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修竹搬过来之后，还想着练抖空竹，原本想着去楼顶上，但陶莹拦着不让。
“那可不成，上头没个防护的……”
项修竹问：“您还怕我掉下去啊？我都多大了，肯定会小心的……”
“你会小心也没用，万一为了接那空竹下意识往外呢？”陶莹态度很坚决，“而且没防护，空竹也容易掉下去，那可是高空坠物，万一砸着人了，怎么收场？”
她这样一说，项修竹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又问：“那咱这儿有空地么？”
因为刚搬过来，又成天在上学，他对这附近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
陶莹说：“咱这块儿楼下都是商业的，有一块坪，你上哪儿抖去就成，只不过夜里有老头儿老太太上那儿跳广场舞，你避着点儿，注意安全。”
“哎。”
这也就是工作日，如果是周末，项修竹会让项安国领他上广场抖去，那儿抖空竹的人也多，还能互相交流一下。
项安国有时候会技痒，也抖会儿。
正经说起来，项修竹现在唯一的师父就是他爷爷，项有志在这一块儿上头，还挺严格，所以项修竹进步也很快。
这天是周末，项安国要去送外卖，但陶莹好不容易休息，她打算陪儿子一块儿去敬老院看老爷子。
项有志看到陶莹很高兴，说：“安国最近练抖空竹还挺刻苦，就是看着小鸡崽儿似的，惹你生气了不给他饭吃？”
陶莹简直哭笑不得。
他还是把项修竹认成了项安国，而且陶莹都已经很努力在给儿子补营养了，不知道为啥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瘦。
“瘦点儿不好吗？”陶莹顺着他的话问，“您不是总说，人胖了容易疲惫，对身体不好么。”
“不胖也不能瘦成杆儿啊，他腕上没力，不容易接住空竹，到时候强行去接，还容易受伤，那可不成。”
项有志说：“他那双手还得挣钱养活你和孩子呢，可不能受伤了。”
陶莹看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在裤兜里到处掏东西，就笑着说：“行了爸，您那存折早给我了。”
没想到项有志说：“可不是存折，你妈说不能委屈了你们……”
他越找越着急：“哎我房本儿呢？”
陶莹连忙安抚：“爸，您别着急，慢慢儿找，我这会儿又不走。”
项有志才慢慢平静下来。
然后陶莹就说：“咱们出去看看竹子抖空竹吧？”
项有志高高兴兴地点头：“走！”
陶莹推着他的轮椅出来的时候，乔林正在指点项修竹。
空竹正在项修竹的手里加速旋转。
项修竹打开扣，把双手张开，空竹留在了他的左侧。
很快项修竹就把右腿伸出，用小腿在空竹的右侧去压线。
乔林大喊：“送出去！”
项修竹立刻左手杆顺势把空竹向右手线送出去。
“接住！”项有志大喝。
项修竹抖了一下，但还是稳稳接住。
右手的线接到空竹后，他再顺势向左滑送，空竹到了左杆下。
“重复！”项有志喊。
于是项修竹又重复了好几遍这样的动作，让空竹围绕小腿环住。
项有志很满意，他得意地告诉陶莹：“这叫腿串儿。”
很快，项修竹换动作了。
他手里的空竹加速旋转后，打开扣儿，再把双手张开、双臂放低，往前一跳。
陶莹的心都提起来了。
项修竹跳过了抖线后，重心落在右腿上，再把左腿绷直，脚尖前点地。
“收腹、提臀、仰头、腰后屈！”
项修竹依着项有志的话一一完成动作，这时候抖线和空竹都在腰间。
他抬起右杆，空竹稳稳落在了左杆儿下方，腰部压线，抬左杆送空竹到右手线上去。
右手接到了空竹之后，再顺势把它往左送。
空竹滑到了左杆儿的下方。
项修竹不停重复动作，空竹围腰环绕住，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这叫腰串儿！”
看来儿子又学会了新招式，陶莹提起来的心慢慢落回胸腔里，慢慢生出一些骄傲的情绪来。
项有志也很满意。
乔林在一旁说：“小师弟这动作真利索！”
陶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儿子神采飞扬，做那么有难度的动作，也很笃定、很有自信。
他愿意在练习抖空竹上花心思和花时间，比他做题的时候看起来高兴多了。
“爸，”陶莹问，“您看竹子抖空竹有天赋么？”
“这要是不算有天赋，我那些徒弟可都啥也不是了。”
乔林在一旁挠头：“小师弟比我强多了。”
不过项有志却难得地说：“各有所长，你也不错。”
乔林很高兴，他朝项有志拱手：“多谢师父！”
“切勿骄躁，凡事沉稳！”
“是！”
这是陶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儿子练抖空竹，心里止不住地有些感动。
“爷爷，”项修竹收了空竹，“我今儿咋样？”
项有志自动忽略了前头那声称呼，想夸，又怕他太骄傲，于是又把刚才叮嘱乔林的那句话，重新叮嘱了一遍：“切勿骄躁，凡事沉稳！”
“哎！”
陶莹陪老爷子吃过中午饭才走。
项修竹下午也约了金星海去搞学习，母子俩正好顺路。
“金满地的姐姐他们暂时就在这儿地下层训练，妈，您结束了叫上我一块儿回家。”
陶莹很高兴：“成！”
她上午是特意休息的，为了去敬老院看看老爷子，下午还是要过来继续赚钱。
工作室换了两个女工来干活，她们俩和陶莹脾气都比较相投，除了做活儿之外，不太讨论私人话题。
她们一起做到快七点，互相检查完了品质之后，就找季岚去结钱。
陶莹忙了一下午，脖子有些疼，但收了工钱还是很高兴，打算请儿子的同学他们一块儿吃顿饭，表达感谢。
结果金满地说：“婶儿，我来团张券儿，划算多了。”
陶莹根本不知道什么团券儿的事儿：“成，你买好了我转钱给你。”
金满地知道，这顿饭她非请不可，于是也就没犟。
吃火锅的时候大家都收着的，没点太多，不想太浪费，也不想陶莹太破费。
“你们敞开了吃，”陶莹不停张罗，“也带着竹子多吃点儿，他瘦得我都担心他那手腕儿细得接不住空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