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部,电话那头传来钟伟的声音:“司令员,我们攻占了鬼子北路的指挥部,击毙敌少将一名,但柳川悌那老鬼子带着卫队往西北方向突围了,”
张百川握着话筒:“知道了,不要追太深,巩固现有阵地,清剿残敌。告诉战士们,打得好。”
他刚放下电话,黎昱就递过来一份电报:“司令员,情况有变。济南方向,鬼子第12军直属的独立混成第13旅团已经出动,先头部队乘坐卡车,速度很快,预计最迟明天中午就能抵达卧虎岗外围。另外,从中路和南路也各有至少一个联队的鬼子试图向北路靠拢,吴可华和梁初压力很大,报告说阻击部队伤亡不小。”
陈榘快步走到地图前,点了点卧虎岗西北方向的一片丘陵:“柳川悌残部缩进了这片叫‘乱石岗’的地方,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如果我们继续强攻,恐怕伤亡会很大,而且耗时太久。”
肖桦刚从下面部队回来:“司令员,政委,部队打了一夜加一个上午,战士们都很疲惫,弹药消耗也很大,尤其是炮弹和手榴弹。是不是先让部队撤下来休整一下?”
张百川望着外面传来零星枪炮声的山谷,他转过身:“不能撤,现在撤,前功尽弃,战士就白白牺牲了。柳川悌必须干掉,这个第59旅团的番号,必须从鬼子的序列里抹掉,”
他走回地图前:“鬼子援兵来得快,说明土桥一次也急了。他想中心开花,我们偏要把他这个花蕊掐掉,老陈,命令:“一、钟伟第二旅,停止对乱石岗的强攻。以一部兵力监视、围困柳川悌残部,主力迅速转向在卧虎岗以东,新官庄以西,构筑阻击阵地,准备迎击鬼子独立混成第13旅团,”
“二、王坤第一旅,除部分兵力巩固卧虎岗阵地,防止被围鬼子狗急跳墙外,主力同样东移,与二旅并肩构筑防线。告诉他,至少要顶住鬼子援兵六个小时,”
“三、命令许友第三旅第七团,不必再参与清剿残敌,立刻向我指挥部靠拢,作为预备队。”
“四、命令吴可华第四旅、梁初第五旅,不惜一切代价阻敌增援部队,告诉他们,多用冷枪冷炮,多挖阻击阵地,节节抵抗,把鬼子拖慢、拖垮,”
“五、军区直属炮兵,把剩下的炮弹都给我集中起来,瞄准鬼子援兵可能经过的道路和集结地域,听命令统一射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六、肖主任,组织民兵和担架队,向前线运送弹药、食物,抢运伤员。告诉乡亲们,现在是关键时候,咬咬牙,”
“是,”陈榘和肖桦同时应道,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黎昱看着张百川布满血丝的眼睛:“司令员,你休息下吧?”
张百川摇摇头:“先不休息了,等打完了再说”
卧虎岗以东,刚刚经历血战的八路军战士们来不及休息,又开始依托山势挖掘战壕,设置机枪火力点。
钟伟扯着嗓子在阵地上来回走动:“快,把机枪架在这里,反坦克壕再挖深点,狗日的有卡车,跑得快,咱们就得用深沟慢坑伺候他们,”
一个连长跑过来:“旅长,战士们都很累了,能不能轮流休息一下?”
钟伟眼一瞪:“累?鬼子援兵可不管你累不累,想想死在鬼子手里的乡亲,想想咱们牺牲的战友,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告诉同志们,打好这一仗,我钟伟请他们吃肉包子,管饱,”
王坤也在自己的阵地上检查工事,他对身边的参谋说:“把缴获的那几挺九二式重机枪分散配置,形成交叉火力。鬼子援兵装备好,火力猛,我们不能硬拼,要利用地形,放近了打,”
独立混成第13旅团旅团长森田少将,站在一辆装甲车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八路军的阻击阵地。他脸色阴沉:“八路动作好快,命令炮兵,进行十分钟火力准备,然后步兵第一大队发起试探性进攻,”
“嗨依,”
片刻后,鬼子的山炮和迫击炮开始发射,炮弹落在八路军新构筑的阵地上,炸起一片片泥土和碎石。
战士们紧紧趴在战壕里,听着头顶呼啸而过的炮弹。
“他娘的,鬼子炮火真猛,”
“别抬头,注意隐蔽,”
炮击过后,大约一个中队的鬼子,在几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呈散兵线小心翼翼地摸了上来。
钟伟趴在指挥部的前沿观察口,低声道:“告诉各部队,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把鬼子放近了打,”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打,”钟伟下达命令,
刹那间,阵地爆发出密集的枪声,重机枪、轻机枪、步枪同时开火,子弹射向鬼子人群。冲在前面的鬼子瞬间倒下一片。
“掷弹筒,打掉那几辆装甲车,”王山在二旅的阵地上大吼。
几发掷弹筒炮弹呼啸着飞出,精准地落在鬼子装甲车旁边,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爆炸的破片和冲击波也使得装甲车停了下来,车上的机枪手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鬼子的第一次试探性进攻,丢下几十具尸体,狼狈地退了下去。
森田放下望远镜,脸色更加难看:“八路的抵抗很顽强。命令部队,暂停进攻,等待后续炮兵和战车部队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