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地牢里,烛火摇曳不定,映得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萧惊寒和苏清颜坐在石椅上,面前绑着五个被制服的影阁杀手,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被香料熏过的迷茫,眼神却依旧警惕。
“说!是谁派你们来杀我们的?是不是三皇子?”萧惊寒的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每个杀手的脸,“你们影阁和他勾结多久了?忠勇侯府灭门案,是不是你们和三皇子母妃阿瑶一起策划的?”
杀手们低着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杀手慢慢抬起头,眼神凶狠地瞪着萧惊寒:“我们是影阁的人,要杀你们是影阁的命令,和三皇子无关!你们别想从我们嘴里套出任何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清颜拿出罗盘,放在这个杀手面前——铜盘的指针疯狂转动,黑芒直指他的胸口,微微跳动:“我的罗盘不会说谎,你在撒谎。你身上有三皇子府的气息,你的短刀上有三皇子府特制的左螺旋暗槽,你腰间的黑莲花令牌后面刻着‘瑶’字,这些都证明你和三皇子、还有那个‘瑶字堂主’有关!”
提到“瑶”字,杀手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他的指节泛白,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显然对“瑶字”这个词极其敏感,像是触及了不敢回忆的往事。
萧惊寒捕捉到这个细节,立刻追问:“‘瑶’字是谁?是不是三皇子母妃阿瑶?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忠勇侯府灭门时,你是不是也在场?”
杀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还是硬着嘴说:“我不知道什么阿瑶,‘瑶’字只是影阁的一个代号!你们别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开口!”
“代号?”苏清颜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草图,放在杀手面前——这是她之前画的破庙暗格玉佩的样子,“那破庙暗格里找到的‘瑶’字玉佩,也是影阁的代号吗?那玉佩边缘有个月牙形缺口,缺口处还残留着红色漆料,和三皇子母妃阿瑶生前戴的玉佩缺口、漆料完全一样,你还想狡辩?”
杀手的嘴唇动了动,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头重新低了下去,肩膀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苏清颜突然想起破庙暗格里找到的影阁名册——虽然原件被黑衣人偷走了,但她当时用食盒的暖光扫描过名册,或许暖光可以让拓下来的模糊字迹显形!她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是她当时用炭笔拓下来的名册片段,上面有“柳氏”“赵煜”的名字,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瑶”字。
“萧惊寒,你看这个。”苏清颜把拓纸放在石桌上,推到萧惊寒面前,“这是我拓下来的名册片段,上面的‘瑶’字很模糊,看不清旁边的注释,或许用食盒的暖光可以让它显形,说不定能找到‘瑶字堂主’的线索。”
萧惊寒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好,快试试!这说不定是揭开阿瑶身份的关键。”
苏清颜打开乾坤食盒,暗格的暖光缓缓洒在拓纸的“瑶”字上——先是浮现出淡淡的金色轮廓,接着“瑶”字的横、竖笔画慢慢变深,从模糊的印记变成清晰的字迹;旁边的小字也逐字显现,像是被暖光“拓印”出来一样,最后完整呈现:“阿瑶,三皇子母妃,忠勇侯府庶女,影阁莲字堂堂主。”
“什么?!”萧惊寒和苏清颜都惊呆了,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影阁的莲字堂专门负责“内奸渗透”和“消息传递”,当年很多朝廷官员被影阁拉拢,都是莲字堂的人负责联络;忠勇侯府的消息,恐怕就是阿瑶以莲字堂堂主的身份,偷偷传给影阁的!
萧惊寒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他立刻问那个瘦小的杀手:“二十年前忠勇侯府灭门,是不是三皇子母妃阿瑶和影阁联手策划的?她是忠勇侯府的庶女,是不是因为嫉妒嫡姐,才和影阁勾结,害死了整个侯府的人?”
杀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滴在地上的稻草上。苏清颜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动——他不是不肯说,而是不敢说,或许他和忠勇侯府有渊源。她放柔声音,语气诚恳:“我们知道你有苦衷,你是不是忠勇侯府的旧部?是不是被阿瑶用家人的性命胁迫,才加入影阁的?我们是来查忠勇侯府灭门真相的,是来为侯府平反的,你告诉我们真相,我们会帮你保护家人,还你自由。”
听到“为侯府平反”四个字,杀手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开口:“是……是三皇子母妃阿瑶策划的……她是忠勇侯府的庶女,从小就嫉妒嫡姐……”
杀手的话像一颗炸弹,在萧惊寒和苏清颜的心里炸开,二十年前的忠勇侯府灭门案,竟然是因为一场庶女的嫉妒!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嫉妒?”苏清颜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杀手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痛苦:“不止是嫉妒……当年嫡姐及笄,侯夫人送了凤凰玉佩当及笄礼,阿瑶也想要,说‘都是侯府的女儿,凭什么嫡姐能有,我不能’,被侯夫人拒绝了,说‘这是侯府嫡女的信物,你不能要’。后来嫡姐嫁给了忠勇侯,风光无限,阿瑶却只能通过选秀,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做侧妃,心里的怨恨越来越深。”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说:“影阁的人找到她,说可以帮她‘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能让她在宫里站稳脚跟,阿瑶就答应了。她利用自己忠勇侯府庶女的身份,偷偷把侯府的布防图、往来书信传给影阁,还诬陷侯府‘私通敌国,意图谋反’,最后联合影阁杀手,灭了侯府满门……”
萧惊寒握紧拳头,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怒火——他父亲当年是忠勇侯的副将,就是因为保护侯府,才被影阁杀手杀害,他自己也差点丧命,这一切竟然都是阿瑶的嫉妒造成的!“那三皇子呢?他知道这件事吗?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影阁堂主,还帮她掩盖真相?”
“是!”杀手重重地点头,声音里满是痛恨,“三皇子从小就知道他母妃是影阁堂主,不仅不阻止,还帮她掩盖罪行!他长大后,偷偷销毁了阿瑶与莲字堂的联络信,还以‘府中侍卫’的名义,把影阁杀手安插在自己府里,方便阿瑶指挥;这次你们查到破庙,拿到了名册,他怕你们查出侯府灭门的真相,才诬陷你们谋反,派我们来杀你们……”
苏清颜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从二十年前的忠勇侯府灭门,到阿瑶以影阁堂主的身份渗透皇宫,再到三皇子勾结影阁夺嫡,每一步都精心策划,沾满了鲜血。
“那阿瑶临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账本、日记之类的,记录了她和影阁的勾结?”苏清颜想起之前杀手提到的“陵墓”,连忙追问。
杀手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我听说阿瑶临死前,把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自己的陵墓里——包括她记录侯府灭门真相的日记,还有莲字堂的账本,上面记着所有被影阁拉拢的官员名字,还有三皇子帮她掩盖罪行的证据。她知道自己的罪行迟早会暴露,就把这些东西藏起来,想留着日后要挟三皇子,让三皇子永远记得她的‘功劳’。”
就在这时,林风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油纸密信,脸上带着焦急:“萧将军,苏姑娘,皇宫里传来密信,是太后身边的刘公公送来的,盖着太后的‘长乐宫小印’,是太后的亲笔密令!”
萧惊寒接过密信,快速拆开——油纸防水,字迹清晰,确实是刘公公的笔迹:“惊寒、清颜亲启:三皇子母妃阿瑶的陵墓近日有异常,守墓人上报,封土堆有被翻动的新痕迹,夜里能听到陵墓内有‘吱呀’的开门声,还看到黑衣人拿着图纸进出,身上有黑莲花标记,似在寻找某物。恐与影阁有关,速去查探,注意安全。”
苏清颜看着密信,又看向杀手,心里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看来三皇子也知道阿瑶把证据藏在陵墓里,他派影阁杀手杀我们,就是想拖延时间,好让影阁的人先找到陵墓里的账本和日记,销毁证据!”
萧惊寒站起身,眼神坚定,握紧佩剑:“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阿瑶的陵墓查探,一定要在三皇子之前找到那些证据,为忠勇侯府平反,揭穿他和阿瑶的阴谋!林风,你立刻去准备,让暗卫们带上工具,再备足雄黄粉和香料,以防遇到影阁的人。”
“是,将军!”林风领命,转身快步离开。
杀手看着萧惊寒,眼神里满是恳求:“将军,求您一定要找到证据,为侯府平反,也为那些被阿瑶和影阁害死的人报仇……我知道影阁在陵墓附近的埋伏点,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只求您能保住我家人的安全。”
萧惊寒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只要你真心帮我们,我答应你,会保护好你的家人。”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三皇子府里,三皇子正拿着一张陵墓图纸,脸色狰狞地对长史(临时提拔的亲信)说:“明天你带影阁的人去我母妃的陵墓,一定要在萧惊寒和苏清颜之前找到账本和日记!那些东西绝不能落入他们手里,否则我们就全完了!要是遇到他们,就直接杀了,不用留情!”
长史连忙点头哈腰:“是,殿下,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把证据带回来!”
而陵墓深处,那只戴银铃的黑猫正蹲在一个刻着黑莲花的暗门前,碧绿的眼睛盯着暗门上的纹路,尾巴轻轻摆动,银铃偶尔发出“叮当”的轻响,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