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没回来，杳杳半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最后停在了一档搞笑综艺上。
主持人夸张的语调伴随着观众的笑声响起，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当看到嘉宾出糗的片段时，更是笑得肩膀轻颤，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门被推开，秦霁和徐宝贝拎着晚餐走了进来，综艺里正播放着一段脑残对话：
“你知道为什么企鹅的肚子是白色的吗？”
“因为如果它是黑色的，就会被人当成乌鸦。”
秦霁：“……”
徐宝贝则习以为常，小声解释：“妈咪就爱看这种。”
察觉到视线，杳杳抬头，对上秦霁似笑非笑的眼神。
“……”
她瞬间收起笑容，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视，假装刚才那个笑到毫无形象的人不是自己。
秦霁看着她假正经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走过去拿起遥控器，重新打开综艺，然后将晚餐摆在她面前的小桌板上
杳杳盯着那碗粥，叹了口气，怎么还是粥？
“徐杳杳，还挑食儿呢？”
男人突然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想吃什么？”
她连忙摇头，拿起勺子，低头乖乖喝粥。
看着她丧眉耷脸的模样，莫名的，心头一软，安慰着：“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明天准备你喜欢吃的红烧肉。”
杳杳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红烧肉？当看到儿子笑嘻嘻的表情，瞬间明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综艺的声音。杳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电视，当看到又一个笑点时，眉眼弯了弯。
徐宝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捧着平板电脑，专注地玩着数独游戏，小眉头偶尔微微蹙起。
秦霁靠在沙发上，单手支着下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母子俩平时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安静，却莫名温馨。
他突然屈指敲了敲桌面。
“嗒、嗒。”
两人同时抬头看他，他下巴朝儿子手里的平板抬了抬：“你平时就玩这种幼稚游戏？”
幼稚？第一次被人说幼稚，小家伙眼里带着不服，小脸绷紧：“这是高阶数独。”
言下之意，他才六岁，这已经很难了。
男人挑眉，伸手：“换个游戏，比比？”
徐宝贝毫不犹豫：“好。”
秦霁接过平板，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很快调出一个界面，这是一个基于巴什博弈理论的数学游戏。
“规则很简单，一人解一题，限时五分钟，解出来轮到下一个人，解不出来就算输。”
小家伙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认真。
秦霁率先解题，屏幕上跳出一道复杂的数学逻辑题，涉及模运算和递归关系。
他扫了一眼，指尖在平板上轻点，不到一分钟就输入了正确答案。
徐宝贝接过平板，小脸严肃，他的题目稍微简单一些，但依然需要缜密的逻辑推演，男孩咬着下唇，脑子飞快计算，也快速提交答案，然后把平板递过去。
杳杳不知不觉放下了勺子，注意力转移到他们的比赛上。
随着题目难度升级，徐宝贝的速度慢了下来，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秦霁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稚嫩的脸上带着严肃，三分钟后，看到他输入正确答案，嘴角微微勾起。
接过平板，扫了一眼新题目，眉梢微挑，这是一道需要构建博弈树的难题，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在规定时间内快速解了出来，
见他解的这么快，徐宝贝有些惊讶，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轮到下一道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秦霁忽然开口：“需要提示吗？”
“不要。”小家伙头也不抬，突然灵光一现，手指飞快地输入答案，当屏幕上显示答案正确四个字，他如释重负，小脸因为兴奋而泛红，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杳杳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不知不觉攥紧了被角，这一刻，她明白了，有些东西是她这个母亲也给不了儿子，只有父亲才能给的。
秦霁解完一题，将平板递还给儿子，抬眸时，恰好捕捉到杳杳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粥喝完了？”他问。
杳杳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挑食儿到这地步？幸好儿子没学你。”
杳杳抿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服，她哪里挑食了？
还不服？
男人起身，走到她面前，直接拿起她的碗检查，粥几乎没动两口，米粒沉在碗底，已经有些凉了。
他轻嗤一声，转身走向门口，秦铭送程箫回家了，对守在外面的其他人说：“去重新买份晚餐。”
顿了顿，又补充，“记得要红烧肉。”
杳杳耳朵一动，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又很快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
很快，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送了进来，酱汁浓郁，肥瘦相间，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秦霁打开食盒，看到她的视线不自觉地黏在食盒上，像只看到肉骨头的小狗，只觉得好笑，把食盒推到她面前。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送入口中，肉质酥烂，入口即化，酱香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好吃！
看到她眉眼舒展的模样，秦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挑了几块瘦肉放进她碗里：“只能吃这些。”
然后，在她不满的目光中，直接将整盘红烧肉端走，放到了徐宝贝面前：“吃吧，以后不许像你妈咪一样挑食。”
徐宝贝眨了眨眼，突然小声嘀咕：“可明明你最挑食……”
秦霁：“……”
小家伙抬起头，一脸无辜地揭短：“刚才在外面吃饭，你说人家食材不新鲜，不是刚空运来的，还嫌火候太过，让人家重新煮。”
病房里瞬间安静。
杳杳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
男人眯眼看向儿子：“徐琰。”
徐宝贝立刻低头，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杳杳笑得更欢了，眉眼弯成月牙，连膝盖的疼痛都仿佛减轻了几分。
看着母子俩如出一辙的狡黠表情，他最终也只是轻哼一声，坐回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