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清颜小馆的后厨就飘出了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桂花的甜香,飘得满街都是。苏清颜刚把第一炉加了桂花碎的秘制肉肠烤好,用油纸包了起来,就听见阿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笑意:“苏姑娘,将军让我来打包肉肠!说要带去军营!”
她回头一看,阿福推着萧惊寒的轮椅走进来,轮椅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食盒,食盒上刻着简单的花纹,是萧惊寒常用的那个。萧惊寒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蒙眼的白布条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他微微侧着头,鼻尖似乎在捕捉空气中的肉香,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昨天阿福带回来的肉肠,他特意留了一根当夜宵,现在闻到刚出炉的香味,比昨天的更浓,还多了点桂花的甜香,心里顿时痒了起来。
“将军今天怎么这么早?军营里的兄弟们还没起吧?”苏清颜笑着走过去,拿起肉肠往食盒里装,一共装了三十根,“是要带去军营给兄弟们尝尝吗?这些应该够了,要是不够,让阿福再跑一趟。”
萧惊寒“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什么波澜:“昨天李老将军来别院,说兄弟们都惦记你的肉肠,让我带些过去。”可苏清颜分明看到,他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动了动,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尖也微微泛红。
阿福在旁边偷偷捅了捅苏清颜的胳膊,压低声音说:“苏姑娘,将军早上特意让我卯时就来,说要‘新鲜刚出炉的,加桂花的’,我看啊,他自己也想吃!昨天晚上我去送夜宵,还看到将军在书房里偷偷吃你送的桂花糕呢!”
苏清颜心里一暖,嘴角忍不住上扬,又多装了两根肉肠放进食盒最底层,用油纸包好:“这些给将军留着,要是兄弟们不够吃,再让阿福来拿。这两根加了双倍的桂花,应该合将军的口味。”
萧惊寒的耳朵更红了,却板着脸说:“不用,我不爱吃这些油腻的。”话刚说完,鼻尖又不自觉地动了动,显然是被肉香勾住了,眼神都有些飘忽。
萧惊寒回到军营,李老将军和几个副将早就在营门口等着了,手里还拿着碗筷,显然是等不及了。“萧小子,你可来了!兄弟们都快把我催死了,从早上就问‘肉肠什么时候到’,就等着吃苏姑娘做的秘制肉肠呢!”李老将军笑着拍了拍轮椅扶手,声音洪亮,营门口的士兵都听见了,纷纷探头往这边看。
阿福打开食盒,肉香立刻飘了出来,混合着桂花的甜香,营门口的士兵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睛都亮了。副将们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萧惊寒拦住,声音依旧沉稳:“先给巡逻的兄弟留二十根,他们昨晚守了一夜,辛苦了;剩下的再分,每个人两根,别抢。”
兄弟们接过肉肠,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称赞,声音都快盖过营里的号角声:“太好吃了!苏姑娘的手艺真是绝了!这肉肠里还有桂花味,甜丝丝的,一点都不腻!”
“将军,以后能不能让苏姑娘常来军营给我们做肉肠啊?我们愿意用军饷换!”
“就是啊,这比军营里的干肉好吃一百倍!”
萧惊寒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根肉肠,慢慢吃着,指尖还蹭到了油纸的温度。林风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吐槽:“将军,您昨天还跟我说‘肉肠太油腻,不爱吃’,今天都吃第三根了,嘴角还沾着点桂花碎呢。”
萧惊寒冷哼一声,伸手擦了擦嘴角,板着脸说:“多嘴,我是在‘试毒’——苏姑娘的吃食虽然安全,但军营里人多,万一有问题怎么办?我得先尝尝。”可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食盒,见里面还剩两根加了双倍桂花的肉肠,悄悄把它们藏进了轮椅侧面的小抽屉里,动作很快,生怕被别人看到。
林风看得清清楚楚,憋笑憋得肩膀都抖了,却不敢说出来——将军这嘴硬心软的样子,也就对着苏姑娘才会有。
傍晚,萧惊寒回到别院,林嬷嬷端着一碗鸡汤走进书房,鸡汤里还飘着红枣和枸杞:“将军,这是苏姑娘让阿福送来的,说给您补补身子,还特意加了您爱吃的红枣。对了,今天阿福跟我说,您在军营里把给兄弟们的肉肠藏了两根,偷偷放进轮椅抽屉里,是不是真的啊?”
萧惊寒正在翻书的手一顿,耳朵瞬间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胡说,我只是留着晚上饿了吃——军营里的干点心不好吃,留两根肉肠当夜宵。”
林嬷嬷笑着放下鸡汤,拿起旁边的桂花糕——这也是苏清颜今天送来的,放在精致的瓷盘里,还冒着点热气:“将军,您就别嘴硬了。老奴伺候您二十年,从没见您对谁的吃食这么上心。以前御膳房送的燕窝、人参,您都懒得动,现在倒好,每天早上都要问阿福‘苏姑娘今天做肉肠了吗?加桂花了吗?’,连苏姑娘做的桂花糕放了多少糖,您都要打听清楚。”
萧惊寒合上书本,板着脸说:“嬷嬷,别乱说话。我和苏姑娘只是契约夫妻,她帮我挡桃花,我帮她应付苏家,仅此而已。”
可话刚说完,他就想起早上苏清颜递肉肠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连呼吸都乱了。他拿起旁边的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就像苏清颜的人一样,温和又让人安心。
“将军,苏姑娘做的点心就是好吃,”林嬷嬷笑着说,眼里满是欣慰,“您要是喜欢,明天老奴去小馆给您多买些,买桂花糕、蛋黄酥,还有您藏起来的肉肠,都买双份的。”
“不用,”萧惊寒立刻说,声音都提高了些,“我自己去。”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急,又补充道,“我去小馆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最近苏家不太平,别让苏清颜被欺负了。”
林嬷嬷笑得更开心了,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好好好,您自己去。老奴就不跟着凑热闹了,省得打扰您和苏姑娘说话。”
萧惊寒的脸更红了,拿起桂花糕转过身,背对着林嬷嬷,假装看书,可书页半天都没翻一页,心里全是早上苏清颜笑着递肉肠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苏清颜刚把秘制肉肠摆上柜台,用干净的油纸包好,就看见萧惊寒的轮椅停在了门口,林风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篮子。“将军,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去军营吗?”她惊讶地问,连忙走过去帮林风扶着轮椅。
“来看看,”萧惊寒说,蒙眼的布条朝着柜台的方向,“今天的肉肠加了桂花?闻着比昨天的香。”
“是啊,昨天听阿福说你喜欢桂花味,就多加了些桂花碎,还加了点蜂蜜,更甜了些。”苏清颜笑着递给他一根刚烤好的肉肠,油纸还热乎着,“刚出炉的,你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萧惊寒接过肉肠,指尖碰到她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才慢慢咬了一口——桂花的清香混合着肉香,还有蜂蜜的甜味,比昨天的更好吃。他点点头,声音都柔和了些:“不错,比昨天的好吃。”
就在这时,苏清颜的罗盘突然发烫,放在袖中的铜盘里,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死死指向街对面的巷口。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巷口,戴着斗笠,遮住了脸,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朵黑色的莲花,是影阁的人!
影阁的人怎么会来这里?他们不是一直在追查忠勇侯府的密码盒吗?怎么突然盯上小馆了?苏清颜心里一紧,刚要喊林风,黑衣人已经转身消失在巷子里,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阿福也看到了,气得咬牙,手里的擀面棍都攥紧了:“影阁的人居然敢来我们小馆!肯定是来打探消息的,想对苏姑娘不利!”
沈掌柜皱起眉,走到苏清颜身边,声音压低:“苏姑娘,影阁的人来者不善,我们要多加小心。以后关店早点,让林风派更多的暗卫来保护小馆,尤其是食材库和后厨,不能让他们进去捣乱。”
苏清颜点点头,心里却很清楚——影阁的人肯定是冲着她和萧惊寒来的。他们之前在食材里下毒、在宫廷里设陷阱都失败了,现在肯定会有更狠的手段,说不定是想抢她手里的忠勇侯府密码盒,或者想利用小馆来对付萧惊寒。
当天晚上,萧惊寒收到林风的回报,书房里的烛火晃来晃去,映得他的脸很是严肃。“将军,影阁的人最近一直在小馆和别院附近徘徊,还调查了苏姑娘的行踪,甚至去城南的肉铺问过苏姑娘的食材采购时间,好像在计划什么大事。”林风站在旁边,语气凝重,“而且我们查到,影阁的首领最近也来了京城,目标不明,但肯定和苏姑娘手里的密码盒有关。”
萧惊寒的手指紧紧攥着轮椅扶手,指节都泛白了,声音冷得像冰:“加强小馆和别院的防备,暗卫增加到十个,灶台、食材库、后门都要守着,24小时轮班,不能有一点疏忽。要是苏清颜少一根头发,提头来见!”
林风领命而去,书房里只剩下萧惊寒一个人。他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苏清颜送给他的秘制肉肠,油纸已经凉了,可他却没心思吃——他知道影阁的手段有多狠,当年忠勇侯府满门抄斩,就是影阁干的,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苏清颜,他绝不能让苏清颜出事。
而此刻的影阁据点里,影阁首领正看着苏清颜的画像,画像上的苏清颜穿着蓝布围裙,站在小馆门口,笑得很温和。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手指敲着桌子:“苏清颜,你坏了我们这么多事,抢了忠勇侯府的密码盒,还帮着萧惊寒对付我们,这次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萧惊寒想保护你,没那么容易!”
他转身对身边的杀手说,声音冰冷:“传我的命令,明天晚上行动,目标——清颜小馆!把小馆烧了,密码盒抢回来,苏清颜和萧惊寒,一个都不能留!”
杀手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是,首领!”说完,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一场针对清颜小馆的致命袭击,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