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条，林舟借口出去散步，揣着那部磨掉漆的诺基亚出了门。
六月的午后，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烫，空气里飘着老城区特有的味道——隔壁裁缝店的布料香、巷口修车铺的机油味，还有卖西瓜的小贩吆喝声，混在一起，格外鲜活。
他没有漫无目的地逛，脚步径直朝着市中心的明珠广场去。
此刻的明珠广场还没开始拆迁，保留着老城区的烟火气：西侧的台阶上，一个大爷推着三轮车卖糖葫芦，红通通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插在草靶子上；东侧的树荫下，围着一群下象棋的老人，棋盘摆在用砖头支起的木板上，时不时传来“将军”的吆喝声；广场中央的喷泉没开，池子里的水有些浑浊，几个小孩在旁边追着玩。
这和林舟记忆里几年后的景象判若两人——后来这里被改造成中央商务区，高楼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糖葫芦摊和象棋局都没了踪影，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变成了咖啡和香水味。
林舟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站定，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系统，签到。”
【叮！检测到宿主在“未来黄金地段（江城明珠广场）”签到，恭喜获得特殊奖励：未来一周双色球头奖号码（奖金500万元）。】
【中奖号码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查看；温馨提示：彩票中奖需缴纳20%个人所得税，实际到手金额为400万元。】
500万！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林舟的脑子里炸响。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指腹都有些发白——400万到手，在2008年的江城，足够买两套不错的房子，足够让父母彻底不用再为钱发愁，足够让他以后上大学不用再兼职打工。
可这份激动没持续多久，就被一股冷意浇得透心凉。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2008年6月9日”的日期像根刺，扎得他心里发疼。
高考已经结束两天了，考场上的答卷早就封存进了教育局的档案袋，就算他现在凭着“过目不忘”的技能把高中所有课本背得滚瓜烂熟，就算他能中500万，也改不了已经写在答题卡上的答案。
前世他就是因为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没做出来，文综选择题错了六道，才只考了二本。
这一世要是成绩依旧，就算有再多钱，也进不了沪城的重点大学——前世苏晴就是去了沪城的复旦大学，从那之后，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没交集过。难道还要再看着她穿着婚纱嫁给别人，再看着父亲为了给他凑学费，一天天熬坏身体？
“光有钱不行，得有进一本的资格。”林舟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感。
他沿着广场的石板路慢慢走，脑子里飞速盘算——前世听同学说过，有些成绩不算顶尖的学生，高考后能靠竞赛、专项计划走“特殊通道”进好大学。
当时他成绩差，觉得那些都跟自己没关系，没敢多想，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过目不忘”的技能，能在几天内啃完别人几年才能学完的知识；还有前世积累的、远超同龄人的互联网认知，随便拿个创意出来，都能吊打现在的学生。
想到这里，林舟立刻加快脚步，走到广场旁的报刊亭。
报刊亭的大爷正躺在躺椅上打盹，他轻轻敲了敲窗户：“大爷，要一份最新的《华国教育报》。”
“两块钱。”大爷慢悠悠地坐起来，从堆得高高的报纸里抽出一份递给她。
林舟付了钱，又快步走到广场对面的网吧——2008年的网吧还很常见，门口挂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牌子，里面烟雾缭绕，满是键盘敲击声和游戏音效。
他掏出身份证（前世高考后刚办的），对吧台的网管说：“开一小时机。”
“两块。”网管把身份证刷了一下，指了指里面的空位。
林舟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windows xp系统的开机界面跳出来，熟悉又陌生。
他熟练地打开浏览器，输入教育部门官网的网址——这个网址他前世查志愿时记过，现在凭着“过目不忘”的技能，一字不差地输了进去。
网页加载出来，他飞快地浏览着最新的政策公告，眼睛突然亮了——页面上清晰写着：“2008年高校专项计划报名截止时间为6月20日，自主招生材料提交截止时间为6月15日；另，‘华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省级赛报名通道将于6月12日关闭，有意者可前往市教育局报名。”
三个机会，都赶在眼前！
林舟的心跳瞬间加快——科技创新大赛考的是创意和实践，他前世做了五年互联网产品经理，从校园App到社区服务平台都做过，随便拿出个“智能校园管理系统”的雏形方案，都能吊打现在还停留在“简易节水装置”“手工机器人”阶段的参赛作品。
高校专项计划针对的是偏远地区和普通工薪家庭学生，他家租住在老城区，父亲是汽修工，母亲打零工，条件刚好符合。
自主招生看重学科特长，他现在靠“过目不忘”的技能啃计算机专业书，几天就能追上别人几年的积累，完全能写出有深度的专业认知。
“就这么办！”林舟关掉网页，心里的焦虑一扫而空。他又在网上搜了“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往届获奖作品”，翻了几页，更坚定了信心——大部分作品都是手工制作或简单的机械改造，几乎没有涉及互联网和系统管理的创意，他的方案绝对是独一份。
离开网吧时，他特意绕到旁边的文具店，买了三本厚厚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接下来几天，得把方案细节、专业知识点都整理出来，不能出一点差错。
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林建国正在厨房收拾碗筷，看到他手里的笔记本，疑惑地问：“又买这么多本子？不是都考完试了吗？还学啥？”
林舟把笔记本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拉着父亲坐下，认真地说：“爸，我想冲一本，但光等高考成绩不够，得额外准备几个比赛和申请，可能接下来几天要忙点，家里的事您多担待。”
他没提系统，也没说中奖的事，只说自己查了教育政策，能靠竞赛和专项计划加分，进好大学的机会更大。
林建国听着“高校专项”“自主招生”这些陌生的词，眉头皱了起来：“这靠谱吗？别到时候忙活半天，啥用没有，还耽误了你填志愿。”
“爸，您相信我。”林舟翻开其中一本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智能校园管理系统”几个字，“我想做个校园用的软件方案，能管学生考勤、查教学资源，还能帮老师排课，现在比赛刚好缺这种创意，我有把握拿奖。”
他怕父亲听不懂“软件方案”，又举了个简单的例子：“就像咱们小区门口的门禁，刷一下卡就能进。我这方案能让学校的门禁、教室使用、老师排课都在一个电脑上显出来，不用再人工登记，方便得很。”
林建国虽然还是没完全明白，但看着儿子眼里的光——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笃定和认真，不像是在瞎折腾，最终点了点头：“行，你想干就干，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缺啥跟爸说，爸给你买。”
当晚，林舟就趴在卧室的书桌前写方案。
台灯的光暖暖的，落在笔记本上，他握着钢笔，凭着“过目不忘”的技能，把前世见过的校园管理系统功能拆解开，再结合2008年的技术水平（当时智能手机还未普及，方案以“电脑端+校园终端机”为主），一点点细化。
从早上6点写到凌晨1点，厚厚的笔记本写满了两本：第一本画满了系统架构图，从“学生管理模块”到“资源查询模块”，每个模块的功能都写得清清楚楚；第二本记录了具体的实现思路，连可能遇到的技术难题（比如不同终端的数据同步）都标注了应对方法——用本地服务器存储数据，每天定时备份，避免数据丢失。
写完最后一笔，林舟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抬头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映得笔记本上的字迹格外清晰。
他心里踏实多了——这不是空想，是结合了当前技术、能落地的方案，只要答辩时不出错，拿奖的概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