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识海一震,那股陌生记忆还没散去,手腕就猛地烧了起来。她低头看去,左臂胎记像是被烙铁烫过,红得发紫。
她没时间细想。
祭坛中央的星髓玉突然“嗡”地一声膨胀,表面裂开无数细纹,黑气喷涌而出,瞬间形成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空气被抽走,地面开始龟裂,裂缝里冒出蓝紫色的能量流。
“不好!”她一把拔起插在地上的金针,反手扎进自己手腕三寸——定魂针法再次启动。识海翻腾的记忆碎片被强行压下,意识回归清明。
萧沉舟站在她侧后方,掌心玉核桃高速转动,发出低频震颤。他眉头紧锁:“储物囊和玉核桃在排斥。”
楚明舒腰间的储物囊剧烈抖动,像有东西在里面撞门。她伸手按住,却被一股反冲力震得后退半步。与此同时,萧沉舟手中的玉核桃也发出刺眼白光,两件物品遥相对峙,空气中噼啪作响,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在碰撞。
“不是它们要打起来。”楚明舒咬牙,“是有人在用双生印记强行拉通共鸣频率。”
她抬头看向漩涡中心。那里能量密集到扭曲视线,隐约能看到符文流转,正是上一刻还在记忆碎片里出现过的那种古老阵法。
“秦无绝。”她冷笑,“又玩远程操控这一套?”
话音未落,漩涡中伸出三条漆黑触手,全是能量凝成的机械结构,关节处带着齿轮咬合声,直扑两人丹田。
萧沉舟双股剑出鞘,一剑斩断首条触手。可剑气刚落,那截断口竟像海绵吸水一样把残余灵气吞了进去,反哺给主漩涡,让它转得更快。
“别硬砍!”楚明舒大喊,“它吃攻击!”
第二条触手已经逼近她胸口,她迅速甩出一道星辉丝线,缠住储物囊边缘,另一端射向萧沉舟掌心。丝线穿过玉核桃表面,短暂连接两者。
一瞬间,两股相斥的能量通过她的身体形成回路。楚明舒浑身一僵,经脉像是被钢针来回穿刺。她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眼神没变。
“成了。”她喘着气,“缓冲通路建好了,现在它吸的是我,不是你们。”
萧沉舟立刻反应过来,收剑入鞘,双手结印,将地脉灵力引向脚下八卦方位。楚明舒趁机盘膝坐下,左手按胎记,右手持金针,在空中画出《乾坤霓裳》的核心绣纹。
“武韵华服,启灵护主!”
绣纹亮起,化作半透明屏障罩住两人。与此同时,祭坛底部浮现出一圈暗金色符文,正与漩涡中的阵法遥相呼应。
“献祭阵……”楚明舒瞳孔一缩,“以双生子精魄为引,抽取宿主生命本源?老秦你真是够狠啊,拿我们当充电宝?”
她一边吐槽,一边悄悄调动识海里的命运书签。每次她心声一起,书签就会自动记录并生成批注,流入书海命运之河。
这次她故意释放一丝困惑:“我到底是不是变量x?这身份能不能退货?”
批注生成,瞬间消失在虚空。
几乎同时,漩涡顶端凝聚出一道半透明人影——银灰长发,金丝眼镜,白大褂一尘不染,正是秦无绝的投影。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抬手指向祭坛下方浮现的符文阵列。那些符文正在吸收星髓玉的能量,缓缓旋转,像是某种倒计时装置。
“他在等双生能量完全同步。”萧沉舟冷声道,“一旦完成,这个阵法就会把我们的修为全抽干,用来重启他的实验基地。”
“那咱们就不能让他如意。”楚明舒咧嘴一笑,“你说他最喜欢听我吐槽是不是?那就让他听个够。”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开启内心弹幕模式:
“天天穿白大褂装科学家,其实你连消毒水味都怕吧?小时候打针哭得比谁都大声!”
“你以为你是神?你就是个不敢面对童年创伤的巨婴!实验室炸了八百回还觉得自己没错?”
“操控别人的人生很爽是吧?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当年不要你,说不定是因为你太难带?”
每说一句,命运书签就闪一次光,批注一条条流出。
诡异的是,秦无绝的投影开始出现轻微抖动。当他听到“你妈不要你”那一句时,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裂痕般的表情。
“有效!”楚明舒眼睛一亮,“他对情绪攻击敏感!继续加码!”
她正要再喷几句,萧沉舟突然抬手拦住她。
“等等。”他盯着投影某个角落,“他在传输数据。”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漩涡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光束,几乎隐形,正从秦无绝的怀表位置延伸出去,连向未知坐标。
“那是控制信道。”萧沉舟站起身,双股剑再度出鞘,“只要斩断它,他的投影就得崩。”
“可你一动手,那触手又会出来挡刀。”楚明舒皱眉,“而且你现在冲上去等于送能量给他。”
“所以我不会正面砍。”萧沉舟冷笑,“我会偷袭。”
他闭眼片刻,指尖在剑身上划过一道血痕。鲜血渗入剑纹,整把剑泛起幽蓝光泽。
下一秒,他整个人消失原地。
不是移动,是瞬移。
楚明舒知道这是古武世家的“影遁术”,靠燃烧精血换来三秒无敌突进。
她屏住呼吸。
萧沉舟出现在漩涡侧面,剑尖精准点向那道隐形光束。没有轰鸣,没有爆炸,只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像是玻璃断裂。
秦无绝的投影猛地一颤,胸口裂开一道缝隙,随即“砰”地炸成碎片,消散在空中。
“干掉了?”楚明舒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星髓玉的震动更剧烈了。黑色漩涡不仅没停,反而加速旋转,底部符文阵亮起猩红光芒。
“不对。”她猛地抬头,“刚才那不是主控信号……是诱饵!”
整个祭坛开始下沉,地面裂开巨大口子,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管线网络,全是蓝色火焰在流动。
“他在骗我们打断假信道。”楚明舒抓起金针,再次扎进太阳穴,“真正的聚合程序,早就开始了。”
她能感觉到,储物囊和玉核桃之间的排斥越来越强,仿佛两股力量在她体内撕扯。左臂胎记烫得几乎要冒烟。
萧沉舟单膝跪地,额头渗血,玉核桃表面出现一道明显裂痕,内里露出一小片星图纹路,正缓慢转动,与储物囊深处某物产生共鸣。
“看来。”楚明舒抹掉嘴角血迹,咧嘴笑了下,“咱们现在不只是目标,还是电源插座。”
“你还能撑多久?”萧沉舟问。
“看秦无绝能骂我多难听。”她说,“反正我吐槽越狠,书签给的信息越多,搞不好还能反向黑进他系统。”
她抬起金针,对准空中绣纹中心点,狠狠刺下。
“既然你是充电宝——那我也得学会放电才行。”
绣纹爆发出强光,与八卦阵交织成网,暂时压制住漩涡扩张速度。两人背靠背蹲在阵眼,周围风雷激荡,能量乱流如刀割面。
楚明舒闭眼调息,指尖仍紧扣金针。识海中,命运书签静静悬浮,表面多了一道裂痕般的暗纹。
萧沉舟半跪于地,双股剑插在身前,额角血滴落在剑柄上,滑向刃尖。
玉核桃的裂缝越来越大,星图纹路旋转加快,与储物囊深处的某样东西,正在接近共振临界点。
楚明舒忽然睁眼。
“萧沉舟。”
“嗯。”
“如果我真的只是个变量……你会把我格式化吗?”
他转头看她,眼神没闪。
“我只会把欺负你的那个系统,彻底卸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