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给杳杳做完检查，推了推眼镜，叮嘱着：“膝盖的伤需要二次手术，这段时间必须静养，不能受力。”
接着，秦霁看到坐在病床上的人像个三好学生似的，对着医生微微点头，语气认真的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医生离开后，病房瞬间安静下来，她刻意躲避男人的目光，微微垂首，徐宝贝关切的询问：“妈咪，你是不是很疼？”
杳杳摇了摇头，摸了一下他的小脸，才发现他身上穿的衣服没见过，是谁买的不言而喻。
秦霁瞧她眼神闪来闪去，就是不敢看自己，刚想开口，病房门响了起来，他起身走到门外，接过秦铭送来的午餐，精致的餐盒摆在茶几上，香气四溢。
杳杳坐在床上，这顿她只能喝粥，机械的用着勺子往嘴里送，完全没胃口，尤其是当她抬头，看到对面一大一小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时，更是头皮发麻。
看她吃个饭像吞毒药似的，秦霁给儿子夹了块红烧肉后，忽然放下筷子，走到她身边，随口说道：“等你腿好了，我们就去领证。”
“......???”
杳杳差点咬到舌头，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手忙脚乱的比划。
徐宝贝咽下红烧肉，翻译着：“什么证？”
秦霁回头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讨论天气般，语气平静：“结婚证，还是你懒得去？我让人上门办理也行。”
“咳咳咳！！！”杳杳被口水呛到，整张脸涨的通红。
“我知道你很高兴，但不至于。”他好心的帮她拍了拍后背，嘴角微扬。
她咳的更厉害了，眼泪都飙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气，瞪圆了眼睛比划。
徐宝贝立刻放下筷子，继续一板一眼的翻译：“你疯了吗？我们为什么要领证？”
“......”
秦霁突然觉得儿子在这里有点碍眼了，让他亲眼目睹自己被他妈咪拒绝，但现在赶他出去又不行，他不懂手语，还是用手机打字？算了，那样面对面也像网友聊天一样，费劲。
他劝说着：“咱俩符合领证的条件。”
杳杳：【比如？】
这个从她疑惑的表情中看懂了，他淡定的说：“男未婚，女未嫁，还有个娃。”
......
这话糙理不糙，但父亲去世前，杳杳亲眼看着父母凑合的婚姻，不希望自己也会走他们的老路，继续抬手比划。
一个稚嫩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像个无情的翻译机器：“可是我们没有感情基础。”
秦霁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俯身逼近，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他要干嘛？杳杳慌了，往后靠，抵在床头，退无可退。
两人呼吸交错，近在咫尺。
“徐杳杳”他低声呼唤，嗓音低沉：“我喜欢你。”
轰！
杳杳整个人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耳朵像能滴出血来。
秦霁一寸寸欣赏着她的反应，从瞪大的杏眼到微微张开的唇，心里暗笑：真他妈纯。
他故意重复一遍，“我喜欢你，这算有感情基础吗？”
她慌乱的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肩膀往外推，然后比划了一下，比划完才后知后觉，儿子还在旁边呢，当着儿子的面跟他谈论这个......
果然，徐宝贝拿起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认真翻译：“可是我不喜欢你。”
杳杳羞耻的想钻地缝，整个人都在冒烟。
男人挑眉：“所以你是想让我先追求你，然后咱们再结婚？”
他从哪个角度理解出这个意思的？杳杳疯狂摆手，但秦霁却觉得她是不好意思，爽快的说：“行。”
虽然以前基本都是别人追他，但也不是没经验，追女人嘛，还不是信手拈来？尤其眼前这女人还纯的要命。
杳杳见他真打算当回事儿，立刻让儿子跟他解释，说她不是这个意思。
坐在沙发上的男孩眼里划过狡黠的光，微微一笑，对着秦霁说：“妈咪说她拭目以待。”
？？？
他在说什么？？？
杳杳崩溃了，她的手机不在，没法打字，对着秦霁比划了一个手机的手势，然后听到他说：“想要新手机是吧？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过来，还想要什么？房子车子票子？还是你喜欢珠宝？”
“……”
自认为是穷鬼的杳杳心动了两秒，但也仅限于心动，用自己的一辈子来换，那还是算了。
见儿子罢工，不肯帮她翻译，正坐在沙发上支着小脑袋看戏。她瞪了他一眼，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肩膀垮下来，靠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秦霁眼里闪烁着笑意，其实从她表情里，大概能读懂她的意思，刚才是故意逗她的，看到她的反应就觉得好笑，像小时候他养的那条小白狗，喜欢对着他疯狂作揖，恨不得能开口说话。
还想继续逗她时，局里给他来电了，孙雷孙虎兄弟俩死了，碎尸案到收尾阶段，得回去一趟。
离开之前，叮嘱着让她别想着离开，在这儿乖乖等他回来。
杳杳因为刚才的事，心里憋屈着，没搭理他。
男人语气危险的喊了一声：“徐杳杳？”
“无视长辈的话，这么没礼貌？”
……
刚才他明明还在问她要不要去扯证，现在就端起长辈架子来教育她？
男人大有一副不理他，他就不走的架势，杳杳无奈的点了下头。
门合上后，对着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心虚的小人儿勾了勾手。
徐宝贝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磨磨蹭蹭到她跟前：“妈咪，可不可以打轻点儿？”
她用指尖点了一下他的脑门，犹豫了几秒，比划着：【会怪妈咪吗？】
是在问以前骗他爹死了的事情，徐宝贝知道这是为了他好，摇了摇头，小脸放在她的手心里，仰着头看她，眼神中带着孺慕：“妈咪，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这次真的吓到他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妈咪的平安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