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
他命令道,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被压抑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的动作强势地固定着我,阻止我无意识的退缩,却又刻意放缓了每一个步骤,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耐心。
“你绷得太紧了。”
他的唇在我敏感的耳后流连,温热的气息拂过,激起一阵阵无法控制的战栗一-这并非情动,而是纯粹的、根植于创伤记忆的生理性恐惧和极度疲惫下神经未梢的过度敏感。
我死死咬住下唇,将喉咙深处的呜咽咽回去。
身体深处叫嚣着拒绝,大脑却因连日的焦虑、高压和此刻的恐惧而异常亢奋,像一团乱麻,无数个念头在冲撞:项目的危机、同事的目光、李总监的审视、顾衍那无处不在的掌控...越想停下来,思绪越是纷乱。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铅,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着沉睡的黑暗,可神经却像拉满的弓弦,在恐惧的拨弄下发出危险的嗡鸣。
这种极度的疲惫与亢奋的矛盾,几乎要将我撕裂。
“顾衍....”
我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哀鸣,声音细若游丝,破碎不堪,混合着浓重的睡意和生理性的泪水,
“我太困了.....求你....让我睡.....”
我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试图隔绝他的气息,隔绝这令人室息的靠近,
“明天.....项目会议.....很重要.....”
这卑微的祈求,更像是在乞求一个能让我彻底崩溃的神经得以暂时断电的机会。
黑暗中,他圈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几乎将我完全嵌进他滚烫的胸膛。
那力道宣告着主权的不可动摇,也彻底碾碎了我可怜的幻想。
“我知道你困。”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贴得极近,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我颈侧,
也知道你脑子里在转什么。”
他仿佛能洞悉我混乱的思绪和紧绷的神经。
他不再给我言语挣扎的机会,滚烫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封缄了我所有无力的祈求。
这个吻深入而绵长,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安抚的意味,却又强势地掠夺着我的氧气,意图用这种窒息般的纠缠,强行关闭我过度活跃的大脑。
接下来的过程,是一场强势的“安抚”与顽固的恐惧之间的无声战争。
他确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克制”,动作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的节奏,但那掌控一切的力度却未曾减弱半分。
他像是在用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你的抗拒无效,你的恐惧无谓,你的神经亢奋.....由我来平息。
他用滚烫的掌心熨帖着我紧绷的后背,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压着我僵硬的肩颈,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在揉散一块顽石。
每一次触碰都精准地落在容易紧张的肌肉群,每一次深入的探索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却又巧妙地避开了最暴烈的冲击,更像是一种强制的、全方位的感官覆盖。
他不再需要我念那些枯燥的评审标准。
他用另一种方式,更直接、更不容抗拒的方式,试图将我拖入他掌控下的“平静--一用这种强势包裹下的、磨人的、消耗性的温柔”,
一点点瓦解我紧绷的防御,抽干我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强行将过度亢奋的神经拉入疲惫的深渊。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上的双重夹击终于让防线彻底崩溃。
我紧闭着眼,指甲无意识地在他坚实的臂膀上留下浅浅的红痕,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却无力改变沉沦的方向。
所有的挣扎都被他轻易地化解、镇压,化作喉间破碎的呜咽,被他滚烫的唇舌吞噬。
身体在极度的疲惫和这种被强行施加的、令人窒息的“平静”中渐渐失力,像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软泥,瘫软在他身下。
意识在混乱、麻木和一种被强行拖拽的困倦中浮沉、飘远。
紧绷的神经终于不堪重负,在持续的、低强度的感官刺激和巨大的疲惫感中,发出断裂的哀鸣。
当他终于餍足,松开钳制,沉重的身躯翻到一旁时,我连颤抖的力气都消失了。
只剩下沉重到无法抬起的眼皮,和一片被彻底搅浑、只剩下疲惫漩涡的空茫大脑。
雪松的气息混合着情欲的麝香,浓烈地弥漫在空气。
他没有立刻起身,一只手臂依旧占有性地搭在我的腰间,呼吸渐渐平稳。
我瘫在凌乱的床单上,像一具被掏空又灌满了沉重疲惫的躯壳。
身体的酸痛无处不在,精神的堤坝彻底溃决。
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冰冷地没入鬓角。
屈辱、一种被彻底掌控的无力感,以及那诡异温柔”带来的更深沉的迷茫,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心头。
他所谓的助”,不过是用他的方式,强行覆盖了我的意志,用一场消耗性的征服,换取我身体的短暂“关机”。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男人终于动了。
他起身,动作利落,没有看我一眼,仿佛刚才那漫长而充满矛盾的过程,只是他执行了一次必要的程序。
他径直走进了浴室。
水流声再次激烈地响起,哗哗地冲刷着,仿佛要洗去的,不仅是身体的痕迹,
还有那片刻流露的、超出纯粹掌控范畴的异常耐心,以及可能被我脆弱姿态触动的一丝不该有的涟漪。
我蜷缩起来,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身体的疲惫这一次真正达到了顶点,沉重得如同被巨石压住。
这一次,连恐惧和思考的力气都耗尽了。
意识在无边的疲惫和麻木中,终于沉入了没有梦境的、沉重的黑暗。
只有那雪松冷冽的气息,如同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这个被强制“安抚”的、屈辱而迷茫的夜晚。
意识是被窗外过于明亮的阳光刺醒的。
沉重的眼皮像被胶水黏住,费了好大力气才掀开一条缝。
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每一块骨头都透着酸软,每一寸肌肉都残留着被强行揉捏、熨贴过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