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杯里，也有苦杏仁味道，还比较浓。”
过了一会儿，蔡风看着众人笃定道。
众人看着杯子，然后看向蔡风，脸上带着佩服。
真有这么灵的鼻子，也是刑侦的人才。
乐宁看着杯子，目光望向外面。
氰化物这种东西，在学校的不常见的。如果在保温杯里被人喝下去，要么是他自杀，要么就是有熟悉的人下到保温杯里。
下毒的人不光要熟悉周传光，还要熟悉学校和工位。
那么是熟人的可能就很高了。
是有人和周传光私底下有不和吗？
氰化物在电镀、油漆、染料这些使用比较多，其他就是植物提取，苦杏仁中就含有氰化物，不过相比在植物中提取，在电镀这些行业中获取就容易太多。
需要使用剂量也不多，氰化钾更是1~2mg\/kg就足以致命。
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这些东西管控不严格。
只能从亲密的人中先筛选一遍了。
乐宁心里这样想，马上开始对犯罪现场进行细致的了解。
“按照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他大概是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死亡的。”乐宁看了看课表说。
齐问接过课表，小学生中午会休息差不多两个小时，下午一点上第一节课。
这样的话，办公室没有人也能说得过去。
老师上课基本会提前个一分钟，死亡时间也不是完全无误差的，所以极有可能是办公室的老师都去上课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喝了加了氰化物的水，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死亡了。
报警的理由也出来了。
一般来说，自杀虽然也会选择无人的地点。
不过会自杀的人，都会下意识追求轰轰烈烈或者死得悄无声息。
按照他们说的周传光的性格，他要是真想自杀，可能会在家选择死亡，而不是在即将上课前，老师们走后选择服毒自杀，还放在自己的保温杯里。
行为上说不过去，那就极有可能是他杀。
派出所在这边就报刑侦那边了。
齐问这边摸了摸下巴，说道：“先从学校老师入手，然后询问一下老师吧。”
“最后找一找氰化物的来源。”乐宁补充。
没那么好找，但万一有希望呢。
齐问又说了一些调查的方向，顺便和另外两人讨论。
“最重要的是，要列一下嫌疑人。”齐问说。
乐宁望向窗外，低声说道：“刚才他们的回答，给我感觉没那么简单，等现场收拾了以后，我们看一下他的办公桌，然后仔细询问一番。”
痕检那边自然会搜查，不过他们跟在后面，在记录结束的情况下不容易破坏现场。
“对了，周传光的女儿也在这个学校吧，到时候我们仔细问问。”沈疏影举手提出建议。
乐宁“嗯”了一声，赞同地点头。
不过信息的获取他们没抱希望，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知道的东西不会很多。
因为学校需要教学秩序，下课小孩子看见尸体不好，所以封锁了现场后，在第二节课勘查结束后，尸体被运送出去，现场也会在勘查后允许其他人先拿检查好的东西出去，等确定没有线索后，办公室的警戒线才会撤掉。
做完这些，记录了周传光办公桌情况的他们开始询问。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同办公室的同事。
只要有空的人，都要单独到收拾出来的办公室询问。
同心小学一个办公室老师不算多，只有六个工位六个人。
除去今天请假没来的一个女老师，同办公室需要问的老师是四个人。
两男两女，包括报警的体育老师章家豪。
“他们的老师的男女比例还挺平均。”沈疏影凑近蔡风说。
蔡风“嗯”了一声：“确实。”
这时第一个老师进来，是报警的体育老师章家豪。
大冬天，他也只是穿了一件稍微厚点的灰色外套，下面是运动卫裤。
他年龄在三十出头，或许是运动的原因看着比同龄人年轻一些。
“你除了教三年级3班4班的体育课，还教其他班吗？”询问基础信息后，乐宁开始切入话题。
老师这个职业询问起来比其他行业好一些，他们本身就有一定的表达能力，所以很快回答他还负责五年级一个班。
“死者死亡时间在你发现前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中间你有课间休息时间。在你喊他前，你回过办公室吗？”乐宁问。
章家豪顿了顿，快速摇头。
“我没，今天天气还算可以，加上我两个班两节体育课连着上，回办公室休息那点时间没什么意义，一直在操场。”他耸了耸肩，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我平常也不经常回办公室，待着没意思透了。”
“你中午午休时间回过办公室吗？”乐宁再次问。
章家豪再次摇头说：“我上午没课，下午卡点上班，直接去教室领学生就好。”
“你说的这些，都有人证明吗？”
“有，门卫、学生、路上遇到的老师都可以证明。”
章家豪双手摊开，将自己大咧咧的性格展露无遗。
沈疏影和蔡风望向乐宁，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
毕竟如果的对方是在校外回到学校，没有进过办公室，那就没有作案时间，接下来没有再询问的必要。
就在两人这样想的时候，乐宁再度开口了。
“你当时没课了，体育老师也没坐班，怎么不直接回家？”乐宁神色自然问。
章家豪直接说道：“我回办公室拿我打气筒，去器材室把那些篮球充一充气，它们有点漏气了，充好到时候上课可以直接用。”
“你还挺热心的。”乐宁感慨。
章家豪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烂好心……”
想到什么，他面色不太好。
乐宁问：“是因为发现同事死亡心情不好吗？”
章家豪不确定道：“或许有吧。”
“这是正常的。不过你力气还是蛮大的，周传光当时上半身应该直接趴在桌上，你动作间就把人弄摔倒了。”乐宁垂眸感叹。
她语气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单纯感叹，带着笑意的眼神望着章家豪。
他伸出手挠了挠自己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确实力气比较大，当时他喊也喊不起，想着他马上要上的课，想着不能耽误孩子上课，就力气用大了一点，没想到他就这么倒下来了，给我吓死了，当时后退好大一步。”
乐宁长叹一声说：“世事无常，一切都太突然了，我还听说过周老师的名气，他的教学能力相当不错。”
章家豪闻言嘴唇翕动两下，最终微微低头，归于平静。
乐宁的见他的模样，说道：“问询结束了，请章老师出去，叫下一个老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