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县城里一下子多了不少鬼子!”沈万邦风尘仆仆地从县城外围赶回,军帽上还沾着草屑,“冈田一郎带着两个步兵大队,还有皇协军第六混成旅,足有两千多人,全进了城,吉田那老小子正带着他们在城头耀武扬威呢!”
曹兴国正站在狼寨的了望台上,用望远镜观察县城方向,闻言眉头微蹙:“冈田一郎?华北方面军的悍将,怎么把他调来了?看来省城的牟田义雄是动真格的了。”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李勇道,“还有别的动静吗?”
“有!”沈万邦补充道,“国军那边也来人了,晋绥军45旅,旅长叫楚天理,带了一个团,就在县城外的西山坡扎营,看样子是想跟鬼子对峙。现在县城里鬼子、皇协军,城外国军,加上咱们,算是凑齐了三足鼎立!”
李勇在一旁分析:“冈田带了主力,肯定是想先稳住县城,再找机会对付咱们。楚天理的45旅来得蹊跷,说是抗日,可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曹兴国点头:“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咱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再说。沈万邦,再去盯着,尤其是那个皇协军第六混成旅,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得嘞!”沈万邦应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里。
县城日军指挥部内,冈田一郎正对着地图发号施令。他身材高大,眼神阴鸷,腰间的军刀比吉田的更长更锋利。“吉田君,”他头也不抬,“城外的国军45旅,你怎么看?”
吉田连忙躬身:“冈田大佐,那楚天理是晋绥军的老牌旅长,打仗还算有点章法,但装备一般,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冈田冷笑一声,“帝国的军队,从不轻视任何敌人。皇协军第六混成旅的王旅长在哪?”
一个穿着伪军制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立刻上前:“卑职在!请太君吩咐!”
“你带你的人,去摸摸45旅的底细。”冈田指着地图上的西山坡,“不用真打,放几枪,看看他们的反应,天亮前回来报告。”
王旅长心里暗骂——让皇协军去当炮灰,这冈田真够狠的!但他不敢违抗,只能点头哈腰地应道:“是!卑职这就去!”
西山坡的国军45旅营地,此刻灯火通明。楚天理正和几个营长研究布防,哨兵突然来报:“旅长,发现一股伪军,正往咱们阵地摸来!”
楚天理放下手里的马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来得正好。让一营做好准备,别主动开火,等他们靠近了,给我狠狠地打一顿,让他们知道45旅不是好惹的!”
“是!”营长们领命而去。
皇协军第六混成旅的士兵们缩头缩脑地往山坡上摸,手里的枪抖个不停。他们都是些抓来的壮丁,谁也不想真的打仗。王旅长躲在后面,用望远镜观察着,心里祈祷着别真交火。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是国军哨兵鸣枪示警。
皇协军士兵吓得一哆嗦,有人下意识地开了一枪,子弹打在空地上。
“打!”国军阵地上立刻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机枪和手榴弹同时开火,虽然没下死手,却也把皇协军打得屁滚尿流。
“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皇协军士兵们转身就逃,互相推搡,有的甚至掉进了山沟里。王旅长见状,也顾不上体面,跟着大部队往县城方向跑。
楚天理站在阵地前,看着溃散的伪军,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废物。告诉弟兄们,加强警戒,今晚怕是睡不安稳了。”
县城里,王旅长带着残兵狼狈逃回,一见到冈田就哭丧着脸:“太君,国军火力太猛了,弟兄们顶不住啊!”
冈田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敲击着桌面:“知道了。下去休整吧。”等王旅长走后,他对吉田道,“楚天理敢还手,说明有底气,而且没打算跟咱们虚与委蛇。看来这45旅,是块硬骨头。”
吉田附和道:“大佐英明。要不要让皇协军再试探一次?”
“不必了。”冈田摇头,“试探一次就够了。接下来,该轮到咱们的人动一动了。”
狼寨里,沈万邦把国军和伪军交火的事一说,战士们都笑了起来。周铁山道:“皇协军就是怂包,三两下就被打跑了。那个楚天理,看样子还真敢跟鬼子叫板。”
曹兴国却没笑,他看着地图道:“冈田让皇协军去试探,不是为了打败45旅,是想看看楚天理的态度。现在看来,楚天理是想守在城外,跟鬼子对峙。”
李勇道:“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跟45旅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联手?”
“可以试试。”曹兴国点头,“沈万邦,你想办法给楚天理送封信,就说咱们是大青山独立团,愿意和他们联手抗日,共同防备日军偷袭。”
“好!”沈万邦立刻准备出发。
天色微亮时,沈万邦悄悄摸到45旅营地外,将信交给了哨兵。楚天理看到信后,沉默了许久,对副官道:“八路军?曹兴国?倒是听说过,在大青山一带名气不小。告诉哨兵,放那个送信的回去,就说45旅守土有责,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日军来攻,咱们各守各的阵地,谁也别指望谁帮忙。”
副官有些不解:“旅长,这可是联手抗日的好机会啊……”
“机会?”楚天理冷笑,“防人之心不可无。八路军和鬼子打了那么久,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先看看再说。”
沈万邦把楚天理的回复带回狼寨,曹兴国并不意外:“意料之中。楚天理是晋绥军,对咱们有戒心很正常。没关系,只要他不帮着鬼子对付咱们,就算是好事。”
县城里,冈田已经制定好了新的计划:“吉田君,你派一个小队配合皇协军,装扮成八路军,佯攻45旅,你说结局会怎么样?”
吉田一愣:“大佐阁下,45旅地势险要,而且一个个比猴都奸,这样怕是会引起怀疑……”
“哈哈哈,越是怀疑越好。”冈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要是45旅一旦怀疑曹兴国搞事情,那就正好借刀杀人!你明白吗?”
“哦,冈田大佐高明!吉田竖起了大拇指。”
狼寨的了望台上,曹兴国望着县城方向,总觉得有些不安。他对李勇道:“让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是侧翼的山道,我总觉得冈田不会善罢甘休。”
“是!”李勇立刻去传达命令。
阳光升起,照亮了大青山。县城里的日军开始调动,城外的45旅严阵以待,狼寨的战士们握紧了枪。三足鼎立的局面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看来,又有硬仗要打了。”曹兴国对身边的战士们道。
一个年轻战士紧了紧手里的枪:“团长,不管来多少鬼子,咱们都接着!”
曹兴国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县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