。

其中一个士兵挣扎着想要坐起,声音沙哑:“头……头很疼,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在杀人……”

“你们不是在做梦,是被人下了药。”林微走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却带着威严,“你们仔细想想,晚饭前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或是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士兵们皱着眉思索,过了许久,一个瘦高的士兵忽然开口:“晚饭前,有个穿着伙夫衣服的人,给我们送了一壶水,说是‘解暑茶’,我们喝了之后,没过多久就觉得浑身发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林微追问。

“个子不高,脸上有一道疤,从眼角到下巴。”瘦高的士兵回忆道,“说话声音很哑,像是喉咙受过伤。”

林微和苏瑾对视一眼——这描述和他们查到的谋士特征完全吻合!看来,谋士不仅策划了下药,还亲自潜入了西营,伪装成伙夫送水。

“你们还知道其他关于他的事吗?比如他和谁接触过,或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林微继续问道。

士兵们摇了摇头,另一个士兵愧疚地低下头:“我们喝了水之后就晕了,什么都没听到……王妃,是我们大意了,差点害了弟兄们。”

“这不怪你们,是敌人太狡猾。”林微温声安慰,“你们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再协助我们调查。”

安顿好士兵后,天色已近午夜。营内的搜查仍在继续,却始终没有找到谋士的踪迹——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留下满营的紧张和不安。

林微和苏瑾回到主营帐,宇文擎正靠在床头,借着烛火看着那块凤凰玉牌。见他们进来,他抬起头:“问出什么了吗?”

“问出了谋士的样貌,和我们查到的一致。”林微在他身边坐下,“他亲自伪装成伙夫,给士兵送了下了药的水,看来对军营的防备很了解。”

苏瑾走到桌边,倒了三杯温水,递给他们:“我已经让人把谋士的画像画出来了,传给北疆的各个关卡,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刻通报。另外,我联系了回纥部落的一个旧识——他是老可汗的亲信,对新可汗勾结三皇子的事很不满,我们可以通过他,和回纥部落的反对势力接触,争取他们的支持。”

“这是个好主意。”林微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若是能争取到回纥部落的反对势力,我们不仅能顺利进入凤鸣山,还能打乱三皇子的计划。”

宇文擎握着玉牌,指尖拂过上面的凤凰图腾:“凤鸣山的地形复杂,而且常年有瘴气,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避瘴丹’——我让人去库房找找,应该还有几瓶父亲留下的。另外,圣火所在的圣地,只有拥有凤凰血脉的人才能打开,我把我的血滴在玉牌上,或许能让玉牌指引你们找到圣地的位置。”

他说着,就要用匕首划破指尖,林微连忙按住他的手:“不行!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再流血!而且玉牌上的文字说,‘圣火认主,非血脉者难近’,或许我也能试试——之前我触摸玉牌时,玉牌曾泛起过微光,说不定我和这玉牌也有某种联系。”

宇文擎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林微穿越的事——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身上或许真的有某种特殊的体质,能和上古的玉牌产生共鸣。他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那你试试。”

林微接过玉牌,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文字。起初,玉牌只是冰凉一片,没有任何反应。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凤凰圣火”,指尖微微用力——忽然,玉牌传来一阵温热,上面的凤凰图腾竟缓缓亮起,青蓝色的光芒顺着她的指尖蔓延上来,在她的手腕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凤凰印记,转瞬即逝。

“真的有反应!”苏瑾惊呼出声,眼中满是惊讶。

宇文擎也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微的手腕:“看来,你真的和这玉牌有联系,或许,你就是玉牌上所说的‘引路人’。”

林微睁开眼睛,看着手中仍在泛着微光的玉牌,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仿佛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她,指向遥远的北疆,指向那座藏着凤凰圣火的凤鸣山。

“看来,这趟凤鸣山之行,非我去不可了。”林微握紧玉牌,语气坚定,“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争取在三皇子的使者之前,联系上回纥部落的反对势力。”

宇文擎点了点头,又叮嘱道:“路上一定要小心,三皇子肯定会在沿途设下埋伏。我会派一支精锐的亲兵保护你们,另外,我已经写信给北疆的守军将领,让他们暗中配合你们。”

“好。”林微应下,心里却有些不舍——她和宇文擎成婚不过两月,聚少离多,这次又要分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夜色渐深,营内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主营帐的烛火还亮着。三人又商量了许久,确定了出发的路线、联络的暗号和应对突发状况的方案,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各自休息了片刻。

天刚亮,林微就起床收拾行李——她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急救箱、凤凰玉牌和兵符玉佩,还有苏瑾准备的药材和干粮。苏瑾则去安排随行的亲兵,挑选了二十个身手矫健、忠诚可靠的士兵,都穿着便装,伪装成商队的护卫。

宇文擎亲自送他们到营门口,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却站得笔直,目光紧紧锁着林微,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到了回纥部落,记得给我送信。”宇文擎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若是遇到危险,不要硬拼,我会立刻派兵支援。”

“我知道了。”林微点头,眼眶有些发热,“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喝药,别太累了。”

苏瑾站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再晚就赶不上商队的队伍了。”

林微深吸一口气,松开宇文擎的手,翻身上马。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仍站在营门口,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有些单薄,心里一阵酸涩——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凤凰圣火,治好他的血脉,然后回到他身边,一起守护这片他们热爱的土地。

“出发!”苏瑾一声令下,二十个亲兵紧随其后,队伍朝着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草原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林微策马奔在队伍最前面,风在耳边呼啸,手中的凤凰玉牌微微发烫,仿佛在指引着她,走向那未知却充满挑战的征途。

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不仅有凤鸣山的瘴气和圣火的秘密,还有三皇子的阴谋、回纥部落的纷争,以及无数未知的危险。但她更知道,为了宇文擎,为了军营的弟兄,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她必须勇往直前,不能退缩。

远方的天际,一只雄鹰展翅翱翔,发出清脆的啼鸣。林微抬头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她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分节续写)

第一章 商队遇伏显锋芒,暗线接应破危机

队伍疾驰了两个时辰,抵达了北疆的第一个驿站——清风驿。这里是通往回纥部落的必经之路,也是商队的聚集地。苏瑾早已安排好,让他们加入一支前往回纥部落的丝绸商队,伪装成商队的护卫,这样既能避开三皇子的眼线,又能顺利进入回纥部落的领地。

商队的首领姓王,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见到苏瑾,连忙上前拱手:“苏公子,好久不见,这次又要劳烦你照顾了。”

“王掌柜客气了,我们只是搭个便车,不会给你添麻烦。”苏瑾笑着回礼,又介绍了林微,“这位是我的表妹,这次是去回纥部落探亲。”

王掌柜打量了林微一眼,见她穿着男装,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心里暗暗称奇,却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苏瑾身份不一般,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众人稍作休整,补充了水和干粮后,便跟着商队出发了。商队有五十多辆马车,载着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随行的护卫有三十多人,加上林微他们二十人,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了半里地。

林微骑着马,走在商队的中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草原和山地的交界处,地势复杂,很容易设埋伏。她想起宇文擎的叮嘱,心里不敢有丝毫放松。

苏瑾策马走在她身边,低声道:“前面就是‘黑风谷’,是三皇子设伏的最佳地点——他肯定会在这里动手,我们要做好准备。”

林微点头,对身后的亲兵做了个手势——亲兵们立刻分散开来,暗中检查马车,做好战斗准备。

果然,队伍刚进入黑风谷,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两侧的山坡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手持弓箭,朝着商队射来!

“有埋伏!”王掌柜惊呼一声,吓得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大家不要慌!护卫队准备迎敌!”苏瑾高声喊道,同时拔出腰间的佩剑,挡在林微身前。

林微也拔出佩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衣人——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箭法精准,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而且,他们的手臂上都缠着黑色的布条,和之前在军营里发现的谋士令牌颜色一致,显然是三皇子的人。

“瞄准他们的弓箭手!”林微高声下令,同时翻身下马,利用马车作为掩护,朝着山坡上的黑衣人射去——她的箭法是宇文擎教的,虽不如他精湛,却也精准狠辣,一箭就射穿了一个弓箭手的咽喉。

亲兵们也纷纷下马,手持盾牌和长枪,组成一道防线,抵挡黑衣人的进攻。商队的护卫们起初有些慌乱,但见林微他们镇定自若,也渐渐稳定下来,拿起武器加入战斗。

战斗一触即发,箭雨纷飞,兵刃碰撞声、惨叫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黑风谷。林微躲在马车后,仔细观察着黑衣人的阵型——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阵型混乱,显然是想速战速决,尽快拿下商队。

“苏瑾,你带一部分人从左侧绕过去,袭击他们的后营,打乱他们的阵型!”林微高声喊道,“我带剩下的人正面牵制!”

苏瑾点头,立刻挑选了十个身手矫健的亲兵,悄悄绕到左侧的山坡后。林微则举起佩剑,高声道:“兄弟们,跟我冲!把他们赶下山去!”

说完,她率先冲出马车的掩护,朝着山坡上的黑衣人冲去。亲兵们紧随其后,长枪挥舞,将迎面而来的黑衣人挑落马下。林微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朝着黑衣人的要害刺去,很快就杀到了山坡上,和黑衣人近身搏斗。

就在这时,苏瑾带着人从左侧的后营发起了进攻,黑衣人顿时阵脚大乱。林微抓住机会,高声喊道:“放下武器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黑衣人们本就军心不稳,听到这话,更是人心涣散。有几个黑衣人犹豫了片刻,放下武器投降,其余的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

“别让他们跑了!”林微下令,亲兵们立刻追了上去,很快就将剩下的黑衣人制服。

战斗结束后,黑风谷内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几十具黑衣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商队的护卫也有几人受伤,王掌柜脸色惨白地指挥着人清理战场。

林微走到一个被俘的黑衣人面前,用剑指着他的咽喉:“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黑衣人低着头,咬紧牙关,不肯说话。林微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点血蛊粉,撒在他的手臂上——粉末接触到皮肤,立刻泛起一阵红肿,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

“你应该认识这东西吧?”林微语气冰冷,“这是你们主子的血蛊粉,若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尝尝血蛊蚀骨的滋味。”

黑衣人脸色惨白,身体不停颤抖。他知道血蛊粉的厉害,一旦深入体内,会让人痛不欲生。犹豫了片刻,他终于开口:“是、是三皇子派我们来的……目的是拦截商队,杀死一个叫林微的女人。”

“三皇子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林微追问。

“是、是回纥部落的新可汗通风报信,说你们会加入这支商队……”黑衣人声音颤抖,“三皇子还说,若是杀了你们,就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让我们远走高飞。”

林微和苏瑾对视一眼——果然,新可汗和三皇子勾结得很深,连他们的行踪都泄露了。看来,回纥部落的反对势力,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你们还有其他同伙吗?在前面的路上有没有设埋伏?”林微继续问道。

“有、有!前面三十里的‘落马坡’,还有一队人埋伏在那里,等着我们的信号……”黑衣人连忙说道。

林微点了点头,对亲兵下令:“把他绑起来,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处理完俘虏后,苏瑾走到林微身边,眉头紧锁:“落马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肯定在那里设了重兵。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埋伏,就好办了。”林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先派人去落马坡,假装是‘自己人’,传递假信号,引他们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苏瑾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我去挑选几个机灵的亲兵,让他们换上黑衣人的衣服,假装是我们的人,去传递信号。”

“好,你去安排。”林微点头,又转头对王掌柜说,“王掌柜,麻烦你让商队先在这里休整,等我们解决了落马坡的埋伏,再继续前进。”

王掌柜连忙点头:“王妃……不,苏公子的表妹放心,我们会在这里等你们。”他刚才在战斗中,已经隐约猜到了林微的身份,心里更是不敢怠慢。

苏瑾很快挑选了五个亲兵,换上黑衣人的衣服,带上假信号(一支染了红色的箭),朝着落马坡的方向疾驰而去。林微则带着剩下的亲兵,悄悄跟在后面,准备随时接应。

半个时辰后,队伍抵达了落马坡附近。林微让大家埋伏在山坡下的树林里,自己则爬上一棵大树,观察落马坡的情况——只见坡上埋伏着大约五十个黑衣人,手持弓箭和长枪,目光警惕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显然在等着信号。

又过了片刻,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是苏瑾派去的亲兵发出的信号!紧接着,一支红色的箭射向天空,在半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的烟花。

落马坡上的黑衣人见状,立刻欢呼起来,纷纷从埋伏点冲出来,朝着商队的方向跑去。林微抓住机会,高声下令:“冲!把他们包围起来!”

亲兵们从树林里冲出来,手持长枪,朝着黑衣人杀去。黑衣人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林微身先士卒,佩剑挥舞,很快就杀到了黑衣人中间,和他们近身搏斗。

苏瑾派去的五个亲兵也立刻反水,从背后袭击黑衣人,更是让他们军心大乱。不到半个时辰,落马坡的埋伏就被彻底解决,五十个黑衣人要么被杀死,要么被俘虏。

战斗结束后,林微走到一个被俘的黑衣人首领面前,冷声道:“说!三皇子在回纥部落还有多少人?新可汗给了你们什么承诺?”

黑衣人首领知道大势已去,不敢隐瞒,连忙说道:“三皇子在回纥部落安排了五十多个死士,都听从新可汗的指挥。新可汗承诺,只要帮三皇子杀了你们,就把凤鸣山附近的三座城池割让给回纥部落,还会给三皇子提供三千骑兵,帮助他对付镇北王。”

“三千骑兵?”林微皱眉,“新可汗有这么大的权力,能调动三千骑兵?”

“是、是老可汗留下的军队,新可汗用武力胁迫,才让他们听从指挥的。”黑衣人首领说道,“不过,回纥部落有很多人反对新可汗,尤其是老可汗的亲信,他们都觉得新可汗勾结外人,背叛了部落。”

林微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看来,回纥部落的反对势力确实有一定的实力,只要能联系上他们,就能打乱新可汗和三皇子的计划。

“你们还有其他埋伏吗?”林微继续问道。

黑衣人首领摇了摇头:“没有了,三皇子说,黑风谷和落马坡是必经之路,只要在这里拦住你们,就万无一失了。”

林微冷哼一声,对亲兵下令:“把他们都绑起来,带回商队,等我们到了回纥部落,再交给反对势力处置。”

处理完落马坡的埋伏后,天色已近黄昏。林微和苏瑾带着亲兵回到清风驿附近的商队驻地,王掌柜见他们平安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都解决了?”王掌柜连忙上前问道。

“解决了,前面的路应该安全了。”林微点头,“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争取尽快赶到回纥部落的都城——乌兰城。”

王掌柜点头应下,立刻让人准备晚饭。亲兵们则轮流值守,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

晚饭时,林微看着手中的凤凰玉牌,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玉牌依旧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凤鸣山的圣火就在前方,宇文擎的希望也就在前方。

苏瑾坐在她对面,见她若有所思,轻声道:“在想宇文擎?”

林微点头,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我在想,等我们找到圣火,治好他的血脉,我们就一起去凤鸣山看日出——他说过,凤鸣山的日出是北疆最美的风景。”

“会的。”苏瑾看着她,眼神真诚,“我们一定会找到圣火,宇文擎也一定会好起来。”

夜色渐深,商队的帐篷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亲兵值守的脚步声。林微躺在帐篷里,却毫无睡意——她知道,明天抵达乌兰城后,等待她的将是更复杂的局面,新可汗的追杀、三皇子的阴谋、回纥部落的内部纷争,每一项都充满了危险。

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宇文擎在军营里为她守护后方,苏瑾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亲兵们为她冲锋陷阵,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盟友,都在为她助力。

她握紧手中的凤凰玉牌,在心里默念:宇文擎,等着我,我一定会带着圣火回来,和你一起,守护这片我们热爱的土地,开创属于我们的盛世华章。

天边的星辰闪烁,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林微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坚定的笑容,渐渐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和宇文擎站在凤鸣山的山顶,看着日出染红天际,凤凰圣火在他们身边燃烧,温暖而明亮。

第二章 乌兰城初探风声,旧识暗助破迷局

次日清晨,商队准时出发。经过黑风谷和落马坡的两场战斗,队伍的气氛虽仍有些紧张,却多了几分凝聚力——亲兵们对林微的指挥能力越发敬佩,商队的护卫也对她充满了信任。

一路向北,草原的景色越来越辽阔,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悠,远处的牛羊像散落的珍珠,点缀在绿色的草原上。偶尔能看到牧民的帐篷,升起袅袅炊烟,传来悠扬的牧歌,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若不是知道这里隐藏着阴谋和纷争,林微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世外桃源。

“前面就是乌兰城了。”苏瑾指着前方的一座城池,对林微说道,“乌兰城是回纥部落的都城,城墙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的,所以也叫‘黑石城’。新可汗就在城里的王宫办公,我们要找的旧识——老可汗的亲信巴图,也在城里,担任‘左骨都侯’,负责都城的防务。”

林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草原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城池,黑色的城墙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多是穿着皮衣的牧民和商人。

“我们直接去找巴图吗?”林微问道。

“不行,新可汗对巴图很警惕,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苏瑾摇头,“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晚上我再悄悄去见巴图——我和他有约定的暗号,不会被人发现。”

林微点头,心里暗暗佩服苏瑾的细致——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连和巴图的联络方式都安排好了。

商队抵达乌兰城门口时,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们,仔细检查了马车和随行人员的身份。苏瑾上前,递上事先准备好的商队通关文牒,又塞给为首的士兵一袋银子,笑着说:“这位兄弟,我们是来做丝绸生意的,麻烦通融一下。”

士兵掂了掂银子,脸上露出笑容,挥了挥手:“进去吧,注意遵守城里的规矩。”

商队顺利进入乌兰城,城里的街道很宽,两旁是用石头砌成的房屋,屋顶覆盖着茅草或木板。街上的行人很多,有穿着皮衣的牧民、戴着帽子的商人、牵着骆驼的旅人,还有穿着铠甲的士兵,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林微骑着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城里的士兵比她想象的要多,而且大多神色严肃,腰间的佩刀出鞘大半,显然是在防备什么。她还注意到,有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商队,眼神不善——想必是新可汗派来的眼线。

“别担心,这些眼线只是监视,不敢轻易动手。”苏瑾低声对林微说,“新可汗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解决了黑风谷和落马坡的埋伏,以为我们还在被追杀,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林微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佩剑握得更紧了——她知道,越是平静,背后隐藏的危险就越大。

商队在城里的“迎客客栈”停下,王掌柜和客栈老板熟络地打着招呼,安排人手卸货物。林微和苏瑾则以“休息”为由,住进了客栈二楼的两个相邻房间——房间的窗户对着街道,方便观察外面的动静。

进房间后,林微立刻检查了房间的角落,确认没有监听的装置,才松了一口气。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看着街上的行人——那几个黑色衣服的眼线还在客栈门口徘徊,显然是在监视他们。

“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新可汗的眼皮底下。”林微转过身,对跟进来的苏瑾说。

苏瑾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这很正常,新可汗早就收到了三皇子的消息,知道我们会来乌兰城。不过,他现在还不敢对我们动手,因为他不确定我们的实力,也怕引起巴图的怀疑——巴图负责都城的防务,若是我们在城里出事,他肯定会追查到底。”

林微接过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晚上你去见巴图,一定要小心。要不要带几个亲兵一起去?”

“不用,人多反而容易引起注意。”苏瑾摇头,“我和巴图的联络地点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很隐蔽,不会有人发现。而且,我带了‘迷烟散’,若是遇到危险,也能全身而退。”

林微知道苏瑾的身手,也不再坚持,只是叮嘱道:“万事小心,若是超过子时还没回来,我就带人去找你。”

“好。”苏瑾点头,又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这是乌兰城的地图,我已经标注了王宫、巴图的府邸、还有几个重要的据点。你晚上待在客栈里,不要出去,若是遇到危险,就从窗户跳下去,往东边跑——那里有一条小巷,能通到城外的草原。”

林微仔细看了看地图,将重要的地点记在心里,然后收起地图:“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傍晚时分,客栈里渐渐热闹起来,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多,大多是商人和牧民,高声谈笑着,说着草原上的新鲜事。林微和苏瑾在楼下的大堂里吃晚饭,故意装作“第一次来乌兰城”的样子,听着周围客人的谈话——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林微了解到,新可汗最近在大肆征兵,而且对牧民征收的赋税也越来越重,很多牧民都怨声载道,暗地里支持巴图。

“看来,巴图的支持率很高,我们这次找他,算是找对人了。”林微低声对苏瑾说。

苏瑾点头,刚要说话,就见一个穿着皮衣的牧民匆匆走进客栈,神色慌张地对大堂里的客人说:“不好了!新可汗派人去凤鸣山了!说是要‘祭拜山神’,带了好多士兵和巫师,还拉了好多粮草和兵器!”

林微和苏瑾对视一眼,心里同时一沉——新可汗哪里是去祭拜山神,分明是去凤鸣山寻找凤凰圣火!而且,他带了巫师,肯定是那个懂血咒之术的谋士!

“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带了多少人?”苏瑾连忙问道。

牧民愣了一下,见苏瑾穿着体面,不像坏人,便回答:“今天早上出发的,带了五百个士兵,还有十几个巫师,听说三皇子还派了一个谋士跟着一起去!”

五百个士兵,十几个巫师,还有谋士……林微心里泛起一丝焦虑——新可汗动作这么快,若是让他们先找到圣火,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必须尽快联系上巴图,让他阻止新可汗!”林微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若是晚了,圣火就会落入三皇子手中!”

苏瑾点头,放下筷子:“我现在就去见巴图,不能再等了!”

“现在?天还没黑,外面还有眼线监视,太危险了!”林微连忙拉住他。

“没时间了!”苏瑾眼神坚定,“新可汗早上出发,现在已经走了大半天,再晚就来不及了!我会小心的,你在客栈里等我消息。”

说完,苏瑾不等林微再说什么,起身快步走出客栈。林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满是担忧——她知道,苏瑾这一去,肯定会遇到危险,但为了圣火,为了宇文擎,他们没有选择。

林微坐回座位,却再也没有胃口吃饭。她看着窗外,那几个黑色衣服的眼线还在徘徊,其中一个人似乎注意到了苏瑾离开,立刻转身朝着王宫的方向跑去——显然是去报信了!

“不好!”林微心里一惊,立刻起身回到二楼房间——她知道,新可汗很快就会知道苏瑾离开的消息,肯定会派人来客栈搜查。

她刚回到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士兵的喝问声。林微快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十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冲进客栈,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将领,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正是苏瑾的画像!

“就是这家客栈!给我搜!凡是和画像上长得像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将领高声下令,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开始搜查客栈的各个房间。

林微心里一紧,连忙将凤凰玉牌和兵符玉佩藏在枕头下,又将佩剑放在手边,做好战斗准备。她知道,这些士兵肯定是新可汗派来的,目的是抓她和苏瑾。

很快,走廊里就传来了士兵的脚步声和房门被踹开的声音。林微深吸一口气,握紧佩剑,目光紧紧盯着门口——她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姑娘,是我,王掌柜!快开门,我有急事告诉你!”

林微愣了一下,确认是王掌柜的声音后,才慢慢打开房门。王掌柜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反手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道:“姑娘,不好了!新可汗派了人来抓你和苏公子,说是你们‘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我刚才听士兵说,他们还要去城外的破庙抓苏公子,你快想想办法!”

林微心里一沉——新可汗不仅知道苏瑾离开了客栈,还知道他要去破庙见巴图,显然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王掌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微感激地说,“你先离开吧,免得被他们连累。”

“不行!”王掌柜摇头,语气坚定,“苏公子待我不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我知道一条密道,能从客栈通到城外的草原,你快跟我走!”

林微眼前一亮——她没想到,王掌柜竟然会冒险帮她!“王掌柜,你……”

“别多说了,时间来不及了!”王掌柜拉起她的手,快步走到房间的衣柜前,打开衣柜,露出后面的一个暗门,“这条密道是我爷爷当年挖的,用来躲避战乱,除了我,没人知道。你从这里走,一直往前走,就能到城外的草原,那里有我的一匹马,你骑着马去破庙,说不定还能赶得上救苏公子!”

林微看着王掌柜真诚的眼神,心里满是感动——在这陌生的乌兰城,一个素不相识的商人,竟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她,这份情谊,她永远不会忘记。

“王掌柜,谢谢你!”林微深深鞠了一躬,“若是我能平安回来,一定会报答你!”

“姑娘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王掌柜催促道。

林微不再犹豫,钻进暗门。暗门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里面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气息。她顺着密道快步往前走,耳边能听到士兵在客栈里搜查的声音,心里越发焦急——她必须尽快赶到破庙,救苏瑾!

密道很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林微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光亮。她加快脚步,钻出密道——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不远处就是草原,夕阳的余晖洒在草原上,泛着金色的光。

林微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了王掌柜说的那匹马——一匹棕色的骏马,正拴在一棵树下,旁边还放着一个装着水和干粮的包袱。

林微快步走过去,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她没有丝毫犹豫,朝着破庙的方向疾驰而去——她知道,苏瑾的安危,圣火的下落,都系在这一去之上。

草原的夜风越来越大,吹得林微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她紧紧握着缰绳,目光坚定地盯着前方——破庙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而在破庙周围,她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显然是新可汗派来的士兵!

“苏瑾!”林微心里一紧,加快了速度,朝着破庙冲去。

破庙前,十几个士兵正围着一个身影——正是苏瑾!他手持佩剑,身上已经有了几处伤口,却依旧顽强地抵抗着。而在士兵中间,站着一个脸上有疤的人——正是那个懂血咒之术的谋士!

“苏瑾,束手就擒吧!”谋士冷笑着,声音沙哑,“你以为你能联系上巴图吗?告诉你,巴图已经被新可汗软禁了,你今天插翅难飞!”

苏瑾咳出一口血,却依旧挺直了脊梁:“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那你就去死吧!”谋士冷哼一声,抬手一挥,几个士兵立刻拿着长枪,朝着苏瑾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微骑着马,像一道闪电般冲了过来,佩剑挥舞,将刺向苏瑾的长枪斩断!

“林微!”苏瑾惊喜地喊道。

“我来帮你!”林微高声回应,翻身下马,和苏瑾背靠背站在一起,面对十几个士兵和谋士。

谋士看到林微,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林微!你终于来了!只要抓住你,就能找到凤凰圣火,三皇子一定会重赏我!”

“就凭你?”林微冷笑一声,佩剑指向谋士,“今天,我就让你为你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说完,林微率先冲了上去,佩剑挥舞,朝着士兵杀去。苏瑾也紧随其后,虽然身上有伤,却依旧英勇善战。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杀倒了几个士兵。

谋士见状,脸色一沉,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令牌,口中念念有词——令牌上的“咒”字泛起红光,一股阴邪的气息弥漫开来,周围的士兵顿时像疯了一样,朝着林微和苏瑾扑来!

“是血咒!”林微心里一惊,连忙对苏瑾说,“小心,别被他们伤到!”

苏瑾点头,和林微一起,艰难地抵抗着发狂的士兵。但士兵的数量太多,而且不怕伤痛,两人很快就被逼到了破庙的墙角,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震天的呐喊声——林微回头一看,只见一支骑兵朝着破庙冲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穿着铠甲,手持长枪,正是巴图!

“巴图!你怎么来了?”谋士惊呼一声,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巴图没有理会他,高声喊道:“新可汗勾结外人,背叛部落,罪该万死!将士们,随我杀了这些叛徒,保护贵客!”

骑兵们轰然应诺,朝着士兵杀去。发狂的士兵在骑兵的冲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谋士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林微一剑刺穿了肩膀,倒在地上。

“你跑不了了!”林微冷声道,用剑指着他的咽喉。

巴图策马走到林微身边,翻身下马,对着她拱手行礼:“巴图见过王妃!让王妃受惊了,是我来晚了。”

“巴图大人不必多礼,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们就危险了。”林微温声说道,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巴图叹了口气:“新可汗早就想软禁我,幸好我提前得到消息,带着亲信逃了出来。我本来想去客栈找你们,却在路上遇到了王掌柜,他说你们去了破庙,我就立刻带人赶来了。”

林微转头看向苏瑾,见他脸色苍白,伤口还在流血,连忙说道:“苏瑾受伤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让他疗伤,再商量对付新可汗和寻找圣火的事。”

巴图点头:“我的营地就在附近的草原上,很隐蔽,我们先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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