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晗说完，他不再有丝毫停留，抱着林奕暖大步向外走去。
经过沙发时，林奕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手指虚弱地指向沙发角落，声音细若游丝：“枪…...我的…...还有手机…...”
陆亦晗瞬间明了，他没有任何迟疑，单手稳稳抱住林奕暖，这个动作展现出的核心力量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他弯下腰，长臂一伸，精准地将那把银色伯莱塔和旁边林奕暖的手机捞起。
手枪被他利落地塞进皮裤口袋，坚硬的金属轮廓紧贴着大腿，手机则塞进了另一侧口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两三秒，甚至没有让怀里的林奕暖感到太多颠簸。
“裴焰之…...你…...混蛋…...”林奕暖在他怀里，因为药效和刚才的极度紧张，终于支撑不住，意识彻底陷入半昏迷状态，只剩下本能的、细碎的呻吟和因为难受而轻微的扭动。
陆亦晗抱紧她，感受着怀里滚烫柔软的身体和那细微的、无意识的磨蹭，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一股强烈的、原始的冲动瞬间窜遍全身，让他身体微微绷紧，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燥热压了下去，眼神恢复清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房间。
裴焰之僵在原地，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陆亦晗带走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陆亦晗最后的警告像冰水浇头，让他从疯狂的欲望中清醒过来，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挫败感，他猛地一脚踹在沙发上，发出野兽般无能狂怒的低吼。
银色的兰博基尼疾驰回位于金边郊区的私人别墅。
陆亦晗小心翼翼地将几乎失去意识的林奕暖抱进宽敞的主卧，轻柔地放在黑色的大床上。
她的身体依旧滚烫，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无意识地拉扯着自己的衣领，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难耐的呻吟，偶尔夹杂着破碎的“阿辰…...阿辰…...好难受…...帮帮我…...”
每一个“阿辰”都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陆亦晗的心上，他站在床边，看着她在药物作用下彻底褪去平日里的冷艳锋利，变得脆弱而无助，却又在潜意识里呼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陆亦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然而身体的反应因为近距离看着她无意识的媚态而愈发明显，皮裤下的紧绷感提醒着他此刻汹涌的欲望。
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自己确实有好感、甚至可说已然心动的女人如此情态，不可能毫无反应。
但他只是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冷静。
陆亦晗俯下身，克制地用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动作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他在林奕暖耳边低声安抚，声音因压抑欲望而格外沙哑：“别怕…...没事了…...医生马上就来…...再坚持一下…...”
陆亦晗不是不想。
或许趁此机会占有林奕暖，就能在她生命里刻下印记，甚至可能…...让她属于自己。
这个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诱惑力巨大。
可是听着她破碎的求助，他心底那点卑劣的念头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陆亦晗再游戏人间，再背景复杂，也有他的骄傲和底线。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具被药物控制的躯壳，更不是在她意识不清时充当别人的替身。
那是玷污，对她，也是对自己这份刚刚萌芽却异常执拗的感情的玷污。
“呃…...”林奕暖难受地蹙紧眉头，身体难耐地蹭着冰冷的床单。
陆亦晗猛地直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主卧自带的卫生间，打开冷水，将头埋进洗手池，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滚烫的脸和混乱的思绪。
他需要冷静，必须冷静。
十几分钟后，家庭医生火速赶到，仔细检查后给林奕暖注射了镇定剂和缓解药剂。
保姆在陆亦晗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帮林奕暖擦拭身体，换上了干净的男士衬衫，宽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脆弱可怜。
药效逐渐发挥作用，林奕暖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终于陷入了正常的沉睡，脸上的潮红褪去，只剩下疲惫的苍白。
陆亦晗这才重新走进卧室，挥手让医生和保姆下去。
他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静静地凝视着陷入沉睡的林奕暖。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林奕暖此时脸上褪去了所有锋芒和算计，安静得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陆亦晗忍不住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触感微凉细腻，心底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
“其实…...你也没那么坚不可摧，对不对？”他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能把自己变成后来那样…...”
他的指尖流连在她眉眼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如果…...当初是我先找到你，是我把你从Kt园区那个鬼地方救出来…...”他的声音更低，更像是一种自问自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和扭曲的羡慕，“你会不会也用看楚晔辰那样的眼神看我？会不会也…...这么信任我、依赖我？”
房间里只有林奕暖平稳的呼吸声和他几不可闻的自语。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时光无法倒流，先遇到她、救赎她、拥有她的是楚晔辰。
这个认知让陆亦晗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羡慕楚晔辰，甚至嫉妒他能那么早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能名正言顺地拥有她全部的爱和信任。
如果他早一点…...如果…....
他猛地收回手，站起身，不再看那张让他心绪纷乱的脸，替她仔细掖好被角，他转身离开了主卧，轻轻带上了门。
陆亦晗并没有离开别墅，他走进了主卧隔壁的客房，烦躁地从皮衣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细长的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薄荷味的烟雾吸入肺腑，稍微平息了一些他体内翻涌的躁动和那些阴暗的、不该有的念头。
他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望着窗外金边寂静的夜色，另一只空着的手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指尖滑动，屏幕亮起，停留在一段短暂模糊的视频上。
那是之前在the Fortune赌场，他“偶遇”林奕暖时让赌场监控室截取给他的的。
画面中，她拒绝了陆亦晗的搭讪，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服务生，托盘上的酒杯摇摇欲坠，他当时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稳住了她。
视频恰好录下了那一刻：她惊讶回眸，杏眼微睁，长卷发拂过他的手臂，空气中仿佛有刹那的凝滞和若有若无的吸引力。
当时只觉得这女人漂亮又特别，像带刺的玫瑰，没想到后来这点兴趣会发酵成如今这般复杂难言的情愫。
他又想起在裴焰之办公室，她在他怀里，身体滚烫，眼神涣散，用尽力气抓住他衣襟求救的模样。
“救我”那两个字，带着全然的脆弱和信任，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与视频里那个冷艳警觉的她形成鲜明对比，却同样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扉。
他不是什么好人，背景复杂，身世神秘。
可偏偏对她，他那些惯用的手段和心思，似乎都派不上用场，甚至产生了可笑的、他自己都唾弃的“珍惜”和“保护欲”。
他甚至卑劣地想过，如果今晚趁她意识不清占有了她，是不是就能在她和楚晔辰之间埋下一根刺？是不是就能让她记住自己？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他狠狠掐灭。他不屑于此。
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烟雾缭绕中，陆亦晗漂亮得近乎妖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混合着迷恋、不甘、嫉妒和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反复看着手机里那个短暂的视频，指尖轻轻摩挲过屏幕上林奕暖的脸颊。
“楚晔辰…...”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无端让人觉得危险，“…...你只是比我早了一点而已。”
如果救她出缅北的是他陆亦晗…...
如果陪在她身边的是他…...
这个假设像魔咒一样缠绕着他，他知道这想法既偏执又毫无意义，却无法控制地在脑海中疯狂滋长。
他掐灭烟蒂，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将手机收起。目光投向隔壁主卧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沉睡的女人。
夜还很长。而他心中的某些念头，一旦生根，便再难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