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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光启荐才格物兴

信王府的书房内,朱由检正捏着一根细小的炭笔,在一张厚实的桑皮纸上勾勒着复杂的几何图形。线条精准,角度刁钻,若是让工部的老匠人瞧见,定会惊掉下巴——这分明是某种精密机括的分解图。

“殿下,”方正化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徐侍郎到了,在偏厅候着。”

朱由检头也没抬,笔下不停:“嗯,让他再暖会儿,炉火够旺吧?别把老先生冻着了。”

“回殿下,竹炭烧得正旺,徐大人气色看着挺好。”方正化顿了顿,补充道,“就是……眼神亮得有点吓人,像饿了三天的猫儿瞅见了鱼。”

朱由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终于放下炭笔,拿起旁边一块沾湿的绸布擦了擦手:“让他进来吧。对了,把本王前几日‘病中’无聊捣鼓的那些‘鬼画符’收一收,别吓着老先生。”他指了指桌上散乱的计算草稿和几张画着古怪符号(阿拉伯数字和简易化学式)的纸。

方正化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刚退到角落的阴影里,书房门便被推开,一股寒气裹着徐光启的身影卷了进来。

老先生今日没穿那身标志性的洗白发旧直裰,换了件半新的藏青色棉袍,鼻梁上架着铜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果然如方正化所言,亮得惊人,仿佛有两簇小火苗在跳跃。他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朱由检书案上那本摊开的、封面磨秃了的《天工开物》残卷——正是上次夹带“军器图谱”的那本。

“老臣徐光启,参见信王殿下。”徐光启规规矩矩地行礼,动作一丝不苟,但声音里那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劲儿,怎么也藏不住。

“免礼免礼,徐先生快请坐。”朱由检摆出一副少年人特有的、带着点病弱倦怠的随意姿态,指了指对面的圈椅,“天寒地冻的,劳您跑一趟。本王这身子骨,稍微吹点风就头疼脑热,只好窝在府里瞎琢磨点玩意儿解闷儿。”

他端起手边的姜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目光扫过徐光启那掩饰不住激动的脸:“先生今日气色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徐光启坐下,双手下意识地搓了搓膝盖,像是要搓掉那点不合时宜的亢奋:“托殿下洪福,老臣……老臣近日得见一物,实乃……实乃巧夺天工,匪夷所思!令老臣数日辗转反侧,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啊!”他语速极快,说到激动处,甚至微微前倾了身体。

“哦?”朱由检挑了挑眉,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少年人”的好奇,“是何等奇物,能让先生如此挂怀?莫非是泰西又出了什么新奇的钟表玩意儿?”

“非也非也!”徐光启连连摆手,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更圆了,“钟表虽巧,终是匠气!老臣所见,乃是……乃是关乎军国重器、社稷安危的……无上妙法!”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紧张感,“殿下可知,火铳铳管之内,若刻以螺旋细槽,竟可使铅丸飞旋而出,百步穿杨,犹胜强弓硬弩?!”

朱由检心中了然,面上却适时地露出茫然:“螺旋……细槽?先生是说,像拧麻花那样,在铁管里面拧出沟来?这……这铅丸不会卡在里面炸膛吗?”他一脸“这想法也太离谱了吧”的表情。

“起初老臣也是这般想的!”徐光启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差点飞到朱由检的茶杯里,“荒谬!胡闹!简直是异想天开!可那图谱……那推演……那精密的计算……环环相扣,无懈可击啊殿下!”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还有那火药!硝七分半,炭三分,硫磺一分八厘,研至极细,竟要以蛋清为引,置于桶中摇转成粒!这……这……”

“蛋清?”朱由检适时地插话,表情更加“天真无邪”,“先生是说,像和面那样,把火药和蛋清搅和在一起,再摇成小丸子?这……这做出来的,怕不是点心吧?能响吗?”他努力憋着笑,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科学家抓狂的样子。

“殿下!老臣起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觉荒诞不经!”徐光启脸都涨红了,胡子一翘一翘,“可细细推敲那图谱所载原理,此颗粒之法,竟是为了增大火药燃面,使其爆速倍增!威力……威力不可估量啊!”他喘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朱由检,“殿下,您……您上次给老臣的那本‘闲书’……背面所载的炮闩……”

“炮闩?”朱由检眨眨眼,一脸无辜,“什么炮闩?本王只记得胡乱画了些管子,后面好像……嗯,是画了个挺结实的门栓一样的东西?当时手抖,画得歪歪扭扭的,先生莫要见笑。”他端起茶杯,掩饰住嘴角的弧度。

徐光启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我只是个喜欢瞎画的病弱少年”的信王殿下,再想想那图谱上力透纸背、结构精妙到令人发指的“门栓”,只觉得一股寒气混合着更加强烈的求知欲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殿下既然要“病中静养,喜好奇技淫巧”,那自己……自己就得陪着把这出戏唱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挤出一个“我懂,我都懂”的僵硬笑容:“是……是,殿下画技……嗯,别具一格,那‘门栓’……构思倒也……巧妙。”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老臣回去后,与一位……一位赋闲在家的晚辈共同参详,他……他对殿下所绘之图,惊为天人!日夜钻研,几近痴狂!托老臣……务必向殿下表达其……五体投地之敬佩!并恳请……恳请殿下不吝赐教,指点迷津!”说到最后,徐光启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带着一种替“痴迷技术宅”求情的尴尬。

朱由检心中暗笑,知道孙元化这条大鱼算是初步咬钩了。他放下茶杯,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先生言重了。本王不过是随手涂鸦,打发病中时光罢了。那位……嗯,赋闲的晚辈?不知是哪位才俊,竟对本王的‘鬼画符’如此上心?”

“此人姓孙,名元化,字初阳。”徐光启连忙道,“乃老臣不成器的学生,性喜实学,尤好火器营造之术。只是……唉,性情耿介,不善钻营,如今在家赋闲。”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孙元化……”朱由检故作沉吟,手指在茶杯沿上轻轻敲击,“本王似乎……听皇兄提起过?说是有个懂西法炮术的?可惜……”他恰到好处地停住,摇了摇头,一副“人才埋没很可惜但我也没办法”的少年亲王模样。

“正是正是!”徐光启眼睛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殿下明鉴!元化确有真才实学!只是……唉!”他又是一声长叹,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豁出去的意味,“殿下,值此多事之秋,辽东烽火未息,建奴虎视眈眈,我大明……我大明亟需能铸强兵、造利器的栋梁之才啊!元化虽赋闲,然其心向社稷,若能得遇明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他顿了顿,观察着朱由检的反应,见少年亲王只是若有所思地听着,并未露出不耐或反感,胆子又大了几分:“不瞒殿下,老臣观殿下虽深居简出,然心思灵巧,于格物之道常有惊人之想。殿下既对火器营造亦有兴趣,何不……何不网罗天下实学之士,共研此道?譬如……譬如通晓天文历算、精于水利农桑之才?”

朱由检心中一动,知道徐光启这是开始“荐才”了。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带着点少年人的随意:“哦?先生还认识这样的人才?说来听听?本王这病也不知何时能好,整天闷在府里,听听这些新奇事,倒也能解解闷。”

徐光启精神一振,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殿下容禀!老臣确知几人。其一,乃钦天监博士李天经,此人深通西洋历法,观测星象之精准,远胜监内诸人。更难得的是,其精于算学,尤擅推演,于修订历法、测算节气大有裨益!若能得殿下垂青,召其探讨一二,于国于民,善莫大焉!”

“李天经……”朱由检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历史上有印象,确实是徐光启修订历法的得力助手。他点点头,语气平淡:“钦天监的人?听着倒是个有本事的。还有呢?”

“其二,乃老臣故交之子,名唤王徵!”徐光启说到这个名字,眼睛更亮了,“此子虽功名不显,然心灵手巧,尤善机括器械!曾自制‘虹吸’、‘鹤饮’诸器,引水灌溉,省力非常!更曾研习西学,翻译《远西奇器图说》,于农事、水利、器械一道,见解独到!若能得其相助,殿下所绘那些……嗯,‘新奇图样’,或可更快化为实物!”他差点脱口而出“军器图谱”,好在及时刹住车。

朱由检心中暗喜,王徵!这可是明末鼎鼎大名的机械专家!他强压住激动,只是“哦”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徐光启见朱由检反应平淡,以为少年亲王对这些“匠人之术”兴趣不大,连忙抛出第三个名字:“还有一人,姓熊明遇,乃江西举人。此人博闻强记,于农学、地学、乃至……乃至硝石硫磺等物之性,颇有研究!曾着《格致草》一书,虽未刊行,然其中所载,颇多实学真知!若能得其襄助,于殿下……嗯,于殿下解闷消遣,或有所启发?”他努力把“军工火药”往“解闷消遣”上靠。

朱由检差点没绷住笑出来。熊明遇!这可是个研究火药配方的理论家!徐光启为了塞人才,真是煞费苦心,连“解闷”这种理由都用上了。

他放下茶杯,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感兴趣”的笑容:“听先生这么一说,这几位倒都是些有真本事的奇人异士。整天听那些之乎者也,确实腻味得很。能听听这些格物致知的道理,倒也有趣。”他顿了顿,仿佛心血来潮般提议,“这样吧,先生,本王在城外有几个皇庄,庄头们整天抱怨天旱水少,收成不好。不如……请先生说的这几位才俊,去庄子上转转?看看能不能用他们那些‘奇思妙想’,帮庄户们想想办法,引水啊,肥田啊什么的?若是真有效果,本王也好在皇兄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总比在家赋闲强吧?”

徐光启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信王殿下这哪里是让他们去“解闷”?分明是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舞台和掩护!在皇庄“务农”,既能避开阉党耳目,又能实际验证所学,更能为将来施展抱负积累资本!殿下心思之缜密,用心之良苦,实在令人叹服!

“殿下圣明!此计大善!”徐光启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行礼,“老臣代他们,谢殿下恩典!老臣这就去安排,定让他们尽心竭力,不负殿下所望!”

“诶,先生不必多礼。”朱由检摆摆手,一副“小事一桩”的样子,“不过是给他们找点事做,也省得本王闷得慌。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本王前些日子‘病中无聊’,让府里下人在庄子上试着弄了点‘硝田’,说是能自己产硝石,也不知成不成。先生若得空,不妨也让他们帮着瞧瞧?省得本王白费功夫。”

硝田!

徐光启心头又是一震!殿下连火药原料的资产都开始布局了!他连忙应道:“殿下放心!此事包在老臣身上!定让那熊明遇好好看看殿下的‘硝田’!”

几乎就在徐光启心潮澎湃地离开信王府的同时,京城西郊一处偏僻的皇庄外围,李若琏正带着两名同样穿着便装、眼神锐利的汉子,蹲在一片看似荒芜的坡地旁。

这片坡地被新翻过土,用矮矮的土垄隔成几块,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混合着腐烂秸秆和牲畜粪便的土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氨味和土腥气。

“头儿,就是这儿。”一个汉子低声道,指着坡地,“庄头说,是王府里传下的法子,叫什么‘硝田’,说是能……能自己长出硝石来?这不是扯淡吗?硝石那玩意儿,不都是矿里挖的、或者刮墙角的土熬出来的?地里还能种出来?”

李若琏没说话,抓起一把覆盖土,在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尖闻了闻。他不懂什么硝化细菌,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土里混杂着一些白色的、结晶状的细小颗粒,气味也与他见过的熬硝土有些相似。

“王府传下的法子……”李若琏沉吟着。他深知那位小主子的手段,绝不会做无谓之举。这“硝田”必有蹊跷。

“头儿,还有件事。”另一个汉子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盯‘张记’成衣铺后巷那个兄弟发现点异常。昨夜三更天,有个黑影从那巷子里溜出来,鬼鬼祟祟的,往城东乱葬岗方向去了。兄弟跟了一段,那家伙警惕性很高,没敢跟太近,最后跟丢了。但在他溜出来的地方附近,闻到了一股……一股子怪味。”

“什么怪味?”李若琏眼神一凝。

“像是……硫磺和硝石混着点……尿臊味?”那汉子皱着眉,努力回忆,“还有点……烧焦的木头味?反正挺冲鼻子。”

硫磺?硝石?李若琏的心猛地一沉!这组合,让他瞬间联想到一个词——火药!

城东乱葬岗……黑影……刺鼻气味……

“查!”李若琏霍然起身,眼神冷冽如刀,“给我盯死那条巷子!查清楚那铺子背后是谁!还有,乱葬岗那边,加派人手,暗中摸排!有任何可疑人物或物品进出,立刻来报!记住,不准打草惊蛇!”

“是!”两名汉子凛然应命。

夜色再次笼罩了孙元化那间破败的陋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墙上那个佝偻的身影拉得忽大忽小,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桌上,那几张“天书”般的图谱被小心翼翼地摊开。孙元化如同朝圣般,屏住呼吸,用一支几乎秃了毛的细毫笔,蘸着浓墨,在一张相对干净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地临摹着那精妙绝伦的燧发机括结构图。他的动作极其缓慢、谨慎,仿佛手下不是纸张,而是价值连城的薄胎瓷器,稍有不慎就会碎裂。

汗水顺着他紧绷的额角滑落,滴在粗糙的纸面上,洇开一小团湿痕。他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笔尖与线条的追逐中。他要将这些超越时代的智慧,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螺旋闭气……炮闩……”他一边画,一边无意识地喃喃着那颠覆认知的词汇,手指因为激动和用力而微微颤抖,“倍增装药……倍增射程……”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图谱扉页那七个力透纸背、仿佛带着千钧之重的大字:

铁鸟翱翔日,当破建虏时!

铁鸟……铁鸟……

孙元化的笔尖悬停在半空,墨汁凝聚欲滴。一个荒诞却又让他浑身战栗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难道……难道信王殿下所言的“铁鸟”,并非虚指?而是……而是某种能翱翔于九天之上、携带雷霆之威的……神兵利器?!

就像这图谱上的火铳、火炮一样,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念头太过骇人,让他几乎握不住笔。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聚焦在笔下的图纸上。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一阵急促而轻微的敲击声,突然从后窗方向传来!

孙元化浑身一僵,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从狂热的状态中惊醒!他猛地抬头,侧耳倾听。

不是巡夜兵丁那种沉重迟缓的脚步!这声音……短促、轻快,带着一种特定的节奏!

是老师徐光启与他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孙元化心脏狂跳,几乎是扑到后窗边,颤抖着手拨开窗栓,推开一条缝隙。

寒风夹杂着雪沫灌入。窗外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灯火。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影,如同鬼魅般贴在墙根下。

“孙先生!”一个刻意压低的、陌生的年轻声音传来,带着急促,“徐大人让小的传话:事急!‘风’已至‘檐下’,‘雀’恐惊飞!请先生务必守好‘书匣’,静待‘东风’!切记!切记!”

话音未落,那黑影如同狸猫般,敏捷地一缩身,融入更深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孙元化猛地关上窗户,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如同擂鼓般撞击着胸膛。

‘风’已至‘檐下’?‘雀’恐惊飞?

徐老师这是在警告他,有危险临近!可能是阉党的爪牙已经注意到他了!让他务必保护好图谱(书匣),等待时机(东风)!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猛地回头,看向桌上那几张在油灯下仿佛散发着不祥光芒的图纸。

不能再留了!必须立刻毁掉原稿!

他扑到桌前,颤抖着手抓起那几张图谱,就要凑向跳动的火苗!

然而,就在图纸边缘即将触碰到火焰的刹那,他的手再次僵住。

图谱上,那精妙绝伦的线条,那颠覆性的设计,那承载着“铁鸟翱翔”、“当破建虏”的沉重希望……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掌心。

毁掉它?这凝聚了神鬼莫测之智慧、足以改变国运的瑰宝?

不!

孙元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将图纸从火苗旁移开,动作近乎粗暴地将它们卷起,塞进那个解开的孔明锁木匣中,然后死死扣上!接着,他发疯般扑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破瓦罐,扒开表面的浮土和杂物,将木匣深深埋了进去,又迅速掩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瘫坐在地上,背心已被冷汗浸透。他看了一眼桌上自己刚刚临摹到一半的燧发机括图,一咬牙,抓起那张纸,凑到油灯上!

火苗瞬间舔舐上宣纸,贪婪地吞噬着墨迹未干的线条,发出轻微的“哔啵”声。

火光映照着孙元化苍白而决绝的脸。他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火焰,仿佛要将这惊心动魄的一夜,连同那足以改天换地的秘密,一同焚尽。

只留下灰烬,和深埋地下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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