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斑，慢悠悠爬上床沿，终于落在林凯眼皮上。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宿醉该有的头痛脑胀没找上门，反倒浑身松快，像是沉在温水里泡过一整夜——每块肌肉都透着劲儿，连呼吸都比往常轻快，连带着脑子里那些碎片似的记忆，都少了几分扎人的锐度。
昨晚的事还清晰着。比赛最后几秒计时器跳零的红光，球迷席上瞬间哑掉的欢呼，更衣室里队友们垂头的沉默，还有他攥着酒瓶在酒吧角落灌酒时，喉咙里烧得发疼的涩味。可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悔恨、攥着心脏的绝望，不知什么时候淡了，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揉开，剩下的是种奇怪的平静，还有点…沉在骨子里的力量感。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试着催动【完美节奏】。指尖刚有动静，就觉出不一样——以前控制身体还得刻意凝神，现在哪怕只是抬抬胳膊，都能精准到指节发力的轻重，连带着精神力像是开了快进，昨晚耗空的疲惫正一点点往回补。他又试着调动【幻影存在】，意念刚起，身侧仿佛真的浮起道模糊的影子，比以前稳了不止一点。
LV2！【完美节奏】居然升级了！
林凯猛地坐起身，零碎的记忆瞬间涌得更密。酒吧里晃眼的灯光，允儿突然闯进来时红着眼眶的样子，她伸手抢他酒瓶时指尖的温度，还有她掉着眼泪说“别这样”，最后…最后那场乱了呼吸、暖到发烫的“治疗”。
他动作顿住，慢慢转头看向身侧。林允儿还蜷在被子里睡着，侧脸对着他，阳光落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垂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她嘴角还翘着点，不是平时礼貌的笑，是那种放松的、满足的弧度，连搭在他腰上的手都没松，指尖轻轻勾着他的睡衣边，透着股没设防的依赖。
一股热流猛地从心口涌上来，混着点发慌的愧疚，堵得他喉咙发紧。他居然在她面前露了那样的样子——醉得胡言乱语，颓得像滩烂泥，还…还让她做了那种事。林凯屏住呼吸，慢慢挪开她的手，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又伸手把被角往上拉了拉，仔细掖好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他就坐在床边看了会儿，看着她安稳的睡颜，昨晚的画面更清晰了。她蹲在他脚边，用纸巾擦他溅在下巴上的酒渍，眼泪掉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尖颤；她扶着他往酒店走，一路小声哄着，连脚步都放得极慢；还有她最后红着脸，却没躲开的样子。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在心里冒头，不只是感激，还有点别的——像是什么东西扎了根，轻轻挠着心尖，软乎乎的，又沉甸甸的。
林凯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浴室门口才敢放重脚步。拧开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镜里的人眼底没了前几天的迷茫，连眼尾的红血丝都淡了，眼神亮得很，透着股以前的锐劲儿，还有种没见过的坚定。昨晚那场酣畅的“能量交换”，像是把他心里的失败阴霾全冲散了。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攥紧拳头。系列赛还没结束，0比3落后是难，但不是死路。他得站起来，为了球队里那些没放弃的队友，为了看台上还在喊他名字的球迷，也为了…现在还在床上睡着的那个姑娘。
林允儿是被一阵淡淡的香味弄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被子还留着点温度，可没人。心一下子慌起来，她赶紧坐起身，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就往卧室外面跑。
刚拐过墙角，就看见厨房亮着灯。林凯系着条灰扑扑的围裙——不知道是从哪儿找出来的，带子还歪歪扭扭系在背后——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锅铲，笨拙地翻着锅里的鸡蛋。滋滋的油响里，混着牛奶的甜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个杯子，一杯牛奶，一杯橙汁，杯子边还放着包没拆开的吐司。
听见脚步声，林凯回头，看见她光着脚站在门口，头发还乱着，眼神里带着点没睡醒的慌。他手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嘴角勾出个浅笑：“醒了？我…看冰箱里有鸡蛋和培根，就试着做了点，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的沉郁全没了，干净又温暖，跟昨晚那个在酒吧里抱着酒瓶不放的人，判若两人。
林允儿的脸“唰”地红了，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心跳得飞快，像要蹦出嗓子眼。她捏着衣角，小声嗫嚅：“欧巴…你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林凯把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端着走到餐桌旁，抬头看她时，眼神特别真诚，还带着点软：“允儿，昨晚…真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
“别道歉！”林允儿赶紧打断他，头埋得更低，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我是自愿的…只要欧巴能好起来，就没事…”
话说完，空气一下子静了。暧昧的热气在两人之间飘着，有点尴尬，又有点甜丝丝的。林凯没再说话，把培根也盛出来，拉了把椅子示意她坐。
两人就这么默默吃着早餐。鸡蛋煎得有点老，边缘还焦了点，培根也没煎出脆劲儿，可林允儿吃得特别慢，小口小口咬着，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早餐——比酒店里精致的自助还香，比她妈妈做的还暖。
吃完早餐，林凯把盘子收到水槽里，回头时表情认真起来，看着林允儿：“允儿，我得去训练馆了。系列赛还没结束，我们还有机会，我不会再放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亮得很，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连肩膀都挺得更直了。
林允儿看着他，眼睛里全是信任，用力点了点头，还举起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声音脆生生的：“嗯！我相信欧巴！你一定可以的！Fighting!”
林凯送林允儿回酒店，看着她进了电梯才转身开车。到训练馆的时候，队友们正围着战术板讨论，看见他进来，都愣了愣——昨天他走的时候还是一副打蔫的样子，今天居然精神头这么足，连走路都带着风。
波西第一个凑过来，伸手捶了下他的胸口，语气里全是惊讶：“嘿，哥们，你这是…睡了个神仙觉？怎么看着跟脱胎换骨似的？”
“差不多，睡了个好觉。”林凯笑了笑，没多解释，拿起场边的篮球拍了两下，球感比早上更顺，“别聊了，开始训练吧，我们还有硬仗要打。”
他说着就往球场中间走，运球、转身、起跳、投篮——动作一气呵成，篮球擦着篮筐入网，发出清脆的“唰”声。【完美节奏】LV2的效果比训练前更明显，投篮的手感稳得吓人，传球时连队友的跑位都能预判得更准，突破时的节奏变向，连他自己都觉得比以前快了半拍。他试着做了个以前总失误的背后换手上篮，这次居然行云流水，落地时连呼吸都没乱。
胡比·布朗教练站在场边，抱着胳膊看着他，嘴角慢慢勾起个满意的弧度。0比3落后确实难，但只要这个球队核心重新捡回了信念，只要这个“幽灵”还能在球场上跑起来，灰熊队就还有的打。
下午的战术会议，林凯没像以前那样坐着听，而是主动凑到战术板前，指着上面的防守站位说：“超音速的联防侧重左侧，我们可以多打右路突破，我吸引防守后分球，波西你趁机切篮下。”他说得条理清晰，连对方可能的补防路线都想到了，眼神里的自信藏都藏不住。
队友们看着他，都松了口气——那个熟悉的“幽灵”，真的回来了。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可怕了。
傍晚训练结束，林凯刚换好衣服，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泰勒·斯威夫特发来的短信：【看了昨天的比赛，太可惜了。但我知道你肯定能反弹，要不要我去现场给你加油？保证安安静静的，不惹麻烦！(可怜)】
林凯拿着手机想了想，手指在屏幕上敲：【谢谢，心意我领了。接下来的比赛我们得更专注，赛后再说吧。】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走到训练馆门口，抬头看向天。夕阳正往下沉，把半边天染成了橘红色，连风都带着点暖。
明天就是G4了，背水一战，输了就回家。
林凯深吸了口气，脚步轻快地走向停车场。这一次，他心里没了半点迷茫，只有一股子等着上场的冲劲——该轮到他们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