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川交界处的苗岭深处,云雾常年如轻纱般缠绕山峦,山脚下的青黑色毒藤沿着岩石缝隙蜿蜒生长,空气中飘着蛊虫分泌物特有的腥甜气息——这里是苗巫教总部“万蛊寨”的地界,四年来,这个新兴教派凭借诡异蛊术,在周边十余县市的农村悄悄扎下根,成了西南深山里无人敢惹的势力。
黑鲨带着两名影阁弟子踏上湿滑的石阶时,靴底碾过的腐叶下突然窜出一条翠绿小蛇,刚要咬向他的脚踝,就被随行弟子一道灵力震成了肉泥。这细微的动静引来了寨门守卫的注意,四名身着靛蓝苗服的汉子从阴影里走出,脸上涂着暗红图腾,手中木杖缠着吐信的金环蛇,眼神冷得像山间的冰。
“来者止步!万蛊寨岂容外人乱闯?”为首的守卫将木杖往石阶上一顿,杖头金环蛇“嘶嘶”作响,毒腺微微鼓起。
黑鲨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刻着“影”字的玄铁令牌,语气带着几分倨傲:“吾乃影阁黑鲨,奉周长老宋金富之命见你们教主。速速通报,耽误了影阁的事,你们整个寨子都担待不起!”
守卫接过令牌反复查看,又抬头打量黑鲨半晌,才转身快步钻进寨门。没过多久,一名头戴银冠、腰挂绣蛊布袋的女子走了出来,是苗巫教大祭司阿朵。她目光扫过黑鲨腰间的弯刀,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黑鲨大人,教主在聚蛊堂候着。但万蛊寨有规矩,您得卸下武器,只带一人随行,其余人留在寨外。”
黑鲨虽不情愿,但也知道此刻不宜翻脸,只得将弯刀递给弟子,跟着阿朵往寨中走。穿过布满蛊卵的小巷,聚蛊堂的黑色木殿渐渐显露——殿门两侧雕刻着狰狞的犼头,殿内昏暗,三盏幽蓝油灯在祭坛上跳动,映照出石椅上那道高大身影。
苗巫教教主蚩烈穿着绣满血色纹路的黑袍,头发用浸过蛊毒的黑布缠成发髻,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泛红光的尖牙,正是那枚犼牙,周身筑基后期的威压虽不及黑鲨的元婴期,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尸煞之气。
“影阁的人找我,是为了这犼牙?”蚩烈开门见山,声音粗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目光直勾勾盯着黑鲨。
黑鲨拱手,摆出合作的姿态:“蚩烈教主爽快!吾奉罗睺大人与周长老宋金富之命,邀苗巫教归顺影阁。只要你们交出犼牙,罗睺大人承诺助你们掌控云贵川三地势力,届时你们便是西南霸主,不比现在缩在深山里强?”
“归顺影阁?做你们的狗?”蚩烈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震得殿内油灯微微晃动,“黑鲨,你怕是没搞清楚状况!我苗巫教能在四年里站稳脚跟,靠的不是谁的施舍!”
他猛地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幽冥炼尸秘典”五个篆字泛着黑气:“四年前,我在一座古墓里意外得到这本秘典,靠着它,我们在周边县市农村收服了上百个村落,还炼出了十几具铁尸!如今有了犼牙,用不了五年,我就能炼出十万僵尸军团,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
黑鲨脸色一沉:“蚩烈,别给脸不要脸!影阁实力雄厚,罗睺大人的弑神枪连天道圣人都能重伤,与我们合作是你们的福气!”
“福气?”蚩烈上前一步,死死盯着黑鲨,眼中满是怒火,“我苗巫教在农村抢地盘、收信徒的时候,你们影阁在哪?宋金富给我刷过几个子?给我送过一本功法?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
他将炼尸秘典“啪”地拍在祭坛上,声音陡然拔高:“你们影阁想拿犼牙组建僵尸军团,还想让我们当炮灰?做梦!我蚩烈要当天下共主,不是谁的手下!”
黑鲨看着那本炼尸秘典,又瞥了眼蚩烈手中的犼牙,眼中闪过贪婪,却也暗自忌惮——苗巫教能在四年里发展壮大,显然不是软柿子,且万蛊寨内布满蛊毒陷阱,强行动手只会吃亏。
“蚩烈,与影阁为敌没有好下场!”黑鲨强压怒火,做最后劝说,“罗睺大人若亲自出手,你们苗巫教连骨灰都剩不下!”
“罗睺又如何?”蚩烈不屑地撇撇嘴,拿起犼牙在手中把玩,“我有炼尸秘典,有犼牙,还有万蛊大阵!他来一次,我就让他死一次!”
他挥了挥手,四名守卫立刻持杖上前,木杖上的毒蛇对准黑鲨:“黑鲨,滚出万蛊寨!告诉宋金富,再敢来烦我,我就把你们影阁的人炼成活尸!”
阿朵也上前一步,语气冰冷:“黑鲨大人,请吧。再不走,我们的‘噬心蛊’可就不认人了。”
黑鲨知道再谈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狠狠瞪了蚩烈一眼:“好!今日之辱,我黑鲨记下了!你们苗巫教早晚要为狂妄付出代价!”
说完,他转身带着随从,在守卫的“护送”下狼狈离开万蛊寨。直到走出苗岭,黑鲨才停下脚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大人,要不要带人手回来踏平万蛊寨?”随行弟子咬牙问道。
“不行。”黑鲨摇头,“苗巫教有炼尸秘典和蛊术,硬攻只会损失惨重。师尊与周长老宋金富早有吩咐,若他们不愿合作,就挑拨他们与联合执法队的关系。”
他掏出传讯符,注入灵力:“周长老,苗巫教拒绝合作,蚩烈持有炼尸秘典,意图用犼牙组建僵尸军团称霸,还当众辱骂影阁。弟子请求按原计划行事,让他们与联合执法队两败俱伤。”
传讯符很快传来宋金富的声音:“准!务必隐藏踪迹,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手夺犼牙、灭苗巫教,顺便削弱联合执法队。”
“弟子明白!”黑鲨收起传讯符,嘴角勾起冷笑,转头看向万蛊寨的方向:“蚩烈,联合执法队,你们就等着互相残杀吧!这犼牙和炼尸秘典,最终都是影阁的!”
而此时的万蛊寨内,蚩烈正站在祭坛前,将炼尸秘典与犼牙放在一起,眼中满是狂热。
“教主,影阁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朵问道。
“加快炼尸!”蚩烈语气坚定,“传我命令,让教众去周边农村抓活人,三日之内凑齐一百个祭品,我要开启‘犼牙炼尸阵’,炼出十具铜甲僵尸!等联合执法队找来,我就让他们尝尝僵尸军团的厉害!”
“是!教主!”阿朵躬身退下。
聚蛊堂内,幽蓝的油灯映着蚩烈的脸,他抚摸着炼尸秘典和犼牙,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率领僵尸军团,横扫天下的场景。却不知,黑鲨早已在暗中布下陷阱,一场让苗巫教与联合执法队两败俱伤的阴谋,正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