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骗宣讲会”的横幅在社区广场的风里猎猎作响，田文镜捏着掌心的检测玉符，绕着演示台转得比陀螺还急。他一会儿把假灵宠符贴在模拟检测仪上，看红灯亮起时围观大爷大妈的反应，一会儿又抓起桌上那只染了白毛的普通鸽子，指着翅膀下隐约的灵粉痕迹喊：“您看这造假手段，跟真灵鸽就差层灵气光晕，可一沾汗就掉粉！”
白昆的额角早沁出了汗，手里的防骗手册堆得像小山，刚给一位拎着菜篮的大妈递过去一本，又被三个凑过来的大叔围住：“小伙子，我家孙子说网上有卖‘镇宅灵龟’的，三千块一只，靠谱不？”他擦了把汗，指着手册上的警示图：“您看这页，真灵龟的灵气纹路是自然的，网上那些印上去的一泡水就花，您可别上当！”半小时不到，两百多本手册发得只剩个底，他刚想喘口气，就见刘东凯攥着发烫的传讯符快步过来，脸色沉得像要下雨。
“南二环宠物市场出事了。”刘东凯的声音压得低，执法记录仪在他手里晃了晃，“林骄阳刚传讯，有人拿‘灵宠’治病，一个大姐买了兔子给女儿治哮喘，结果孩子咳得快背过气，对方还说要再买只‘灵猫’搭配。”
田文镜一听就急了，把检测仪往志愿者手里一塞：“这仪器您帮着看会儿，按我教的方法演示，红灯亮就是假货！”几人拎起工具箱往警车跑，白昆还不忘抓了把剩余的手册塞进包里，嘴里念叨：“说不定能当场给围观的人讲讲，省得再有人受骗。”
宠物市场的后门角落早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嘈杂的人声里混着孩子压抑的咳嗽。山羊胡男人站在临时搭的木台上，怀里抱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唾沫横飞地喊：“这‘月灵兔’是昆仑山下来的灵物，身上的灵气能净化浊气！不管是老寒腿还是小儿哮喘，让它蹭蹭胸口，灵气一入体，保准药到病除！三万一只，治愈无效全额退款，错过今天再等十年！”
人群前排，周大姐抱着女儿蹲在地上，小姑娘的脸涨得通红，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每咳一声，肩膀就剧烈地抖一下。见刘东凯几人过来，周大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爬起来就冲过去：“警官！您快管管他！我昨天凑了三万块买这兔子，孩子抱着睡了一晚，哮喘犯得比以前还厉害！我找他退钱，他说我家孩子‘浊气重’，还得花五万买只‘灵猫’镇着，这不是坑人吗！”
李敏立刻挤到台前，亮出手腕上的界规巡缉队徽章：“国际巡缉队执行公务，你涉嫌利用灵气诈骗，立刻出示这只兔子的灵气来源证明，还有你所说的‘治愈承诺’凭证。”
山羊胡男人的脸“唰”地白了，抱着兔子往后退了两步，强撑着喊道：“什么诈骗！这兔子是我从灵宠养殖场进的，有正规灵气检测报告！你们巡缉队别仗着有权就乱说话！”他说着就想把兔子塞进身边的铁笼，林骄阳早绕到他身后，伸脚勾住笼子腿，指尖凝着一丝灵气：“别动，这兔子现在是涉案物品，得留着检测。”
田文镜趁机挤到台前，手里的检测玉符往兔子身上一贴，玉符瞬间亮起刺眼的红光，还发出“嘀嘀”的警报声。他凑近刘东凯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不对劲，这兔子身上的灵气是人工注的，里面掺了刺激性杂质，像是用灵草渣和致敏粉混合提炼的‘伪净化灵气’，普通人碰了没事，过敏体质的孩子一沾就受刺激，难怪哮喘会加重。”
“你少胡说八道！”山羊胡男人急了，伸手就要去抢玉符，田文镜侧身躲开，顺势抓住兔子的耳朵，指尖渡入一丝温和的检测灵气。兔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雪白的绒毛里簌簌掉落下细小的白色粉末，落在地上还冒着微弱的灵气光晕。田文镜把掉下来的粉末捻起一点，凑到玉符前：“大家看清楚了，这就是人工合成的灵粉，玉符已经检测出致敏成分，刚才这位大姐的孩子，就是因为吸入了这灵粉挥发的灵气才犯病的！”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一个刚交了五千定金的大妈冲上前，指着山羊胡男人的鼻子骂：“好啊你个骗子！我还以为捡了个便宜，差点就把养老钱都给你了！赶紧退钱！”紧接着，四五个交了定金的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要说法，木台被挤得摇摇欲坠。
山羊胡男人见骗局败露，推开身边的人就想往巷子里跑。刘东凯眼神一凛，指尖弹出一道微弱的金丹灵气，像根无形的绳子，精准缠住对方的脚踝。男人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重重摔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李敏已经冲上前，掏出锁灵镣“咔嗒”一声扣在他手腕上——这镣铐能锁住修行者的灵气，普通人戴上更是挣脱不开。
“老实点！”李敏按住他的肩膀，“这些灵粉是从哪来的？还有你说的灵宠养殖场，具体地址在哪？”
山羊胡男人趴在地上，脸贴着凉凉的水泥地，支支吾吾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灵粉……灵粉是我从一个黑袍人手里买的，他说这粉能让普通动物带上灵气光晕，还不花钱……养殖场是我瞎编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正规灵宠渠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黑袍人是外地来的，戴着个遮住半张脸的斗笠，说话声音沙沙的，给了我灵粉就走了，没说在哪能找到他。”
白昆趁机把包里剩下的手册分给围观的人，指着手册上的举报电话说：“大家记住，真正的灵宠是用来陪伴的，不会拿来叫卖治病，而且正规灵宠都有灵气溯源码，扫一下就能看到来源。以后再遇到这种‘灵宠治病’‘灵气偏方’，先打这个举报电话核实，千万别急着掏钱！”他又走到周大姐身边，接过她怀里的孩子，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大姐，我们送你们去灵能医院，孩子吸入的致敏灵气得尽快用净化仪清除，晚了可能会留后遗症。”
警车一路鸣笛赶往灵能医院，田文镜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捏着装灵粉的小瓶子，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街景：“这灵粉的气味有点熟悉，跟上次那起假紫霄宫传人的案子里，迷魂符用的原料味道很像，都是带着点焦苦味的灵草渣味。”
刘东凯握着方向盘，眉头皱得很紧：“连续两起案子都牵扯到不明来源的灵材，假符用的迷魂原料，还有这灵宠用的致敏灵粉，说不定背后有个小团伙在批量生产、供货。”他转头看向后座的李敏：“回去后你查一下近三个月的灵材走私记录，重点查灵草渣、致敏粉这类低成本原料的流向，再调一下宠物市场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黑袍人的踪迹。”
灵能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用灵气净化仪给小姑娘做了治疗，看着仪器上的灵气指数逐渐恢复正常，周大姐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拉着刘东凯的手不停道谢：“多亏了你们，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三万块是我攒了好久的救命钱，要是真被骗了，我……”
“您放心，这钱我们会让嫌疑人退还给您，而且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刘东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遇到这种事，别慌，先报警，我们巡缉队肯定会帮您处理。”
几人从医院出来时，夕阳已经沉到了楼后面，橘红色的余晖把天空染得一片暖。陆沉把玩着从山羊胡男人那没收的灵粉瓶，瓶盖打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这灵粉的配方确实有问题，正常的净化灵气是柔和的，这粉里掺了至少三种致敏成分，明显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买主觉得‘灵气不够’，再买第二只、第三只。”
刘东凯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如果只是单纯的诈骗，没必要在灵粉里加这么多致敏成分，说不定背后还有别的目的。”他抬头看向远处的街道，“先回队里，把这些灵粉送去检测中心，让他们分析一下具体成分，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晚风掠过街头，带着一丝凉意，“界规巡缉”的警车灯光划破暮色，朝着巡缉队的方向驶去。没人注意到，远处街角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那里，斗笠的边缘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嘴角一抹冰冷的笑。他看着警车消失在街道尽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传讯符，指尖在上面轻点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目标已经上钩，灵粉的效果比预期的好，接下来可以按计划进行了。”
传讯符亮起一道微弱的黑光，随后恢复平静。黑袍人把传讯符塞回怀里，转身融入夜色，像一滴墨滴进了水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的粉末，正是和灵粉瓶里一模一样的东西，被晚风一吹，很快就散了，没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