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大辛庄峡谷两侧的山梁上,359旅和教二旅的战士们目光盯着下方那条模糊道路。峡谷北口,358旅旅长老徐披着缴获的大衣,站在临时挖掘的指挥所里,不断看着怀表。表针滴答作响,电话线已经铺设到位,直通峡谷南口许达的教一旅旅部和山顶的观察所。
“各团报告情况,”老徐对着话筒问道。
“715团就位,”
“716团就位,反坦克壕和雷区布置完毕,”
听着各部汇报,老徐深吸一口气,对政委说:“告诉同志们,沉住气,等信号,”
峡谷南口,教一旅旅长许达同样神色凝重。他的任务同样艰巨,不仅要堵口,还要防备可能从侧翼迂回的敌人:“719团、720团,阵地再检查一遍,火力点交叉掩护要确保没有死角,”
此时,在峡谷深处,新一旅和新二旅的战士们,正按照预定计划,进行着“败退”的最后一幕。他们丢弃了一些空弹药箱、破旧的军帽,甚至故意留下了几支步枪,队伍显得“慌乱”地向峡谷深处撤去。旅长王振和周第不断催促部队加快速度,同时警惕地观察着身后追兵的动静。
鬼子第110师团先锋联队联队长小林大佐,骑在战马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溃逃”的八路军和越来越狭窄的峡谷地形。 他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师团长阁下果然神机妙算,八路军不堪一击,”他对身边的参谋说道:“命令部队,加快追击速度,炮兵中队,寻找合适位置建立阵地,掩护步兵通过峡谷,我们要在天亮前,击穿八路军的防线,”
鬼子队伍加快了步伐,先头步兵大队是跑着冲进了大辛庄攻防战峡谷,骡马拖拽着的山炮、步兵炮,以及满载弹药的辎重车队,也随着大队人马,缓缓驶入了这死亡之地。
晋中军区司令部, 张百川站在地图前,不断接收着来自前沿观察所和诱敌部队的报告。
“报告司令员,鬼子先头部队已全部进入峡谷,”
“报告,鬼子炮兵正在峡谷中段较为开阔处架设阵地,”
“报告,新一旅、新二旅已按计划撤至峡谷预定安全区域,”
每一个消息传来,作战参谋就在地图上相应位置标注,罗政委和萧参谋长站在他旁边,同样全神贯注:“鬼子确实不长记性,和咱们打了这么多次战斗还是那么狂妄,队形拉得很长,辎重也跟进来了。”萧参谋长低声道。
“骄兵必败,他们总是看不起咱们,”张百川目光冷冽:“告诉观察所,盯紧鬼子联队指挥部的位置,告诉炮兵团,炮兵第一轮齐射,优先打掉他的指挥系统和炮兵,”
时间过去,天际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峡谷内的鬼子大部分已经进入,在谷底蜿蜒。
电话里传来山顶观察所的声音:“司令员,鬼子联队指挥部帐篷搭起来了,就在峡谷中段靠北一点,旁边有电台天线,炮兵阵地也基本架设完毕,”
张百川他深吸一口气,下达命令:“发信号弹,总攻开始,”
“轰,轰,轰,轰,”
八路军炮兵阵地率先发动,三个炮兵团,集中了所有能打响的火炮,包括那些自产炮弹,按照预先精确测算的射击诸元,炮弹精准地砸向鬼子刚刚建立的指挥部和炮兵阵地,
刹那间,峡谷中段火光冲天,硝烟弥漫,鬼子的帐篷被掀飞,电台天线拦腰折断,正在架设的火炮被炸得人仰马翻,鬼子指挥官还没来得及发出指令,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打懵了,
“打,给我狠狠地打,”炮兵团团长周团长在观察所里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在炮响的同时,峡谷两侧的山梁上,爆发出喊杀声,359旅和教二旅的战士们从隐蔽处跃出,机枪、步枪、手榴弹,像暴雨一样向着峡谷底部倾泻,
鬼子队伍瞬间大乱,狭窄的谷地根本无处躲藏,士兵们成片成片地倒下,骡马受惊,拖着大车乱冲乱撞,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八嘎,中计了,”小林大佐侥幸未被第一轮炮火击中,他抽出指挥刀,声嘶力竭地试图组织抵抗:“抢占两侧高地,建立防线,”
但已经晚了,八路军占据了绝对的地利,火力又从高处向下覆盖,鬼子任何集结的企图都会招致更猛烈的打击。
峡谷北口和南口,也同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358旅和教一旅用密集的火力,死死封住了鬼子的退路。企图向口子突围的鬼子,撞上了坚固的工事和交叉火力网,死伤惨重。
张百川在司令部里,不断接到战报。
“报告,我军炮火首轮覆盖效果显着,疑似击毙鬼子联队长,”
“报告,359旅一团已冲下高地,与鬼子展开近战,”
“报告,北口击退鬼子两次连级规模冲锋,”
张百川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他对着话筒命令:“告诉陈旅长、彭旅长,不要怕伤亡,持续向下压迫,压缩鬼子的空间,告诉老徐、许达,口子决不能有任何闪失,炮兵,延伸射击,覆盖鬼子后续梯队和试图集结的区域,”
他放下电话,对罗政委和萧参谋长说:“开局顺利,但鬼子毕竟是一个师团的底子,困兽犹斗,最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命令骑兵旅,向峡谷外侧运动,准备截击可能出现的鬼子援军,并清剿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