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发烫的眉心,指腹还残留着灰烬灼烧的刺痛。
归心坊的灶膛里,那半块冷馍的焦灰突然泛起幽蓝微光,一行不属于任何已知文字的符号正顺着我的脉络往上钻,像无数小蛇在血肉里游走。
信息感知,逆!我咬着后槽牙催动功法,识海里的金色光点突然倒转成漩涡。
刹那间,昆仑山脉的轮廓在意识里清晰浮现——不是现在的雪山,是七百年前的光明顶地宫。
青石板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初代教主跪在石壁前,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刻写《九阳神功》。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刻完最后一个字时突然笑出声,又猛地捂住嘴,肩膀剧烈颤抖。
若我逃不出轮回......他的声音混着石壁摩擦声钻进我耳朵,愿你替我活着。
是本源记忆!静迦的残念在识海炸响,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你不是继承者,张无忌!
你是被放逐的——当年他分裂意识,一缕困在系统当管理员,另一缕被塞进轮回当!
那扇门后锁着的,是他不肯承认的残念!
我踉跄后退,后背撞在灶台上。
粗陶碗一声滚到脚边,碗底的修补裂痕在微光里泛着淡金。
归心坊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积雪被铁蹄碾碎的脆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张教主!
赵敏的声音裹着风雪灌进来。
我抬头时正看见她掀开门帘,貂裘上的冰晶簌簌坠落,腰间丝路律令玉符闪着刺目的紫光——那是系统排斥权限的征兆。
她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黑衣死士,个个腰间别着星图残片,星芒连成线,正指向昆仑方向的青铜巨门。
谢归藏把百家真意全打进地脉了。她直接扯住我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门要是全开,母体苏醒,所有功法都会脱离掌控。
明日开始,百姓练拳会自焚,舞剑会炸膛,三日内江湖寸草不生。
我盯着她袖中震颤的玉符,突然笑了:郡主怕的不是混乱,是再没人听你调度吧?
系统要收回总调度权限了?
她没反驳,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死士里有个少年突然闷哼,他腰间的星图残片地裂开一道缝,碎片边缘泛着黑——是系统在吞噬调度者的命数。
那扇门在等你主动推。
周芷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转头时,看见她倚着门框,白衣浸透血渍,暴雨梨花针在指尖凝成半透明的数据流,正编织成一张泛着银芒的网。
她的瞳孔里映着青铜巨门的影子,嘴唇白得像雪:就像当年灭绝师太逼我杀你......它要你回归。
我喉咙发紧。
那日在灵蛇岛,她举剑刺进我心口时,也是这样的眼神——痛得要碎掉,却不得不做。
地底突然传来闷响,韦一笑的声音从地脉深处钻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姓张的!
百家真意没往门里去,绕着七道回环打转呢!
这是吞噬倒流阵!
等门开了,它要抽你的九阳本源!
我猛地攥紧腰间的《心象篇》帛书。
这是张三丰当年塞给我的,说心象破万法。
此刻帛书在掌心发烫,经脉图上的红点正沿着特定轨迹游走——是冷月奴的琴音节奏,混着小时候母亲熬药时哼的小调。
静迦,那门到底锁着什么?我压低声音。
残念突然变得很轻,像一片雪落在心尖:初代教主把管理员身份锁进青铜钟,自己分裂意识。
这门不是封母体......是封管理员的诞生源头。
要是你不推门,系统会判定容器失效,直接召回你的灵魂。
那......我盯着青铜巨门门缝里漏出的光,那光像只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让它以为我推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三天攒的三小时加速修炼之力全压进丹田。
九阳真气如沸水般翻涌,骨头缝里的寒毒被烧得作响。
谢归藏的笑声从地脉深处传来,带着癫狂的雀跃:成了!
百家共治,今日始——
就在百家真意汇聚成光链的刹那,我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心象篇》上。
经脉图突然活了,冷月奴的琴音与熬药小调在识海共鸣,我逆着真气运行轨迹,将暴涨的九阳劲气化成反相波。
给我倒!
地脉传来撕裂般的轰鸣。
百家真意的光链突然调转方向,顺着七道回环倒灌回去。
谢归藏的惨叫声刺破雪幕,我看见他的儒袍被真意撕成碎片,胸口浮现出无数功法印记,正互相啃噬着钻入他血肉。
青铜巨门地闭合,门缝里漏出的光地消失。
暖金核心在掌心震动,浮现出新的字迹:母体闭锁,但......钥匙,已认主。
我扶着墙喘气,冷汗浸透中衣。
《心象篇》帛书突然自行卷起,封口处裂开一道极细的裂纹,一缕熟悉的药香钻出来——是张三丰当年塞给我的暖脾散,混着老神仙炉鼎的烟火气。
归心坊里突然传来的轻响。
我低头,看见脚边的粗陶碗正缓缓转动,碗底被修补过的地方泛着微光。
等它停住时,我看清了新浮现的字迹——
门关了,可家......还在烧。
雪夜里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这一次,我听见梆子声里混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