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扬凑近卫英雄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却更加阴狠：“我告诉你，卫英雄，要么过来帮我做事，要么……你这车房，还有你那个当警察的宝贝女儿，以后都别想安生！”
听到对方提及女儿英姿，卫英雄瞳孔一缩，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这是他最大的软肋。
就在这时，车房隔壁小酒吧的老板娘王素心听到动静，急匆匆赶了过来。她看到剑拔弩张的场面，心里一惊，但还是强作镇定地上前打圆场：“扬哥，英雄哥，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扬哥，要不先去我那边喝一杯，消消气？”
陈耀扬瞥了王素心一眼，冷哼一声，松开了卫英雄的衣领，顺手还替他捋了捋褶皱，动作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
“卫英雄，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他拍了拍卫英雄的脸，语气森然，“希望三天后，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说完，他带着一群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车房，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咆哮而起，留下满地狼藉和面色铁青的卫英雄。
王素心担忧地看着卫英雄：“英雄，你没事吧？”
卫英雄摇了摇头，看着陈耀扬车队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愤怒、屈辱，还有一丝深藏的无力感。
……
高晋开着车送卫英姿回她父亲的车房。
卫英姿和高晋出去吃了顿饭，心情很是不错。
然而，当车子缓缓停在车房门口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车房门口散落着几把扳手和零件，一个半旧的轮胎歪倒在一旁，明显是被人踢乱的。虽然主要的工具架已经被扶起，但那种凌乱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爸！”卫英姿推开车门，快步走了进去，语气带着担忧，“这里怎么回事？有人来捣乱？”
卫英雄正蹲在地上收拾一些螺丝，闻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没……没什么事，英姿你回来啦。就是下午几个小混混喝多了，跑来发酒疯，已经赶走了。”他不想让女儿担心，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惹上了陈耀扬那种人。
“发酒疯？”卫英姿显然不信，她了解自己的父亲，看他闪烁的眼神就知道有事隐瞒，“爸，你别骗我！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高晋也停好车走了进来。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车房，那些被刻意收拾过却依旧残留的痕迹，以及卫英雄脸上那强装的镇定，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没有立即发问，只是安静地站在卫英姿身后，但存在感极强。
卫英雄看到高晋，神情更加复杂了几分。
酒吧的王素心闻声赶过来。
卫英姿见老爸不说，询问王素心：“心姐，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卫英雄还想搪塞。
“是陈耀扬。”王素心却直接点破了，“他下午来你爸车房闹事，想让你爸给他做事，三天后要给答复。”
卫英雄知道瞒不下去，重重叹了口气，颓然地点了点头：“他想要我过去帮他做事，我拒绝了……他就……”
“他敢威胁你？！”卫英姿又气又急，“我找他去！”说着就要往外冲。
“英姿！”卫英雄连忙拉住她，“你别冲动！陈耀扬那帮人不好惹，你一个女孩子……”
“伯父。”一直沉默的高晋终于开口了，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走上前一步，看向卫英雄，“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卫英雄一愣，连忙摆手：“阿晋，不用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连累你。陈耀扬是社团的人，不好惹……”
他知道自己女儿在和这个年轻人谈恋爱，但正是如此，他更不想把高晋牵扯进来，江湖事，一旦沾上就很难甩脱。
他还不知道高晋的具体身份。
高晋微笑：“英姿的事，就是我的事。”他顿了顿，看向卫英姿，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他没有说什么狠话，也没有夸口保证，但就是这种沉稳的态度，反而让焦躁的卫英姿慢慢冷静下来。她看着高晋，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高晋转向卫英雄，微微颔首：“伯父，以后再有这种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他拿出一张只有电话号码的名片，递了过去，“或者，告诉英姿。”
卫英雄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震惊了。
好梦电影公司总经理，安居慈善基金会董事。
“你是高晋，楚南的头马高晋？”
他本以为闺女交的男朋友只是与那个高晋同名，没想到是同一个人？
卫英雄复杂地看着闺女，你一个警察与社团分子谈恋爱？
高晋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他揽住卫英姿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
毛向阳在铜锣湾靠近维多利亚公园的一栋旧式唐楼里，租下了一个小单元。
这里不算顶繁华，但生活气息浓厚，街坊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搬来的第一天，他在楼道里遇到一位下楼倒垃圾的阿婆。
“后生仔，新搬来的？”阿婆很热情。
“是的，阿婆，我姓毛，刚租了三楼。”毛向阳笑着回应。
“好啊，我们这栋楼好啊，街坊都和气。”阿婆絮叨着，“最重要的是安心！有楚生睇住，那些收保护费的烂仔都不敢来的！”
又来了。毛向阳心里默道，楚南这个名字，在铜锣湾简直如同背景音无处不在。
他去楼下街市买日用品，杂货店的老板一边找零一边闲聊：“先生新搬来？我们铜锣湾现在环境好多了，路上都干净了。喏，看到那边扫街的没有？安居物业请的，楚生出的钱，我们商户都不用额外交清洁费。”
他去附近茶餐厅吃饭，听到隔壁桌几个老街坊在讨论孩子上学的事。
“……东南中学现在好了，换了校长，又有楚生赞助，请了好多好老师，我个孙上次考试进步了二十名！”
“是啊，我孙子参加课外辅导，进步更快。”
甚至连他找房屋中介签合同的时候，那个精明的中年经纪在完成交易后，都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毛先生，你选我们铜锣湾是选对地方了。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里，只要你是正当居民，安居物业比警察来得还快，绝对安全。”
毛向阳站在自己新租房间的窗前，看着楼下熙攘却有序的街道。他听到的、看到的，都在不断印证他之前的判断。楚南通过一套组合拳——物业、慈善、教育，已经将铜锣湾经营得铁桶一般。这种控制力，他只在内地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