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师骨的白光在沈砚掌心忽明忽暗,深紫骨纹已爬至心口,像藤蔓般缠住他的骨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
他跪倒在骨纹台前,指节因用力攥着骨杖而泛白,月骨核心贴在圣师骨的杖身上,竟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是在与他的骨脉对话。
“别硬撑!用‘骨脉共振’!”长老扑过来扶住他,骨杖轻点沈砚的后心,将一缕青光注入他体内,“圣师骨的气劲已入你骨脉,现在让月骨核心与它同步,用两股气劲夹住毒脉,再慢慢逼出煞劲!要是急着催动心法,只会让毒劲咬得更深!”
沈砚依言调整气息,闭上眼感受体内的动静:圣师骨的白光如温流,在经脉里缓缓游走,所过之处,深紫骨纹便淡一分;而月骨核心的淡青气劲则贴在毒脉外侧,像一层屏障,挡住毒劲的蔓延。
两股气劲一内一外,渐渐形成一个循环,将心口的毒劲困在中央。
“对!就是这样!”长老的声音带着欣慰,“现在引导气劲往骨纹台的裂痕走,借圣师骨的力补阵——骨纹台与你的骨脉已通过气劲相连,补阵就是在稳你的骨脉,一举两得!”
沈砚睁开眼,将圣师骨举过头顶,杖身的纹路突然亮起,与骨纹台的裂痕处产生共鸣。
淡青与白光交织的气劲顺着他的手臂流到台身,像针线般缝补着裂痕,黑煞在气劲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一点点被净化成青烟。
可就在裂痕即将愈合时,渊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骨裂声——不是骨纹台的声音,而是从另一侧的岩壁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凿开岩壁。
“不好!是暗道!”长老猛地转身,骨杖指向声音来源,“左使肯定早就摸清了渊底的地形,知道有这条千年前守月人留下的逃生暗道,现在想从后面偷袭!”
话音刚落,岩壁“轰隆”一声崩开,碎石飞溅中,左使带着五个骨奴冲了出来,手里的骨杖泛着浓黑的煞劲,直刺沈砚后背:“这次看谁还能救你!”
沈砚刚要转身,心口的毒劲突然再次躁动——左使的黑煞与毒劲产生了共鸣,深紫骨纹瞬间暴涨,竟冲破了气劲的束缚,直逼他的咽喉。
他闷哼一声,圣师骨的白光险些熄灭,骨纹台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
“沈砚!”长老立刻挡在他身前,骨杖横劈,与左使的骨杖相撞。
黑煞与青光迸发,长老被震得连连后退,左臂的伤口再次渗出血,“你快稳住气劲补阵!这里有我!”
左使冷笑一声,骨杖一挥,五个骨奴同时扑向长老:“就凭你个老东西,也想拦我?今天不仅要拿圣师骨,还要把你们两个都变成骨奴!”他绕过长老,再次冲向沈砚,骨杖顶端凝聚出一团黑煞,像毒蛇般吐着信子。
沈砚强忍着喉间的腥甜,将圣师骨往身前一挡。
杖身的白光突然暴涨,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黑煞的攻击。
可他体内的毒劲却越来越烈,深紫骨纹已缠上脖颈,视线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而深渊上方,苏晚正盯着相月丝的颤动,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是她与沈砚的“骨相牵”,只有当沈砚骨脉受重创时才会出现。
“不好!沈砚有危险!”她猛地起身,就要往渊底冲。
“苏姑娘!别冲动!”孟铁衣突然拦住她,手里拿着一块染血的守月人令牌,“刚才发现两个守月人被灭口了,令牌上有黑煞,是左使的人干的!他们故意杀了人,就是为了引我们离开入口,好趁机偷袭渊底!”
苏晚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入口周围的相月丝——丝脉上果然有几处细微的黑煞痕迹,是刚才左使派骨奴偷偷留下的,想扰乱她的感知。
“那怎么办?沈砚在下面快撑不住了!”她急得声音发颤,相月丝在指尖不停抖动。
“我去追左使的人,你去渊底帮沈砚!”孟铁衣将骨刃背在身后,“入口我已经安排了守月人守住,你放心下去,我会尽快赶过来!”说完,他纵身跃出守护阵,骨刃出鞘,青光闪过,直奔远处的骨奴身影而去。
苏晚不再犹豫,顺着渊壁的骨纹往下滑。
相月丝缠在岩壁上,帮她稳住身形,指尖的刺痛越来越清晰,她能感觉到沈砚的气劲在减弱,毒劲却在增强。
“沈砚,再等等我!”她咬着牙,加快了下滑的速度。
渊底的战斗还在继续。
长老已被骨奴缠住,骨杖上的青光越来越淡,左臂的黑煞已蔓延到肩头。
左使则步步紧逼沈砚,骨杖的黑煞一次次撞向圣师骨的白光屏障:“你的气劲快耗完了!只要我再用点力,你的骨脉就会被毒劲撑爆,到时候圣师骨还是我的!”
沈砚的意识渐渐模糊,可掌心的圣师骨却突然发烫,杖身的纹路亮起,映在他的骨脉上——那些纹路竟与他骨头上的淡青纹路重合了!他突然想起祖母留下的月骨上的纹路,想起苏晚教他的相术口诀“骨相同源,气劲相通”,猛地睁开眼,将月骨核心按在圣师骨的骨珠上。
“轰!”两股气劲瞬间爆发,淡青与白光交织成一道光柱,直冲渊顶。
沈砚体内的深紫骨纹被光柱裹住,竟开始一点点褪成淡青,心口的灼痛感也消失了大半——这不是压制,而是真正的“骨脉相融”!
左使被光柱震得后退几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怎么能让圣师骨与你的骨脉相融?这只有接骨圣师才能做到!”
“因为接骨术的本质,从来不是‘接骨’,而是‘认骨’。”沈砚缓缓站起身,圣师骨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杖身的纹路与他的骨纹同步亮起,“你只想着用接骨术害人,却忘了最根本的‘同源之心’,所以永远成不了真正的接骨人!”
说完,沈砚挥起圣师骨,杖身的白光化作一道利刃,直劈左使。
左使慌忙用骨杖抵挡,可黑煞刚触到白光,就瞬间消散,骨杖也被劈出一道裂痕。他惨叫一声,后退几步,肩膀被白光划伤,渗出黑血。
就在这时,苏晚终于赶到,相月丝如箭般射出,缠住左使的手腕。
“想跑?没那么容易!”她纵身跃起,将相月丝收紧,紫丝中的相气刺入左使的经脉,让他无法催动黑煞。
长老也趁机摆脱骨奴,骨杖一挥,青光将剩下的骨奴击碎。
三人呈三角之势,将左使围在中间,圣师骨的白光、相月丝的紫光、长老骨杖的青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气劲网,将左使困在其中。
左使看着周围的气劲网,脸色惨白,却突然冷笑起来:“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赢了?太天真了!教主已经在断骨原启动了‘碎月大阵’,再过三个时辰,碎片就会坠落,到时候整个世间都会被月碎之毒笼罩,你们谁也跑不了!”
“碎月大阵?”沈砚心里一紧,“你们教主在哪里?大阵的阵眼在哪里?”
左使却不再说话,突然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枚煞骨钉,往自己的胸口一按。
黑煞瞬间从他体内爆发,气劲网被震开一道缺口。
“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疯狂地冲向沈砚,想同归于尽。
“小心!”苏晚将相月丝缠在沈砚身上,将他拉到一边,自己则冲向左使,相气凝聚在指尖,刺向左使的眉心。
左使却突然转身,抓住苏晚的手腕,将煞骨钉往她的胸口按去。
“苏晚!”沈砚挥起圣师骨,白光直射左使的后心。
左使惨叫一声,松开苏晚,倒在地上,煞骨钉从他手中滑落,滚到一旁。
黑煞从他的伤口渗出,很快没了气息。
苏晚瘫坐在地上,手腕被抓得通红,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煞骨钉:“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沈砚蹲下身,用圣师骨的白光帮她抚平手腕的伤痕,眼中满是心疼,“刚才谢谢你赶来支援。”
长老走到左使的尸体旁,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脸色凝重:“他说的碎月大阵应该是真的,煞骨钉里有碎月大阵的气息,这种气息只有碎片的核心才能产生。我们得尽快离开月葬渊,去断骨原阻止大阵启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点头,将圣师骨背在身后,月骨核心贴在胸口,与他的骨脉保持共鸣。
他扶起苏晚,三人一起往渊顶走去——虽然抓住了左使,破解了骨纹台的危机,但更大的危险还在等着他们,断骨原的碎月大阵,才是真正的考验。
走到渊底入口时,孟铁衣也赶了回来,他的骨刃上沾着黑血,脸色有些疲惫:“左使的手下都解决了,守月人也都安排好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断骨原,碎月大阵。”沈砚的声音坚定,目光望向渊外的天空——那里的残月比之前更暗了,隐隐有碎裂的痕迹,“我们必须在三个时辰内赶到,阻止大阵启动,不然整个世间都会被月碎之毒吞噬。”
四人不再多言,快步走出月葬渊,朝着断骨原的方向而去。
圣师骨的白光在沈砚手中闪烁,映照着他们的前路,虽然危机重重,但此刻的他们,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三人同心,再难的考验,也能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