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胚胎……在哪里?”
赫尔佐格(王将)的问题如同冰冷的投枪,刺破了塔顶虚伪的平静。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干。
远处天台上,路明非的食指已经将扳机预压到了临界点,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死死锁定着王将(赫尔佐格)那戴着公卿面具的头颅。
然而,回答赫尔佐格的,并非言语。
站在他身旁的橘政宗,脸上那温和威严的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嘲讽、恨意与某种快意的冰冷神色。
他没有回答关于胚胎的问题,反而用一种带着西伯利亚寒流般冷意的语气说道:“赫尔佐格博士,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就像当年在黑天鹅港,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最终被我送入冰海一样。”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橘政宗(邦达列夫)的身影动了!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一直拢在和服袖子里的手闪电般探出,手中握着的并非日本刀,而是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磷光的军刺!
那是来自黑天鹅港的遗物,带着彻骨的寒意,直刺向赫尔佐格(王将)的心脏位置!
这不是质问,这是复仇者的审判!是邦达列夫对赫尔佐格迟到了数十年的致命一击!
“砰!”
几乎在橘政宗动手的同一刹那,远处大楼的天台响起沉闷的枪声!路明非扣动了扳机!狙击子弹呼啸着射向王将(赫尔佐格)的头颅!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
王将(赫尔佐格)似乎对橘政宗的暴起发难并不意外,那公卿面具下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讥诮。
面对橘政宗那志在必得的一刺和远处射来的子弹,他的身体以一种非人的、如同牵线木偶般的姿态猛地向后一折!
“嗤啦!”
幽蓝的军刺擦着他的黑袍掠过,带走了一片布料,冰冷的锋刃几乎触及他的皮肤。而路明非射出的那颗子弹,则“铛”的一声,精准地打在了他刚才头颅所在位置的后方钢架上,溅起一溜火星!
“邦达列夫!!!” 赫尔佐格(王将)发出沙哑扭曲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你果然……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
“动手!” 潜伏在侧的恺撒低喝,狄克推多带着耀眼的金芒斩向身形未稳的王将!楚子航如同鬼魅般切入,村雨直取王将肋下!
而沈炼,依旧未动。他看着一击落空、眼神阴鸷如同毒蛇的橘政宗(邦达列夫),又看了看在恺撒和楚子航围攻下,身形飘忽、仿佛总能预判攻击的赫尔佐格(王将),轮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两人,都在演戏,也都想借刀杀人。
就在这时——
“嗡……”
一阵低沉的震动从塔身传来。下一秒,东京塔所有的灯光,从基座到塔尖,瞬间熄灭!巨大的红白塔身融入黑暗,只剩下都市的背景光勾勒出它沉默而狰狞的轮廓。
停电了!
“小心周围!” 楚子航厉声预警。
仿佛为了响应他的警告,令人头皮发麻的爬行声和嘶嘶声,如同潮水般从塔下方的黑暗中涌来!一双双熔岩般的金色瞳孔在各层窗口、在钢架阴影里亮起,密密麻麻!
龙形死侍!一种被赫尔佐格人为培养出来的,比正常死侍更加强大的死侍。大量的龙形死侍从塔内蜂拥而出!
“是陷阱!针对我们所有人的陷阱!” 恺撒挥刀劈开一只扑来的死侍,腥臭的血液在黑暗中泼洒。
楚子航的村雨舞成一片光幕,将靠近的死侍绞碎,但数量太多了,它们悍不畏死,瞬间将两人卷入血腥的混战。
平台中央,橘政宗(邦达列夫)对着在死侍干扰下依旧与恺撒、楚子航周旋的赫尔佐格(王将)怒吼:“赫尔佐格!你召唤这些怪物,是想同归于尽吗?!”
赫尔佐格(王将)发出沙哑而得意的大笑:“邦达列夫!还有卡塞尔的小虫子们!这里是你们的葬身之地!至于‘神’……它终将属于我!”
他的话音刚落,东京塔底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一声蕴含着滔天愤怒、震惊与崩溃的咆哮撕裂了夜空:
“橘政宗——!!!”
是源稚生!
他赶来了!他听到了,或者看到了足以让他信仰崩塌的一幕——他视若亲父的大家长橘政宗,正手持利刃与猛鬼众首领王将对峙,而周围是卡塞尔的人和蜂拥的死侍!
那声“邦达列夫”和“赫尔佐格”的互相称呼,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橘政宗私下居然跟猛鬼众的首领王将认识,甚至互有联系,这玷污了源稚生心中的正义,甚至猛鬼众的一切是否是橘政宗和王将一手策划的,源稚生不敢往下想,因为细思极恐,他突然想起沈炼之前跟他说的,或许沈炼说的对。
听到这声蕴含无尽痛苦的咆哮,橘政宗(邦达列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源稚生的到来,打破了他所有的算计!
而赫尔佐格(王将)的笑声更加猖狂,仿佛源稚生的痛苦是他最好的助兴节目。
混乱!彻底的混乱!
塔顶,邦达列夫与赫尔佐格各怀鬼胎,恺撒、楚子航深陷死侍重围。塔身各处,更多的死侍正在攀爬。
塔下,世界观崩塌、陷入狂怒的源稚生,正手持蜘蛛切,如同复仇的恶鬼,冲破黑暗与阻碍,向着塔顶疯狂袭来!
远处天台上,路明非透过夜视瞄准镜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因目标的混乱、快速移动以及友军的穿插而难以锁定。绘梨衣苍白的面容和眼前这血腥的炼狱交织,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无力。
沈炼依旧站在阴影中,如同冷静的旁观者。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似乎因源稚生到来而有些措手不及的橘政宗(邦达列夫)身上。
“剧本……该改写了。” 他低声自语,那只轮回眼中,紫色的涟漪开始无声地加速旋转。真正的猎手,在混乱中悄然张开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