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几位护卫稀里糊涂地站起身,摇晃着脑袋。
“头好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客栈外的那个道士怎么也不见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众人的疑惑:“快看那里躺着个尸体。”
几名护卫连忙向前查看那具已经被劈得焦黑的尸体,一名护卫上前将尸体翻转过来,看见一张贼眉鼠眼却面露惧色的脸,那赫然便是客栈的店小二。
“这……这怎么回事?”
那名护卫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不好,小姐恐怕遇到麻烦了。”
几名护卫不敢耽搁,连忙朝客栈二楼跑去。
刚跑上去,左侧一间紧闭的门忽然被打开,走在最前面的护卫来不及止步,径直撞在墙上,身后的护卫也同样朝前撞去。
林叔走了出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看见迎面撞上的几人。
“吵吵闹闹,干什么呢!”
“管家……您看。”
……
不多时,一群人将林白雨住的房子围得水泄不通,最后林叔轻轻敲门。
“小姐,您可安好?”
屋内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我一切安好,你们都收拾收拾东西吧,接着赶路。”
听到此话,众人才收起那颗紧绷的心,于是纷纷散去。
房间内,林白雨枕在床边,姿态慵懒,眉目清丽,好似有着一股独特的神韵,望着窗外一道远去的背影,却久久没有说话。
马车接着离开客栈,继续朝山道前行,不过这一次林白雨并未坐在那华丽的马车上,而是命人牵了匹马,自己翻身上了马,一改往日慵懒的态度。
“小姐,那位道长去哪里了?怎么昨晚还能看到他,今天一早就不翼而飞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叔骑在林白雨左侧,询问道。
“知道为什么那小二的尸体会躺在那里吗?”
林叔摸索着胡须,他离开前已经检验过那具尸体,浑身焦黑,血迹斑斑,显然是被雷劈死的。
起初他认为是下雨时不小心被雷劈死的,但他也观察过地面,干巴巴的,并不像是下过雨的痕迹。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小二的死很可能是某位修道有成的高人将他劈死的,而那个高人十有八九就是昨日一脸祥和的小道士。
“难道是他?”林叔惊骇地问道。
林白雨并未回答,也未否认。
“那家客栈其实是一家黑店,专门行窃和取人精血之事,昨日我们都中了那贼人的计,是他救下了我们。”
林叔这时才恍然大悟,幸亏昨日跟他客气地说了几句话,没有因为他长得太过年轻就小瞧他,没想到这无意的一个举动竟然救了二十多来人的性命。
……
陈政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平阳郡,此地位于武国正中央,无论是占地面积亦或是繁华程度,都远不是镇江郡这种临界地带可比的。
陈政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忽然远处传来一道道粗犷的声音。
“让开!让开!要是耽搁了官兵大人们赶赴前线,我砍了你们脑袋!”
陈政无需运转法眼,便看到是十几名身穿衙役制服的男子,在驱赶着大道两侧的百姓。其中有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太爷,在人群拥挤慌乱的情况下摔倒在了大道中央。
一名衙役见地上躺着个人,怒道:“死老头子,还想碰瓷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那名衙役撸起袖子就准备要给这老头长长记性,让他明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骗的。
就在那名衙役要打倒老太爷之时,陈政连忙向前欲要拦住对方,一道身影却比他快上许多。
那是一名身穿黑色玄甲的中年男子,他一把抓住衙役的手臂,冷声道:“腐吏,怪不得如今武国民心如此涣散,恐怕也少不了你们这群畜生在搞事。”
说完,那玄甲男子一脚将其踹飞数丈之外。闻讯而来的几名衙役一看此人,连忙拱手道:“见……见过北大人。”
北承前无视众人,将老太爷扶起,语气变得柔和道:“老人家您还好吧?”
陈政看到,就在那玄甲男子碰到老太爷的时候,一股无形的法力注入了他的身体,下一刻,那原本被扭伤、折了半腰的身躯顿时恢复原位,连纠缠了他多年的隐疾也一并消失。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老太爷连连磕头以表谢意,却被北承前阻止:“您不必谢我,是官府对不起您在先。”
在送走老太爷后,身后传来玄甲的摩挲声,好似千军万马奔涌而出,踏碎王庭。
陈政看到,那正是无数名从大道中齐步走来的身穿玄甲的士兵朝此处踏步而来,声势浩大犹如金戈铁马,顿时让陈政的法力出现了溃散的迹象。
这群士兵大部分都是最普通的士兵,没有任何法力,但胜在他们人多,且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即便是修道之人也要退避三舍。
最前方还有几道骑着铁骑的将领,从他们的身上,陈政感受到了法力的波动,看来是修行之人。
“大将军!”几位将领对着北承前拱手道。
而后一匹神骏无匹的战马径直走到北承前面前,北承前翻身上马,目光朝某个角落看去。
陈政眉心一凝,对方的眼神分明是朝自己看来的,自己可什么都没干啊!可别又一脚踹过来,陈政表示他可打不过。
北承前收起目光,对着身后的军队道:“继续前行!”
“是。”
……
大概过了一刻钟,军队的影子才缓缓消失。陈政约莫估计了一番,这最起码得有三十万的军队。
好家伙,那个黑色玄甲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调动三十万军队,这让陈政也有些羡慕对方的身份。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哪个男人没有自己的将军梦?不过羡慕了片刻,陈政回过神来,轻点下颌道:“看他们的方向是往南边走去的,而武国南边与齐国相邻……”
“该不会这武国与齐国发生了什么不可调解的矛盾,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程度了?”
“不好,韩月瑶先前就说要找镇守边关的一个将军,她该不会也在其中吧?
一旦两国刀兵相向,战火蔓延,那周围的村落必遭迫害,而陈家村最为靠近武国边界,肯定第一个遭殃,到时候必将是生灵涂炭。”
陈政走进一家茶楼,粗瓷碗的碰撞声扑面而来。
他拣了张临窗的八仙桌坐下,要了碗寡淡的雨前茶。
看似在简单品茶,实则耳目一直在听着众人的交谈,他打算从这些客人的谈话中打探到武国与邻国齐国究竟发生了什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