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殿下还记得早上那个送木牌的张爷爷吗?”沈砚柔声问。朱由校点了点头,小手指着门外,“船……修船……”沈砚知道他记着张老栓在临清补漕船的事,便笑着点头:“是,张爷爷会修船,方才码头的船坏了,咱们也找人修好了,以后船就不会沉了,拉船的叔叔们也不会掉水里了。”朱由校用力点了点头,又低头啃起了糖人。

这时,门外传来张嬷嬷的声音:“沈先生,郡主换好衣裳了,要不要抱来给您瞧瞧?”沈砚起身走到门口,见张嬷嬷抱着换了身浅粉小袄的朱徵妲站在廊下——朱徵妲的小袄是临行前东宫绣房赶制的,领口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袖口还缝着抽绳,怕风灌进去。她头发被嬷嬷梳成两个小揪,用红绳系着,小脸上刚擦过胰子,透着粉嫩嫩的光。

“这小模样,真是俊!”张清芷凑过来看,伸手想捏捏朱徵妲的脸蛋,朱徵妲却往嬷嬷怀里缩了缩,有点害羞,只露出双圆眼睛瞅着她。张清芷觉得有点好笑,心想:小郡主又开始装嫩了。这时,周文从楼下上来,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筐,筐里放着几个水果“方才去给嬷嬷们买胰子,见集市上卖水果就买了些,给孩子们解解馋。”周文把筐子递到李嬷嬷手里,又说,“楼下戈家的二公子派人送了两匹细布来,说是给两位殿下做衣裳的,我没收,让他拿回去了——沈先生说的对,不能要他的东西。”

沈砚点头:“做得好。戈家的事还没查完,这时候收他的东西,倒显得咱们有私。”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脚夫的吆喝声和马蹄声。张清芷走到廊边往下看,见十几个脚夫扛着木料往修船厂的方向跑,还有几个衙役骑着马,手里拿着文书,往东关街口去了。

“许是戈子谦派人去修补漕船了。”张清芷回头对沈砚说,“方才在修船厂,他答应午时就把贪墨的银子拿出来,这会儿该是动工了。”沈砚“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楼下街面上——几个农妇挎着竹篮从驿馆门前走过,篮子里装着生活用品,一个穿粗布衣服的少年,肩上扛着半袋棉花,边走边唱着小调,调子是东光本地的《卫河号子》,虽不成句,却透着股欢快劲儿

“下午若是天好,带孩子们去致远公故居瞧瞧吧。”沈砚对李嬷嬷和张嬷嬷说,“路不远,就在东关街尾,推着小车去,孩子们也累不着。”张嬷嬷连忙应着:“哎,好,我这就去寻店小二借辆小推车,再垫上褥子,让两位殿下坐着舒坦。”

午时过后,日头渐渐西斜,卫河上的风也凉快了些。店小二果然推来一辆竹编的小推车,车上铺着两层厚褥子,还放着两个软垫。李嬷嬷抱着朱由校坐在左边,张嬷嬷抱着朱徵妲坐在右边,俩孩子并排坐着,小手还能拉在一起。沈砚、张清芷和刘三跟在车旁,周文则去前头探路,怕街上人多挤着孩子。

刚出驿馆门口,就见街口的茶肆前围了一群人,里头传来说书先生的声音,正讲着《汉宫秋》的段子——“话说那汉元帝,夜宿未央宫,忽闻雁鸣,想起远嫁匈奴的王昭君,不由悲从中来,提笔写下《秋兴赋》……”朱由校听见声音,立刻伸着小手要往茶肆去,嘴里喊着:“听……听……”李嬷嬷便放缓脚步,推着车往茶肆边挪了挪。

茶肆前的老槐树下,说书先生坐在个高凳上,手里拿着块醒木,面前摆着个铜盆,盆里放着几个铜钱。周围的听众有脚夫、有农妇,还有几个穿长衫的读书人,都听得入了神。当说到“昭君出塞,雁落平沙”时,说书先生“啪”地拍下醒木,声音陡然转悲:“可怜那昭君姑娘,远离故土,身死异乡,只留得青冢一座,在漠北风沙里……”

朱徵妲河这悲戚的调子感叹昭君不易,”沈砚对李嬷嬷说:“咱们往前走,前头有卖风车的,给孩子们买个风车玩。”

果然,再往前走几步,就见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担子两头挂着五颜六色的风车、拨浪鼓,还有些扎头发的红绳、小银铃。货郎见推着小推车过来,连忙放下担子,笑着招呼:“小公子、小小小姐,买个风车吧?风一吹就转,好看得很!”

李嬷嬷停下车,问朱由校:“殿下要哪个颜色的?红的?绿的?”朱由校伸着小手指向那只红底黄边的风车,“红色”货郎连忙把风车递过来,又拿起一只粉白的风车给朱徵妲:然后又拿了个头饰.“小小姐戴这个,粉嫩嫩的,配你这小袄正好。”朱徵妲大方地接过来,小手捏着风车的杆,风一吹,风车“呼呼”转起来,她开心的笑了,

众人推着车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织染坊——坊里的妇人正坐在门前的织机上织布,“哐当哐当”的织机声此起彼伏。染缸摆在坊外的院子里,缸里的靛蓝染液泛着泡沫,几个穿粗布褂子的姑娘正把织好的白布往染缸里浸,染好的青布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一排排的,像片青蓝色的云

“这就是东光的染布坊?”张清芷指着院子里的青布问。周文点头:“东光的布都是这么染的,用的是卫河边的蓼蓝草,染出来的青布厚实,洗多少遍都不掉色。军户营的军户们穿的短褂,大多是这里染的布。”正说着,织染坊的掌柜娘从屋里出来,见推着小推车的一行人,忙笑着招呼:“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要不要看看咱家的布?给小公子、小小姐做件小袄,又软和又耐穿。”

张嬷嬷停下脚步,拿起一匹浅青的细布摸了摸——布面光滑,比东宫绣房用的粗布软多了。她回头看了看沈砚,沈砚点头:“买两匹吧,给孩子们做件夹袄,路上穿。”掌柜娘一听,连忙找剪子裁布,又多送了两尺红布:“这红布给小小姐扎头发,喜庆!”

买完布,众人继续往街尾走。越往街尾走,街上的人越少,两旁的房子也从青砖瓦房变成了土坯房,房檐下挂着的芦苇席、玉米棒子,透着股农家的烟火气。路过一户人家时,院门开着,院里的石磨旁,一个穿蓝布夹袄的老汉正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推磨,磨盘里的粟米被磨成了粉,飘出阵阵米香。那孩子见了小推车上的风车,停下脚步,睁着圆眼睛瞅着,嘴里喊着:“爷爷,风车……”老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沈砚一行人点头问好,又推着孩子继续推磨。

“前面就是致远公故居了。”周文从前头回来,对沈砚说,“门口有块石碑,刻着‘东篱旧迹’四个字,是前朝文人题的。”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前头不远处,有一座矮矮的土坯房,房门前立着块半人高的青石碑,碑上的字虽有些模糊,却还能看清“东篱旧迹”四个大字。

刘三推着小推车走到碑前,刚要停下,朱由校却伸着小手要往房里去,嘴里喊着:“诗碑”沈砚知道他记着早上马小乙说的“抄诗”,便笑着说:“咱们进去瞧瞧,看看里面有没有诗。”

推开虚掩的木门,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却收拾得干净——杂草间铺着条青石板路,直通屋里。屋门旁的老槐树下,放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块磨得发亮的砚台,还有几支秃了头的毛笔。一个穿素色长衫的老者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本旧书,轻声读着:“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是马老先生!”周文低声对沈砚说——他方才来探路时,见过这位老者,是马致远的第十代孙,名叫马承祖,平日里就在这故居里读书,偶尔也教村里的孩子识字。

马承祖听见动静,抬起头,见一行人推着小推车进来,忙起身拱手:“诸位是来瞻仰致远公故居的吧?快请坐。”他声音洪亮,虽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

沈砚走上前,拱手回礼:“晚辈沈砚,携两位孩童路过东光,特来拜谒致远公故居,叨扰老先生了。”

马承祖笑着摆手:“不叨扰,不叨扰。这故居许久没来客人了,你们来,倒是热闹。”他目光落在小推车上的朱由校和朱徵妲身上,见朱由校正伸着小手摸石桌上的砚台,便笑着说:“这孩子也爱笔墨?来,老先生教你握笔。”

李嬷嬷抱着朱由校走到石桌旁,马承祖拿起一支毛笔,递到朱由校手里,又握着他的小手,在纸上轻轻画了一道——“这是‘一’,一字最简单,却最根基,就像做人,得先立住根基,才能行得远。”朱由校被他握着小手,眼睛盯着纸上的“一”字,咯咯笑了起来。

朱徵妲见哥哥在握笔,也伸着小手要下来,张嬷嬷便把她放在地上。她扶着石桌,慢慢走到马承祖身边,小手指着纸上的“一”字,含混地说:“一……一……”马承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小姐也认得来?好,好,都是聪明的孩子。”

沈砚走到屋门前,推开屋门——屋里摆着一张旧书桌,书桌上放着几本线装书,墙上挂着幅马致远的画像,画像虽有些褪色,却能看出“东篱先生”的风骨。桌旁的矮柜上,放着个陶制的笔筒,里面插着几支毛笔,还有一块刻着“马致远印”的石印。

“这画像和石印,都是祖传的。”马承祖走到沈砚身边,轻声说,“致远公当年在东光居住时,就用这石印盖在自己的诗稿上。后来他去了大都,就再也没回来,只留下这些物件,还有满村传唱的《汉宫秋》。”他顿了顿,又说:“前几日听村里的脚夫说,临清的漕船出事了,鲁志明被抓了?

沈砚点头:“是,陛下已下旨彻查漕运,以后漕船不会再偷工减料,脚夫、纤夫们也不会再受欺负了。”马承祖听了,激动得连连点头:“好!好!这就好!致远公当年写《汉宫秋》,就是叹百姓疾苦,如今能让漕运清明,百姓安稳,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了。”

众人在故居里待了约莫一个时辰,夕阳西下时,才准备离开。马承祖送他们到门口,又从屋里拿出两本线装的《东篱乐府》,递给沈砚:“这是致远公的词集,送给两位小殿下,虽他们现在看不懂,却也算是留个念想,日后长大了,便知‘心怀百姓’四个字的分量。

沈砚接过词集,郑重地作揖:“多谢老先生,晚辈定当好好保管,教孩子们记着致远公的心意。”

往驿馆走的路上,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朱由校躺在李嬷嬷怀里,手里攥着那本《东篱乐府》,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笑;朱徵妲靠在张嬷嬷肩头,捏着风车的小手渐渐松了,也睡着了。

“沈先生,你看那卫河上的船。”张清芷指着远处的卫河——夕阳下,几艘漕船正扬帆起航,船头的“漕”字旗在风中招展,船工们的号子声顺着风飘过来,不再像往日那般沉重,倒透着股轻快劲儿。

沈砚望着远处那片金色的芦苇荡,又看了看怀里抱着书睡着的朱由校,轻声说:“这东光的秋天,倒比临清更暖些。”李嬷嬷笑着接话:“可不是嘛,孩子们今日笑得比往日都多,可见是喜欢这里。

众人推着小推车,慢慢往驿馆走。卫河的水声、船工的号子声、远处村里的狗叫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歌。沈砚知道,这东光的半日时光,会和临清的军户、码头的纤夫一样,深深印在两个孩子的心里——或许他们长大后记不清马老先生教写“一”字的模样,记不清染布坊青蓝的布幡,却一定记得卫河边暖融融的夕阳,记得风车转起来时“呼呼”的响,记得有人在他们耳边说“百姓安稳,才是真的好”。

回到驿馆时,天已擦黑。店小二早把晚饭备在大堂的小桌上——两碟素菜,一碟炒南瓜,一碟凉拌芦苇芽,还有一盆粟米粥,旁边摆着四个白面馒头,是特意给孩子们蒸的。李嬷嬷先抱着朱由校去里屋擦洗,张嬷嬷抱着朱徵妲跟进屋,沈砚则和张清芷、周文、刘三坐在桌边,说起明日往德州去的行程。

“方才去码头问了,明日辰时会有艘往德州的漕船,是赵大人派来接咱们的,船工都是临清认识的老漕夫,稳妥。”周文边说边给沈砚盛了碗粥,“戈子谦那边也打听了,下午已把贪墨的银子全拿出来,修船厂的李老三正带着人补漕船,衙役也把管家押去了县衙,只等咱们明日走后,县衙再上报德州府处置。”

沈砚点点头,刚要端起粥碗,就听见里屋传来朱徵妲的哭声——原是张嬷嬷给她解小袄的抽绳时,不小心拽到了她的小胳膊。沈砚连忙起身往里屋走,见朱徵妲趴在张嬷嬷怀里,小脸皱成一团,眼泪“吧嗒吧嗒”往嬷嬷衣襟上掉,小胳膊还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沈砚轻声问。张嬷嬷慌得手都抖了,忙把朱徵妲的小胳膊抬起来看:“方才解绳时没注意,许是拽着了,没肿也没红,就是吓着了。”沈砚走过去,轻轻握住朱徵妲的小胳膊,慢慢揉着她的胳膊肘,又掏出块糖——是早上马小乙送的那块糖人剩下的糖渣,用帕子包着,还没化透。他把糖递到朱徵妲嘴边,柔声哄:“郡主乖,吃糖就不疼了,你看哥哥还在笑你呢。”

果然,里屋床沿上,朱由校刚擦洗完,穿着件小肚兜,正坐在李嬷嬷腿上,手里拿着个白面馒头啃得香,见朱徵妲哭,还伸着小手要去够她的头发,嘴里“咯咯”笑着。朱徵妲见哥哥笑,又闻到糖香,哭声渐渐小了,小口叼住糖块,含在嘴里,小胳膊也不抽了,只委屈地往沈砚身边靠了靠。

我们的小妲妲又开始装嫩了,这才是个不足3岁的孩子样嘛。沈现和张清芷无语的对看一眼。

“还是沈先生有办法。”张嬷嬷松了口气,笑着说。沈砚摸了摸朱徵妲的头,又对李嬷嬷说:“把孩子们的小袄再检查检查,明日坐船风大,抽绳得系紧些,别再刮着了。”李嬷嬷连忙应着,拿起床上叠好的小袄,仔细捏着袖口的抽绳。

第二日天刚亮,卫河上的晨雾还没散,驿馆外就传来了漕夫的吆喝声。李嬷嬷和张嬷嬷早把孩子们收拾妥当——朱由校穿了件青布小袄,外面罩着件薄棉背心;戴着瓜拉帽,朱徵妲穿了件粉色小袄,头上还包了块浅红的头巾,怕雾水打湿头发。俩孩子都被嬷嬷抱在怀里,手里各攥着个热乎的白面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

沈砚一行人出了驿馆,往码头走。晨雾里,漕船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艘不大的漕船,船身刷着新漆,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临清军户营的老漕夫王大叔。见沈砚等人来,王大叔连忙跳上岸,拱手笑道:“沈先生,殿下,郡主,俺们来接你们了!这船是赵大人特意让人检修的,船底的木板全换了新的,稳当得很!”

刘三,周文两人先跳上船,检查了一遍船舱——船舱里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垫着褥子,还摆着两个小靠枕,是给孩子们坐的。张清芷扶着李嬷嬷和张嬷嬷上船,沈砚则抱着朱徵妲,周文抱着朱由校,慢慢往船舱走。戚金等护卫队二十人紧随其后,

刚进船舱,朱徵妲就伸着小手要往船舷去——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雾层洒在卫河上,水面泛着细碎的金光,岸边的芦苇荡像片绿雾,飘在水面上。王大叔站在船头,拿起纤绳,吆喝起了卫河的号子:“哎——起锚咯!卫河水,向东流,载着咱,去德州哟——”

号子声刚落,船工们就一起发力,漕船缓缓驶离码头。朱由校趴在船舷边,小手指着岸边的芦苇荡,李嬷嬷忙扶住他,怕他摔下去:“殿下慢些,别往前扑。”沈砚也凑到船舷边,指着远处的铁佛寺——晨雾里,铁佛寺的塔尖隐约可见,寺里传来早钟的声音,浑厚悠长,飘在卫河上空,像在给他们送行。

漕船顺着卫河往下游驶,岸边的景色慢慢变了——土坯房渐渐少了,青砖瓦房多了起来,偶尔能看见几座气派的宅院,院门前挂着“耕读传家”的木牌,是东光的书香人家。路过一个叫“李习庄”的村子时,王大叔指着村里的祠堂说:“这村子是永乐年间从山西迁来的,全庄都是姓李的,祠堂里还挂着族谱,写着‘洪武初徙居卫河边,以渔耕为业’——俺娘就是这村里的,小时候俺常来这儿掏鸟窝。”

朱由校趴在船舷边,看着村里的孩子在河边跑,手里拿着芦苇杆追着蜻蜓,也跟着“咯咯”笑起来。张嬷嬷见他高兴,便抱着他往船尾走——船尾的漕夫正摇着橹,橹声“咿呀咿呀”的,和着水流声,格外好听。漕夫见朱由校看过来,笑着从怀里掏出个芦苇编的小蚂蚱,递到他手里:“小殿下,玩这个,俺编的,像不像?”

朱由校接过小蚂蚱,捏着芦苇杆,高兴得直晃身子。朱徵妲见了,也伸着小手要,漕夫连忙又编了个小蜻蜓,递到她手里。俩孩子坐在船舱里,手里拿着芦苇编的小玩意儿,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笑得格外开心。

沈砚坐在船舱边,看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又望向岸边——李习庄的村口,几个农妇正挎着竹篮往河边走,篮子里装着刚洗好的衣裳,衣裳上还滴着水;一个穿蓝布短褂的青年,肩上扛着锄头,嘴里哼着《汉宫秋》的调子,往地里走,调子虽不成句,却透着股踏实劲儿。他突然想起昨日在致远公故居,马承祖说的话——“致远公叹百姓疾苦,如今能让漕运清明,百姓安稳,便是遂了他的心愿”。

是啊,百姓安稳,才是真的遂了所有人的心愿。临清的军户能好好种地,东光的漕夫能好好行船,李习庄的农妇能好好洗衣,村口的青年能好好种地——这些最寻常的日子,才是这大明朝最结实的根基。

漕船驶离李习庄时,晨雾已全散了。阳光洒在卫河上,把水面照得金灿灿的,岸边的芦苇荡随风摇摆,像在挥手送行。朱由校和朱徵妲趴在船舷边,小手指着远处的村庄,嘴里喊着“再见……再见……”,许是在跟东光的糖人再见,跟染布坊的青布再见,跟致远公故居的石桌再见。

东光的烟火气让两孩子很放松,默契的做了一回三岁孩童该做的事。

沈砚望着渐渐远去的东光城,轻轻翻开怀里的《东篱乐府》——书页上,马致远的词“小桥流水人家”墨迹已淡,却像极了方才看见的李习庄。他知道,这东光的记忆,会和临清的木牌、漕船的号子一起,刻在两个孩子的心里。等他们长大,等他们真的懂了“百姓疾苦”四个字,便会记得,万历三十六年的九月下旬,在卫河边的东光,有暖融融的夕阳,有转起来的风车,有好好过日子的百姓——那是他们身为皇孙、郡主,最该守护的模样。

漕船继续往下游驶,卫河的水声“哗哗”的,像在唱着一首悠长的歌。远处的天空,蓝得像块干净的绸缎,几朵白云飘着,悠闲自在——那是东光最好的一个秋天,也是大明朝漕运史上,最安稳的一段时光。

天才小说推荐阅读:灭世武修大唐:战功改命先蹲四年大牢游戏民国无渊大地万古神尊云澜乱世志我在明朝当国公汉天子我横扫异族时,三国诸侯还在摸鱼进击的刘备大明:朱元璋,咱家老五杀疯了万古杀帝北隋军神穿越水浒之大王要低调人在水浒,正在造反当东方文化主宰世界开局穿越亡国之君,反手攻略敌国女帝公子千秋苏厨视频通古代,李二变身蜀汉通天代天下第一权臣暴君的粉嫩娘亲皇后怀我孩子了,气炸李世民!大明闲人大秦海晏:嬴傒复辟记开局给古人播放九叔电影武侠穿越,开局学会杨家枪封州王娶妻靠抽签:老婆是在逃女帝公主,快请陛下赐婚吧诸侯争夺天下,你却偷偷发展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乞讨半年,侯府全家跪求我原谅大秦镇王侯汉威四海人在亮剑,我的麾下猛将如云别刺激孤,孤不傻了君临天下满门忠烈被流放,嫂嫂助我平天下老爹入赘将军府,千金姐姐把我宠上天抗战之还我河山我在大宋贩卖焦虑三国:一切皆可游戏化亮剑:摊牌了,我老李就是有文化开局:败家子遭未婚妻上门退婚异界,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日子清泉明月大明铁骨大明武帝崇祯宋时行饥荒年,我靠投喂女帝,成为全球首富!
天才小说搜藏榜:闯旗大唐面首开局侠唐夫君!生娃这种事不能靠走量啊三国之开局召唤樊梨花煌煌帝国之大秦你呀就缺一味药三国之制霸寰宇绝色至尊:邪王,放肆疼!捡个王爷来种田武林帝国开局登基:我还能活几天穿越三国之骑砍风云你和本侯提和离,我转头娶公主枭起传神医娘亲:团宠萌娃太抢手穿越三年,你跟我说这是大唐?三国:刘备抛弃?我截胡糜夫人明末枭臣逍遥小里正三国之龙战八方大明:朱重八的六岁小皇叔三国:我,廖化,最强先锋大唐极品闲人边荒枭龙大唐之最强驸马火爆爱妃开天鸿蒙诀两界穿越:我打造了一座现代城抗日小山传奇傻王嗜宠:鬼医盗妃大唐神级太子他逃她追,王妃逐渐黑化富婆启动计划迁徙的三国城堡万世秦疆大明1642长安烬长月烬明超次元战争游戏天灾年,我囤养了古代女将军塑晋锦衣卫创始人沙雕网友援北伐帝国猛将策马大明奋斗在元朝的小汉奸科举:染布郎之子的状元之路我与着名帝皇们的争霸人生三国之吕布天下多子多福:女将军求我开枝散叶
天才小说最新小说:青铜账簿与铁王座开局反杀捉刀人,我成了大乾凶徒晚清三杰恩仇录天启:朕登基后,东林党麻了解差传红楼:父不争气,我亲自上阵荣国府,抱歉,不稀罕大明:最强兵王从边关开始重生红楼的香艳人生科举逆袭:从农家子到一品阁老穿成太子,本想摆烂,却被人陷了魂穿大唐:开局便被长乐赖上了救女主?问题不大,看我爆兵百万在造大明灵异中篇小说选大明养生小帝姬大明老六寒门书生开局死谏朱元璋宸晏匠梦:林衍的火器传奇开局砍树,我砍出个五代盛世医女楚汉行明末狠人:苟在辽东开荒建后宫神幻宇宙梦王橹窗着魂穿水浒:我竟成了童贯义子赵大:我的水浒我的国大秦:开局人屠,杀敌就变强我靠九阳神功横推武当大楚最惨驸马,开局遭背叛明末:坐拥十万死士,你让我低调时空基石我竟然穿越到了sprunki不是哥们,你收集古人啊大明帝王的群聊日常逃荒是不可能的大明太监秘史大明:开局要被诛满门?我人麻了穿越古代,我竟然成了武圣重生三国之公子刘琦水浒:爆杀宋江,再造梁山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绣春刀三国:开局结拜关羽,专刀天选者祖宗们,时代变了穿越大唐,全靠小公主!龙椅上的欲望:情锁宫闱之殇京城,我挡住了吴三桂和清军如果是庞统指挥蜀汉北伐金沟枭雄:从伙计到东三省巡阅使我的99位大佬夫人不当官了,逃荒保命要紧!开局乱世成流民,我携妹打天下三国争霸之再造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