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雅致的包厢里,菜已上齐。沈知遥刚落座,职业敏感就让她察觉到角落有不易察觉的反光——是微型摄像头。她眉头微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哥哥。
沈知瀚却连眼皮都没抬,专注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语气平淡:“随他们拍。” 那份沉稳,仿佛早已习惯这种无处不在的窥探。
傅景琛倒是笑得春风和煦,自然地夹了一筷子清蒸鱼放到沈知遥碗里:“知遥,我们可是真的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沈知瀚闻言,头也不抬地呛了一句:“想见随时可以见,用得着这么感慨?”
傅景琛立刻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捂着心口:“别拿我开玩笑啊,知瀚。我心里可只有你一个,” 他转向沈知遥,眨眨眼,“待会儿知遥该误会我对她有什么坏心思了。”
“你一个老男人,” 沈知瀚终于掀起眼皮,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一天到晚的还想吃嫩草?”
沈知遥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忍不住笑出声,玩心大起:“没开玩笑,哥,景琛哥,我都有点磕你俩了,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开怀,心里却明镜似的。傅景琛这副总是带笑的模样,底下藏着的可是能搅动风云的手腕,是个名副其实的笑面狐狸。这些年来,她娱乐公司里那些台面下最棘手、最阴暗的麻烦,明面上有哥哥坐镇,暗地里却没少靠这位景琛哥运筹帷幄,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才让她这艘船行得如此稳当。
想到此处,沈知遥收敛了玩笑,郑重地举起面前的茶杯:“景琛哥,说真的,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了。以后……多多见面。”
傅景琛看着她眼中真诚的感激,脸上的玩笑神色也淡去几分,举起杯与她轻轻一碰,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可靠:“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顿了顿,又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点戏谑的笑,“真要谢我,下次拳台上手下留情,别总盯着我这张帅脸打就行!”
沈知遥被他逗笑,三人继续用餐,气氛融洽。
傅景琛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刚才摄像头隐藏的角落,唇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看来明天难免要上头条了。”
沈知遥浑不在意地喝了口汤,语气带着几分习以为常的慵懒:“上的还不够多吗?随他们写去。”
沈知瀚放下筷子,看向傅景琛,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刚还说心里只有我,现在又害怕跟我一起上头条了?”
傅景琛闻言,立刻转向沈知瀚,脸上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话却是对着兄妹俩说的:“跟你上头条我当然求之不得,但和知遥嘛……”他顿了顿,视线再次投向远处那个匆忙收起设备离开的狗仔,眼神瞬间冷了几分,虽然笑意未减,却无端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不太合适吧?免得有些不长眼的乱写,平白给我们知遥添麻烦。”
那狗仔显然被他最后那一眼看得心惊胆战,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知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苍蝇,真是一时一刻都不消停。”他拿起外套站起身,“赶紧吃,吃完走了,烦。”
沈知遥看着哥哥略显烦躁的样子,又瞥了一眼身旁依旧笑得像个狐狸却已然无声无息解决掉潜在麻烦的傅景琛,心里觉得既好笑又踏实。她加快速度,解决了碗里最后一点食物:“走吧,回家清静。”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道,沈知遥立刻开口:“哥,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我回公司。可不敢再跟你们二位一起走了,待会儿指不定被编排成什么三角关系呢。”
沈知瀚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点故意的成分:“行,那你回公司躲清静。我跟你景琛哥就牺牲一下,等着被媒体好好编排编排吧。”
副驾上的傅景琛立刻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呕……沈知瀚你够了啊,我真是要被你说吐了。谁要跟你一起被好好编排。”
沈知瀚面不改色,精准反击:“是你先说的心里只有我。”
沈知遥看着前面两个斗嘴的男人,忍不住扶额:“我的天……你俩在部队的时候也这么幼稚吗?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傅景琛立刻转过头,试图维护自己成熟稳重的形象:“哎,知遥,这话可得说清楚。是你哥哥比较幼稚,我比他大,稳重的要命好吧?”
沈知瀚轻嗤一声,显然对这番说辞不屑一顾,但嘴角却浅浅弯了一下。
车子在路口停下,沈知遥笑着摇头下车,关门前还不忘补一刀:“行行行,景琛哥最稳重了!你俩好好的啊,头条见!”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沈知遥带着笑意的调侃。车内只剩下两个男人,和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幼稚的斗嘴,不过是他们之间最寻常的相处方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