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猪圈这些特定的地方有专门的对联。
针对的都是粮食收获好,牲畜养得胖的期盼,很接地气。
景忱越写越起劲儿,写了好几个祝愿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对联。
给小白的窝也贴了,沾沾喜气。
忙活了一天帮大家将对联写完已经下午三点了。
玩疯了的小白终于回来了,一身的草屑,嘞些嘴呼哧呼哧在散热。
风尘仆仆的旅人也终于赶上了团圆饭。
余朗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夹绒夹克,下身迷彩裤,束上中筒军靴。
他开着车进了院,拿下从京市带的特产。
小白躺在檐下一见到人立马兴奋地跑过去扒拉他的腿。
景忱一听到动静就冲了出来,全然不听三太爷在身后喊他别跑那么快,手上沾的墨水还没洗,一出来就看到正往外拿东西的背影。
余朗艰难的在小白热情的迎接下转身,就看到了一身软糯毛衣包裹的人儿,静静站在檐下看着他。
他顾不得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撇就几步上前,将人牢牢锁进怀里。
“忱忱,我回来了,想不想我?”
两具身体贴在一起,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对方疯狂跳动的心脏。
“想。”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息熏的景忱身子都软了,依靠余朗的拥抱才勉强站稳。
小白蹲坐在两人中间,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两人抱着温存了好一会儿都没分开,被屋内三太爷刻意的咳嗽声打断了。
余朗无奈地笑了,用下巴蹭着怀中人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嘶!”微微的刺痒传来,景忱不由捂住了脖子。
“你是不是没刮胡子?”从怀里出来,手摸向硬朗下颌冒出的点点胡茬。
“都长出来了。”
“扎疼你了,对不起。”余朗用带着厚茧的大手轻轻碰向景忱的脖颈。
景忱不到没有缓解反而燥得瑟缩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不疼的,快些进去吧,爷爷在催了。”
说着自己红着脸先跑进屋。
余朗含笑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进屋了,小白!”抬脚进了屋。
进去没寒暄几句就被三太爷打发到厨房忙活了。
景忱几人也都跟着到厨房准备团圆饭。
人多速度就是快,一个小时就做了一大桌菜。
整条的红烧鱼寓意年年有余,这还是前几天小白和几个小弟一块抓的,在冰面上又一次展现了它的能力。
让村里人家家户户在这一天都吃上了鱼。
红烧鱼色泽红亮,酱香浓郁,三太爷吃得开心,“小齐啊,这鱼真不错,鱼肉鲜嫩入味,没想到你厨艺也挺好啊!”
齐烽笑了笑,“我跟余朗请教过,想着学了以后回京市自己馋了也能做着吃。”
陈默不爱吃油腻的,齐烽做的小鸡炖蘑菇,鸡肉紧实,蘑菇鲜香,汤汁金黄醇厚,他喝了一口汤又夹了块蘑菇,。
“怎么样?”齐烽看着他,期待又紧张,像是在等待评委打分的选手。
“好吃。”陈默带着笑意的嘴角微扬,轻轻眨眼,看向齐烽的眼神温柔。
“那就好,这还有我做的凉菜,你要觉得腻了就吃这个,解腻。”齐烽像被揉了脑袋的大狗狗,疯狂地甩着无形的尾巴。
桌上还有余朗做的炖油豆角和大拉皮,景忱夹着皮冻一口一块根本停不下来,一边被余朗投喂一边看着齐烽和陈默的互动,吃得津津有味。
一转眼就看到三太爷也在看着他们两人,像是无意间掠过。
齐烽轻声哄着陈默多吃点,要长肉,两人手肘相碰,指尖也轻触着。
三太爷像是明白了什么,目光没有移开,反而嘴角不自觉上扬,像是看着出嫁的女儿,眼里漾着温柔的涟漪。
余朗看着他在发愣,又给他夹了个大丸子,“快吃,不够还有。”
景忱看着碗里快堆成小山的肉和菜,嘴角抽了抽。
就算我喜欢吃也不能这么喂啊,喂猪呢!
睨了余朗一眼,愤愤扒着菜往嘴角塞。
突然对上三太爷投来的目光,看着他了然的神情,两人相视一笑。
“真好啊!”三太爷像是有感而发。
专注干饭的老刘不知道,只以为他想说过年了真好,也跟着应了声。
“嗯,过年了,好。”
“哈哈哈!”
窗外的余晖打在餐桌上,美味的饭菜熨帖着肠胃,暖暖的,这一刻显得格外温馨。
吃完团圆饭就准备到公社看联欢晚会了,景忱是需要上台的人,和知青的合唱还有上台讲话。
村里的老人都觉得颠簸,不想去,大队长就给他们在大队部放电影看。
三太爷也是,说什么他们小年轻一块他个老头掺和啥?
这话说得四个人都有些囧,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不是去看晚会,而是干啥不可告人的事。
老刘就留下跟三太爷一起去看电影了。
景忱几人到的时候公社打谷场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用红布搭了个大型表演台,很多人聚在这里,还有灯打向舞台。
位置基本都是按大队排的,景忱很快就找到了大队的人。
“景哥!这边这边!”沈圆圆挥着手招呼他们过来。
“给你们留了位置,这处看着清楚。”陈国安开口,其他知青也都在这。
景忱几人在他们旁边坐下。
“这布置得不错,我还以为我们得站着看了。”
虽然只是些条凳,但数量够多,基本来了就有位置坐。
“不会的。”余朗和他坐在一张条凳上,人多又暗,没人注意他们,他偷偷握紧了景忱的手。
陈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热闹的景象,有些激动,脸也红了些。
“没关系吗?”大队的人基本都知道两人是余朗的战友,战友之间关系好是正常的。
所以看到齐烽正大光明地揽着陈默的后背轻抚时都没多想。
“没事,很新奇。”陈默握了握齐烽的手,借着黑暗贴向自己的脸颊。
“你摸摸,我只是太激动了。”脸颊虽然有些温热却不是生病的那种烫人。
“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陈默语调柔柔的,在有些嘈杂的现场声音轻得随风飘走般。
但齐烽却能准确无误地听到他的声音。
大掌摩挲着脸颊肉,“你喜欢,以后我带你去看更多好玩有趣的事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