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挑上了。”沈宁笑。
她这段时间重新认识了下他,六七年间他的改变很大,曾经埋头钻研技术的直男变成了掌管两家大企业的老板,世故,圆滑,周到,从容,有分寸。
但嘴巴仍然不饶人,今时不同往日,她也需要改变态度,才能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
“下周有个投资交流会,你记得让周正给你排行程。”
“嗯。”
沈宁想跟他聊聊与工作无关的话题,但他不应话,想想不甘愿就这么放他走,回身时她故意崴了一下脚,他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你喝多了,快散局吧。”
“你能送我回家吗?”她问。
“我刚刚也喝酒了。”
沈宁看着时景初的侧脸,曾经摸过多少次的熟悉感,她伸手贴上去,靠近他,“我一个人住,我听说你也是。”
“你听错了。”时景初拿开她的手,“你看看我这脖子,昨晚太激烈被抓的。”
“你......”沈宁站稳,看到印子仍然不甘心,“我不介意你有别的女人。”
“你知道的我有洁癖的,现在比从前还严重。”时景初放开她的胳膊。他忽然想起姜夏,为了不让他碰她,故意不洗澡睡觉,满身他的味道,她这法子当真有用。
“我们曾经睡过无数次。”沈宁看着他,眼里含羞带怒的,她现在身型面容比以前妩媚很多,男人都受用的类型。
却触动不了他分毫。
“你也知道是曾经,你数数过去多少年了。”时景初笑了笑,“这里有专业人员,我帮你召唤...”
“滚!”
从商K出来,凌晨了,他有点想抽烟,打电话给姜夏,才拨通就被挂断,再拨,被拉黑,发消息一样。
这姑娘不能招,每次都是无比认真跟他吵架。
深夜,姜夏没能联系到齐仁礼,她担心林越,连夜去到她家里陪她。
她试探着问林越:“都说家暴分0次和无数次,你原谅他这次,下次再发生怎么办?”
林越躺在床上细细的给她讲他们的过往。
他们在大学里认识,齐仁礼当时在读研究生,帮导师指导本科生论文,林越就是他指导的学生之一。她那时很瘦,颜值也还不错,看见齐仁礼腼腆,就喜欢逗他说话,一逗就脸红,她觉得很有趣。
齐仁礼那时没谈过恋爱,不懂追女孩,而林越大胆热情,有点心动就主动表白了。第一次表白齐仁礼以要出国留学拒绝了她,后来林越也出国了,在国外再遇见,林越再次表白,两人就好上了。
齐仁礼家庭条件不好,从小什么都干过,因此和生活无能的林越在一起,几乎包揽了她的大小事务,林越也很享受他的照顾,两人在国外如胶似漆的过了几年。
后来林越父母身体相继出状况,林越提前回国照顾父母,两人才暂时分别。虽然不在一起,但齐仁礼一直充当她家的主心骨,大小事务都远程指导林越,让林越心里有了无限的依靠。
“是我平时给他太大压力了,他才冲动动了手,我不怪他的。”林越流着眼泪说:“我那天喝太多了,没有听他的话,我血糖血脂胆固醇都有问题,我根本不能碰酒的。”
姜夏拿纸巾给她擦脸,“喝一次,也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他很想要孩子的,他是家里的独苗,他爸妈都七十多岁了,都盼着抱孙子。”林越继续哭,“昨天他回来还给我做牛肉面了,我最爱吃牛肉面了,可是他晚上怎么就又不回来了呢?他是不是觉得我吃得多,我以后不吃了,你帮我告诉他,我以后照着他写的食谱吃,一口都不多吃了......”
林越哭的很破碎,她心里明白她和齐仁礼之间出了问题,但她在自欺欺人,她不想面对,不敢承认现在的齐仁礼不是当初腼腆的样子了。
姜夏不忍看她这个样子,心里的话更说不出口。
姜夏给她喂了一些褪黑素,快天亮她才睡着。
隔天早上,齐仁礼回了一趟家,他说他去周边城市做调研,手机设置了免打扰,怕林越的连环电话。
因为上次被姜夏突然诈了,齐仁礼防备心变重,姜夏离开时,他借遛狗的时机警告姜夏:“林越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家,我目前没想和她离婚。她现在的状态你也看见了,离焦虑抑郁不远,她父母身体不好,她妈妈还有心脏病,但如果你乱说话把现在局面打破,我们过不下去,会牵连她全家。”
姜夏觉得他很无耻,可又担心林越太脆弱,“你就一点不念你们多年的感情?”
齐仁礼:“我如果不念,我就不会回国了,我为了她放弃国外的前程;为了顾及她父母的想法,我几年没见过我的家人;为了她的喜欢,我掏空积蓄贷款几百万买婚房,而她家房子空了两套在出租......我做了很多人做不到,可她连女人最基本的怀孕生孩子都做不到。”
姜夏:“这不是你家暴出轨的理由。”
齐仁礼:“我需要情绪宣泄,我需要情感出口,她做不到的,我找别的女人替她做,还不用她费力费时。你不说我不说,她可以继续过她吃喝玩乐的神仙日子。”
姜夏:“可她从前往后的神仙日子是假的,她被你家暴了,被你出轨了,你觉得她傻吗?什么都没察觉到?”
齐仁礼:“你不说,她就会装不知道!”
姜夏头皮发麻,曾经林越口中的完美老公,怎么会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如果那天在停车场多留点心眼,像时初一一样及时拍照拍视频取证,早点揭穿齐仁礼的真面目,林越是不是可以不用经历现在的局面。
可她不是时初一,优柔寡断、逃避退缩、自我攻略从来都是她性格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