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竹寨的晨雾还没散透，文宇就已经站在寨口的竹林边了。他手里攥着半块麦饼，嘴里嚼着，目光却盯着竹林深处——按照昨天和玄叶长老定好的计划，今天他要和陈琳去外围探查焚天阁哨探的踪迹，顺便确认竹林迷阵的边界，免得被人绕进来。
“吃这么急干嘛？小心噎着。”陈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文宇回头，看见她背着个竹编的小筐，里面装着水囊、伤药，还有几束刚采的草药，显然是早有准备。她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皮囊：“里面是温好的米浆，比干麦饼好咽，探路的时候也能补充体力。”
文宇接过皮囊，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还是有点凉。他低头拧开皮囊，米浆的香气飘出来，带着淡淡的甜味，应该是加了点蜜。“你什么时候弄的？”他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早起跟寨子里的阿婆学的，”陈琳蹲下身，把竹筐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卷麻绳和几块染了青色的木牌，“苏寨主说，这竹林里有他们之前设的旧陷阱，用这木牌做标记，免得我们自己踩进去。她还说，木系灵力能感知陷阱周围的草木异动，等下我走前面，你跟在我后面就好。”
文宇刚想说“我走前面更安全”，就被陈琳一眼看穿：“你别跟我争，你的冰系灵力适合追踪和防御，我的木系灵力对草木更敏感，探路本来就该我来。”她拿起一块木牌，指尖凝出一缕淡绿色的灵力，轻轻扫过木牌表面，“而且，我还能在草木上留下印记，万一遇到危险，也能给寨子里报信。”
文宇没再反驳，只是把皮囊揣进怀里，又摸出焰心石握在手心——昨晚他试了好几次，焰心石的火灵力能微弱感知到附近的火属性气息，要是焚天阁的人靠近，多少能提前预警。“那我们走慢点，别漏了痕迹。”他说着，跟在陈琳身后，踏进了竹林。
刚走进竹林没几步，晨雾就更浓了。脚下的落叶铺得厚厚的，踩上去软软的，只有偶尔碰到竹根时才会发出“咯吱”一声。陈琳走得很轻，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指尖的绿色灵力顺着地面蔓延开，像细丝线一样缠上周围的杂草。“这里的草有被踩过的痕迹，”她指着右边一片草丛，“你看，草叶的朝向不对，而且断口还很新鲜，应该是昨天傍晚留下的。”
文宇蹲下身，用指尖拂过草叶的断口——确实，断口处还带着点湿润，没有干枯，说明时间不长。他又用冰系灵力在地面凝结出一层薄霜，霜面上很快映出几个模糊的脚印：“至少有三个人，脚印的间距差不多，应该是一起走的，修为大概在炼气五重左右，步伐很稳，是经常在外追踪的哨探。”
“三个？”陈琳皱了皱眉，“昨天玄叶长老说，焚天阁可能派了哨探，但没想到会来这么多。”她起身，沿着脚印的方向往前走，“我们跟着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摸到迷阵边缘了。”
两人顺着脚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竹林里的雾气渐渐淡了些，能看到远处的竹影越来越稀疏——再往前就是竹林的外围，外面就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过了草地就是黑风岭的方向。陈琳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拦住文宇：“别往前走了，前面有陷阱。”
文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地面上的落叶铺得很平整，看不出任何异常。但陈琳指尖的灵力已经缠上了前方的一根竹枝，竹枝微微颤动，地下隐约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吊索陷阱，”陈琳解释道，“下面埋着机关，只要踩中，就会有竹索从上面掉下来缠住人，然后触发旁边的竹箭。”
她蹲下身，指尖的绿色灵力顺着地面钻进去，很快就找到了机关的位置——是一块埋在落叶下的石板，上面刻着青竹寨的标记。“这是苏寨主他们之前设的，用来防野兽的，没想到被哨探的脚印绕开了。”陈琳说着，从竹筐里拿出一块木牌，插在陷阱旁边的竹根上，“看来那些哨探已经发现这里有陷阱，说不定已经在周围观察过了。”
文宇的神识突然扩散开来，朝着草地的方向扫去——就在刚才，他手里的焰心石微微发烫，隐约感知到一丝微弱的火属性气息，像是有人在远处窥探。“有人在草地那边，”他压低声音，“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数量，但气息很散，应该是在潜伏。”
陈琳立刻收起木牌，拉着文宇躲到一棵粗竹后面。她指尖的灵力缠上周围的竹枝，让竹叶轻轻晃动，遮住两人的身影：“是焚天阁的人？他们是不是在等大部队过来？”
“有可能，”文宇握紧手里的剑，“三个哨探应该是先摸清路线，然后等后面的人过来。我们得赶紧回去告诉玄叶长老，让寨子里的人做好准备，说不定他们今天就会来。”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回去时，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一根枯竹枝被踩断的声音。文宇立刻转身，长剑出鞘，却看见一只灰褐色的兔子从草丛里窜出来，慌慌张张地跑远了。两人都松了口气，相视一笑，刚才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哨探绕回来了。”陈琳拍了拍胸口，脸上带着点后怕。文宇看着她，突然想起刚才她拉着自己躲起来时，手心里的温度——很软，也很有力。他连忙收回目光，捡起掉在地上的木牌：“我们快回去吧，别让玄叶长老他们担心。”
往回走的路上，陈琳走得比来时慢了些。她时不时弯腰，从草丛里捡起几株草药，放进竹筐里：“这是止血草，晒干了磨成粉，敷在伤口上比药膏还好用。还有这个，叫青雾草，煮水喝能清热解毒，寨子里的孩子多，备着点好。”
文宇看着她认真捡草药的样子，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映得长长的。他突然开口：“下次探查，我们还是一起走前面吧，两个人一起，也能多留意些方向。”
陈琳抬头看他，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笑了：“好啊，不过你的冰系灵力得跟我的木系灵力配合好，我感知草木，你标记脚印，这样效率更高。”
两人回到青竹寨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玄叶长老和苏寨主正在寨口等他们，看到两人回来，立刻迎上来：“怎么样？有没有发现焚天阁的人？”
文宇把探查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他们的哨探已经摸到竹林外围，还避开了陷阱，估计很快就会带大部队过来。我们得赶紧加固迷阵，再在竹林边缘加些禁制。”
玄叶长老点头：“我已经让张猛带着寨子里的年轻人去准备了，王老板也在熬制伤药。陈琳，你等下把竹林里的陷阱位置画出来，发给守寨的人。文宇，你跟我去看看迷阵的阵眼，你的冰系灵力能加固阵眼，让迷阵更难被破解。”
陈琳应了一声，转身去拿纸笔。文宇跟在玄叶长老身后，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陈琳正低头在纸上画着，阳光落在她的竹筐上，里面的草药露出来，带着淡淡的绿色。他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好像只要和陈琳一起，再危险的路，也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