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好消息,”萧参谋长手里拿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文,快步走到地图前,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骑兵旅老孙来电,他们穿插途中,截获了鬼子一支小规模运输队,俘虏了个伪军参谋,据这家伙交代,因为咱们南路打得太猛,冈村宁次临时调整了部署,命令原本配合第27师团迂回的一个步兵联队,转向增援独混第八旅团,”
张百川眼神骤然一亮:“一个联队转向南路了?消息核实了吗?”
“核实了,”吕正抢着回答,他刚和前沿通过电话:“咱们在南路前沿的观察哨也报告,发现一股约联队规模的鬼子,脱离了第27师团的序列,正向南急进,错不了,”
罗政委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这意味着第27师团的迂回兵力被削弱了,他们左翼出现了一个空档,”
“是战机,千载难逢的战机,”张百川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第27师团迂回路线与独混第七旅团之间的那片区域:“老萧,老吕,你们看,这个鬼子联队一调走,第27师团的侧翼就暴露出来了,而且,他们为了加速合围,队形拉得很长,”
萧参谋长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快速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划出箭头:“如果我们现在命令中路新一旅,不要只是被动阻击,而是集中精锐,从杨家桥向第27师团暴露的左翼,发起一次坚决的反突击,不需要打多久,哪怕只撕开一个口子,也能极大地迟滞他们的迂回速度,甚至打乱其整个进攻节奏,”
“不止是迟滞,”张百川语气带着决断:“告诉新一旅,不要怕伤亡,给我狠狠地打,要把冈村宁次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到中路来,同时,命令北路许达,总攻提前,就在新一旅反突击打响的同时,给我彻底吃掉钻进王家庄、李村口袋的独混第七旅团,”
他看向罗政委和老吕员:“老罗,立刻动员冀中根据地的地方部队和民兵,沿交通线广泛破袭,骚扰鬼子后勤,扩大声势,老吕,你熟悉情况,由你协调,务必让冈村宁次觉得,我们是要在中路与他决战,”
“好,我马上去办,”老吕员激动地满脸通红,转身就往外跑。
罗政委也立刻点头:“政治部会全力配合,发动群众虚张声势,把动静闹大,”
“老萧,”张百川最后看向萧参谋长,“给各部队下达死命令,这一仗,关键就在于快和狠,北路要快刀斩乱麻,中路要猛虎掏心,南路要继续施压,我要在冈村宁次反应过来之前,就先剁掉他一根手指,”
“明白,”萧参谋长抓起电话和电报本,开始飞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命令传到中路新一旅指挥部时,旅长刚打完一轮防御战,正拍着桌子骂鬼子炮火太猛。接到主动反击的命令,他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抓下帽子,吼道:“娘的,等的就是这句话,警卫营,侦察营,一团一营、二营,跟我集合,炮兵,给我集中所有炮弹,瞄准鬼子左翼那个结合部,狠狠地轰他娘的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跟我冲上去,剁了狗日的,”
命令传到北路教一旅许达那里时,他正蹲在临时挖掘的指挥所里,看着手表计算时间。“什么?提前总攻?太好了,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信号弹准备,炮兵营,给我瞄准王家庄、李村,覆盖射击,各团,上刺刀,听我号令,冲出去,一个鬼子也别放跑,”
命令传到南路,周第和胡才更是精神大振。“老胡,听见没?中路和北路要动真格的了,咱们也别闲着,再加把火,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给我往独混第八旅团脑袋上砸,打得他哭爹喊娘,不敢回头,”
保定鬼子指挥部。
“将军阁下,支那军中路部队突然发起猛烈反扑,火力极其凶猛,我军左翼结合部遭到突破,”
“北路独混第七旅团报告,他们陷入支那军预设阵地,遭遇强大火力覆盖,请求战术指导,”
“南路独混第八旅团再次告急,称遭遇至少两个旅级部队的猛攻,”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冈村宁次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盯着地图,发现自己原先的判断似乎出了偏差。张百川的反击来得太快,太猛,完全不像是仓促应对,更像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
“那个调去南路的联队……”他喃喃自语,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为了稳住看似危急的南路,而削弱了关键的中路迂回力量。
“命令第27师团,左翼部队务必顶住,右翼加速包抄,”他还试图挽回,但语气已经失去了之前的笃定。
“将军……第27师团报告,支那军的反击异常顽强,他们……他们被缠住了,迂回部队无法按计划前进……”
冈村宁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意识到,战场的天平,正在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速度,向着对方倾斜。
而在河北军区指挥部,张百川听着各条战的战报,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冷峻的笑意。
“报告,北路许达旅长电:我部已全面攻入王家庄、李村,独混第七旅团已被分割包围,正在肃清残敌,”
“报告中路新一旅电:我反击部队已成功击溃鬼子左翼先锋联队,正与敌增援部队激战,成功拖住了第27师团主力,”
“报告南路周第、胡才旅长电:独混第八旅团攻势已缓,似有后撤迹象,”
张百川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的罗政委和刚刚返回的萧参谋长、老吕。
“第一步,我们成了。”他的声音平静:“接下来,该让冈村宁次好好尝尝,咱们给他准备的第二道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