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赫连轩与南宫璃的马车已悄然驶入城门。一路风尘仆仆,两人神色凝重,心知此番回京,绝非寻常省亲。
“总觉得这城门比往日多了些眼线。”南宫璃掀开车帘一角,目光扫过两侧街巷,看似平静如常,实则暗藏杀机。
赫连轩端坐不动,低声道:“不止是眼线,是嗅觉。”
她轻笑一声,“你倒说得玄乎。”
“这不是玄,是战神之魂告诉我的。”他眸色微沉,“危险正在逼近。”
话音未落,前方忽有贵妇人提篮而过,篮中鲜果滚落一地,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南宫璃眼神微凛,迅速放下帘子。
“有人在试探我们。”她低声说,“刚才那篮果子……不是今早才摘的。”
赫连轩挑眉:“你还能闻出来?”
“不是闻,是看。”她将手中一枚铜钱翻转几下,“果皮上的露水痕迹不对,分明是昨晚就备好的,故意制造混乱。”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警觉。
马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便停在赫府门前。府门大开,迎客之人却寥寥无几,显然并未提前得知他们归期。
“看来,家里也不太平。”赫连轩迈步而入,脚步稳重如山。
南宫璃紧随其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就让我来探探这潭水有多深。”
夜幕降临,赫府书房灯火幽幽。三名贴身侍卫分守三门,密室入口隐于书柜之后,机关重重。
南宫璃换上婢女衣裳,端着茶盘缓步入内。她动作轻柔,步伐稳健,仿佛只是例行送茶。
一名侍卫打了个哈欠,正欲伸手接过茶盏,忽然一阵异香扑鼻,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瘫倒在地。
其余两人刚要反应,也接连晕厥。
南宫璃放下茶盘,快步走到书柜前,指尖轻点两处暗格,只听“咔哒”一声,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密室内,账册整齐排列,她迅速抽出近期往来记录,翻阅间眉头渐皱。
一页被撕毁,残留字迹隐约可见“风”与“东门”。
她将内容默记于心,重新放回原位,悄然退出。
翌日清晨,赫连风照例出门访友,马车在街头拐了几道弯,路线变幻莫测。
然而,车底早已被人悄悄贴上一张符纸,正是南宫璃所制的“追踪符”。
高墙之上,赫连轩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轻扬,双目如鹰隼般锐利。
他感知着下方马车的气息变化,心中已有计较。
“武力等级……不高。”他喃喃自语,“但……有杀意。”
马车最终停在东城一处废弃酒坊前,赫连风下车后左右张望,确认无人跟踪,这才推门而入。
赫连轩跃下屋檐,悄无声息地靠近窗边,透过缝隙窥探。
屋内烛火摇曳,几名男子围坐案前,中央悬挂一幅地图,标注盛元边境要塞,笔锋凌厉,显然是军事部署图。
“赫连家那位回来了。”一人低声说道。
“无妨,只要计划顺利,他就算回来也来不及阻止。”另一人冷笑道。
赫连风坐在末席,神情复杂,似有犹豫,却又强作镇定。
赫连轩眉头微蹙,转身离去,心中已有判断。
夜色沉沉,南宫璃悄然潜入自家议事厅。她借“幻影时空镜”映出侧道,避开明哨,再利用信鸽传信时的噪音掩护,翻窗而入。
厅内灯火通明,几位族老正低声交谈。
“赫连家那边动静如何?”一位年长者问。
“赫连轩昨夜已回京,南宫璃亦同行。”答话之人语气谨慎。
“那此事该如何应对?”另一位族老皱眉,“若是贸然表态,恐怕会引来祸端。”
“可若不表态……”沉默片刻,有人低声开口,“若事成,南宫亦可分一杯羹。”
南宫璃心头一震,手指微微收紧。
她原以为家族虽保守,却不至于背弃立场,如今看来,竟有人蠢蠢欲动。
她悄然退出,心中已有决断。
回到赫府,她将今日所见一一告知赫连轩。
“东城酒坊的地图,是你见过的那种战术布局吗?”他问。
她点头,“像是为一场战役准备的。”
“赫连风呢?”他追问。
“他在场,但似乎还未完全投入其中。”南宫璃顿了顿,“或许,还有机会拉回来。”
赫连轩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一声,“我曾以为,血脉是最牢不可破的纽带。”
“可有时候,人心才是最脆弱的东西。”她轻声回应。
两人并肩站在庭院之中,夜风拂面,带来远处不知谁家孩童吟唱的童谣。
“赫连……你说,这一切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她忽然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望向天际,星河璀璨,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蛇形纹样。”他低声道,“那个铜牌上的图案……我曾在父亲的一封旧信里见过。”
南宫璃瞳孔微缩,“难道……和赫家有关?”
他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件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无论多复杂,我都陪你一起揭开。”
他转头看她,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有你在,我就不会怕。”
月光洒落,庭院静谧,唯有风吹竹叶的声音,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未曾揭晓的秘密。
而在遥远的东城某宅邸内,一盏灯仍亮着,映出墙上那幅尚未署名的战术地图,边疆要塞被圈画得清清楚楚,仿佛下一刻,战火便会燃起。
一个身影站在地图前,低声呢喃:
“时机,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