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锁链擦着我耳侧扫过,灼气烫得我耳尖生疼。
霍都那阴恻恻的笑声裹着岩浆的腥气钻进来,我抬头正撞进他赤红的瞳孔——那哪是人的眼睛,分明是两口沸腾的熔浆井,倒映着我紧绷的脸。
中原狗?我咬着牙重复他的话,九阳真气在指尖凝成细链,十年前光明顶你被韦蝠王吸干血时,可没这底气。
他半身岩浆突然暴涨三尺,将古墓穹顶砸出个窟窿,月光漏进来照在他腰间——那里缠着半截发黑的人皮腰带,老子早把命喂给地脉了!
你们以为烧的是我?
是他娘的整座西域地脉!
话音未落,我脚下青石板地裂开,赤红光流如活物般钻出来,瞬间缠上我的脚踝。
那热度不对劲,不是单纯灼烧皮肉,倒像有无数细针在扎我的任督二脉——是在腐蚀武学根基!
我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提气震开锁链,余光瞥见韦一笑正化作青烟往上窜,可刚到半空就被一张熔岩石网罩住。
他的吸血鬼尖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见那网子作响,青烟里竟渗出黑血。
他用了蛊虫卵!小昭的金融圣火突然炸成金红两色,她鬓角汗湿,这些虫卵能催化熔炉吞噬记忆,我们的过去、执念、甚至...甚至系统契约里的情感数据,都会被炼化成他的资粮!
我心头一凛。
霍都这招够狠——他知道直接杀我们难,便要抽走我们存在的。
可他不知道,我有价值感知。
闭目瞬间,整座古墓在我意识里亮成星图。
被系统抹去的商队名册在石碑上明明灭灭,每道金光里都浮着张脸:有牵着骆驼的老商队头目,有替妹妹系发绳的少女,有临终前把货单塞进石缝的年轻人...他们的执念不是武功,不是仇恨,是要让家人知道我到过这里的傻气,是这趟镖不能丢的死心眼。
最亮的那团光在火焰教主身侧——赵敏的右眼还在淌着火泪,她的执念不是活,是要护着张无忌别再为我拼命。
霍都,你烧错了。我猛地睁眼,九阳真气如沸水般从掌心涌出,你以为熔炉烧的是功法?
是执念!
地面在我掌下裂开蛛网纹,真气顺着裂缝钻进地脉。
与此同时,我用信息感知锁定所有商队名册的金光,对着白眉鹰王残魂吼:前辈!
借血焰一用——不是烧敌人,是点灯!
白眉鹰王的残魂在半空凝出半张脸,他鹰目圆睁,却笑出了声:教主让老臣点什么灯?
照妖镜?话音未落,他最后一缕魂火轰然炸开,血焰如红绸般缠上那些金光。
下一刻,整座熔炉变了天。
原本赤红色的熔浆里,突然腾起万千灯火。
每盏灯都是商队名册里的人影:老头目拍着骆驼笑,少女把发绳系在我腕上(那是十年前我在西域帮她捡回的),年轻人把货单塞进我手心(原来他塞的不是石缝,是我当年蹲在石碑旁打盹时的衣襟)。
熔炉温度不降反升,可熔浆的颜色慢慢从赤转金。
霍都的岩浆手臂开始崩裂,他瞪着发红的眼嘶吼:不可能!
这些记忆早被系统抹干净了,哪来的能量?!
因为你烧的是数据,我烧的是人心。我踩着熔浆往上走,金红交织的火焰在脚边翻涌,你懂什么叫值得被记住
住口!
一声暴喝震得熔炉震颤。
火焰中央,初代教主的意识终于显形——那是团黑雾裹着金纹,勉强维持着人形,却有半边脸是赵敏的轮廓。
他(或者说它)盯着那些灯火,声音里带着扭曲的恐惧:这些情感...会污染本源!
那就让本源...染上点人味。我掌心凝聚的真气突然暴涨,九阳的温暖混着血焰的灼热,在指尖凝成半尺长的光刃。
正要刺向那团黑雾,赵敏的声音突然穿透轰鸣:无忌!
快退!
他要引爆熔炉,同归于尽——
我没退。
反而将真气一分为二:一半继续刺向初代意识,另一半拍向霍都心口。
霍都的胸口炸开,不是血,是团黑红相间的雾气。
雾气散后,一枚青铜令牌悬浮在半空,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波斯密文——那纹路我认得,是圣殿用来封印地脉的。
霍都的岩浆身体开始崩塌,他盯着那枚令牌,眼里的疯狂终于裂开道缝:原来...原来我早就是个开关...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熔浆,渗进了地脉。
初代意识的黑雾剧烈翻滚,我趁机刺出的真气撕开道口子,赵敏的右眼突然亮得刺眼。
她的手从黑雾里伸出来,抓住我的手腕:锚点...快拿...
叮——
一声清响打断她的话。
那枚地脉锚点突然发出幽光,表面的波斯密文开始流动,像有生命般爬向四周熔浆。
我盯着它,突然想起十年前在波斯总坛见过的古籍——上面说圣殿为了控制西域地脉,会在关键位置埋下活体开关。
原来霍都早死了,现在这具岩浆身子,不过是开关的壳。
熔炉还在震颤,初代意识的黑雾正在消散,赵敏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可我的注意力全被那枚锚点勾住——它在发光,在召唤,像块磁铁吸着我的目光。
无忌?赵敏的手在我腕上轻轻捏了捏。
我回神看她,她的右眼还沾着泪,左眼却恢复了清亮。
我刚要说话,那枚锚点突然地一声,射出一道黑芒,钻进了地脉裂缝。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比之前更沉,更凶。
我握紧赵敏的手,望着地脉裂缝里渗出的黑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锚点,怕不是只启动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