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你终于认出我了?!啊?!”
凌薇薇看着凌千雪那震惊而愤怒的表情,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意:
“是不是很后悔?后悔当初瞎了眼,把我这个人才招进了公司,放在你的心肝宝贝身边?!”
凌千雪强行压下立刻冲上去撕碎她的冲动,咬牙道:
“我后悔的是当初怎么没直接让你彻底消失。”
“少废话!”
凌薇薇根本不接茬,她现在只想脱身:
“让开,全都给我让开,让我走。否则……”
她手腕微微用力,刀尖又陷入一分,沈墨颈间的血痕更明显了:
“我就是死,也绝对拉上你这宝贝男朋友垫背,我说到做到!”
凌千雪看着沈墨痛苦的表情和颈间的鲜血,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她脸上的愤怒燃烧到极致,但更多的是一种投鼠忌器的担忧,她毫不怀疑这个疯女人真的会鱼死网破。
“好……”
凌千雪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她抬起手,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
“都让开,让她走。”
钟伯面色凝重,但还是依言示意保镖们让开了一条通路。
凌薇薇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她紧紧挟持着沈墨,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门挪动。她的目光始终不敢离开凌千雪和钟伯等人,防止他们突然发难。
凌千雪和钟伯带着保镖,保持着压迫性的距离,一路紧跟其后,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厅,最终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空旷的停车场内,灯光昏暗,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了一般。
凌薇薇拖着沈墨,快速退向一辆早已准备好的轿车。
凌千雪在她即将拉开车门的瞬间,再次开口,声音冰冷且决绝:
“凌薇薇,你听好了。你可以走。但如果你敢把他带上车……”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然后,我自杀去陪他。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
几乎就在凌千雪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只见凌千雪身后,以钟伯为首,所有黑衣保镖的手上,几乎同时多出了一个被黑色布袋严密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所有黑袋的开口端,齐刷刷地、精准地指向了凌薇薇。
凌薇薇浑身猛地一僵,她自己惜命,她还想留着命报复,不想就这么毫无价值地死在这里。
“哼!”
凌薇薇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不甘却又带着恐惧的冷哼,权衡利弊后,她用力将沈墨朝着凌千雪的方向猛地一推。
沈墨软软地向前倒去,被眼疾手快的钟伯和一名保镖迅速接住。
凌薇薇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秒,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引擎发出咆哮,车子猛地窜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瞬间消失在停车场的出口。
凌千雪根本没去看逃走的凌薇薇,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墨身上。
她立刻冲上前,查看沈墨的状况,尤其是他颈间那道刺目的血痕,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和心痛,一把把沈墨抱在怀里:
“快!去医院!快!”
沈墨整个人几乎完全倚靠在她身上,眉头紧锁,双眼紧闭,脸颊是不正常的酡红,呼吸灼热粗重。
他似乎完全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只剩下本能的痛苦呢喃:
“千雪……难受……好……难受……”
她低头看着他那张平日里清俊此刻却写满痛苦的脸,看着他颈间那道血痕,一个念头瞬间在她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且坚定。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的慌乱被一种决绝的冷静所取代。她更紧地抱住沈墨,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以分担他的痛苦,同时对钟伯吩咐道:
“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是,小姐。”
钟伯毫不迟疑,立刻带人肃清走廊,严密守卫。
凌千雪不再犹豫,用力支撑起沈墨几乎全部的身体重量,半扶半抱地搀着他,一步步走回酒店房间。
她一边艰难地挪动脚步,一边在他耳边不停地柔声安抚:
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千雪在这里,千雪陪着你……”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意识混沌的沈墨本能地更加贴近她,寻求庇护。
......
剧烈的头痛如同钝器敲击,将沈墨从一片漆黑的昏沉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他蹙紧眉头,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香氛味道,这不是他的家。
记忆如同被洗劫过一般,庆功宴之后的片段尽数丢失,只剩下一片空白和茫然的恐慌。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身侧的异样,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近在耳畔,一股温热的、柔软的触感正紧密地贴合着他的手臂与身侧。
心中猛地一紧,他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缓缓转过头,凌千雪安静的睡颜,就静卧在他的枕边。
她乌黑如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雪白的枕上,平日里那双锐利冷静的眸子此刻紧闭着,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仿佛经历了极耗心神的一夜,睡得正沉。
看到是她,沈墨紧绷的神经下意识地松弛了片刻,只要她在身边,那就没问题了。
可这种安心存在了不到一秒,他猛地意识到,被子下的自己,肌肤正毫无阻碍地直接接触着微凉的床单……这种触感分明是……!
而紧贴着他手臂的凌千雪,从他臂膀传来的那种细腻、光滑、毫无织物间隔的温热体温……她难道也……?!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轰得他耳蜗嗡鸣。
沈墨的脸颊、耳朵、乃至脖子瞬间爆红,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瞬间石化的雕塑,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生怕一丝动静都会惊扰这令人无措的亲密。
偏偏就在这时,仿佛感知到了他内心山呼海啸般的震动,凌千雪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掀开。
她声音里带着刚醒时特有的沙哑和一丝慵懒的倦意,轻声问:
“醒了?头还疼得厉害吗?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千……千雪……”
沈墨的声音干涩,舌头根本不听使唤,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我们……我们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凌千雪看着他这副恨不得立刻缩进被子里的窘迫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和难以言喻的柔软。
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故意又往他温热的怀里贴近了几分,柔软的躯体与他紧密相嵌,仰起脸,在他耳边轻轻呵气道:
“你说呢?”
她唇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却直直地锁住他慌乱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这下,你可是要对我负责了,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