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海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一个衣着简朴的老夫人在厨房里应了一声，韩青大儒带着他们进了旁边一间屋子，哪怕简陋，也依然放了一个书架，一张书桌。
“坐吧。”韩青大儒没有事情做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比较随和的，“这张收生帖是哪里来的？”
慕江海他们看向慕云娇。
慕云娇道：“故人相赠。”
“故人呐……”韩青大儒呢喃了一句，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你们这张收生帖想让我收谁？”
慕江海发现这话是对慕云娇说的，便没开口了。
慕云娇指了指慕云荣：“这是我大哥，安定伯府长房长子，今年十九岁，去年考中的秀才，名次中位。”
韩青大儒看了看慕云荣，五官端正，眼神清正，但是天资一般。
“十九岁才考中秀才，我就没收过这么笨的弟子。”韩青大儒嫌弃地说了一句，不过到底是没有说不收的话。
他们有收生帖，他就必须要收。
“人我收下，但是你们也知道，如果人品不好，我也是会逐出师门的。收生帖只管收弟子这一关，管不了后面。”
“我们知道。不过我大哥的人品，我们都知道，您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慕云娇应道。
“哼哼。”韩青大儒将收生帖放下，又拿起引荐帖，也不问哪里来的了，直接问这个帖子给谁用。
慕云娇让吴玉书往前站了一点：“他叫吴玉书，十二岁的时候就通过了童生考试，但是因为家里阻止，没有参加当年的秀才考试。后面三年他一天学堂都没有去过，大半月前与家族断绝关系，复习了十来日就参加了今年的院试，中了秀才。”
“与家族断绝关系？”
“是。”
“人品不行？”
“不是，在家族里活不下去了。”慕云娇顿了顿，补充道：“他爹是吴霄，他娘是原镇国公府苏大姑娘。”
韩青大儒瞬间懂了。
“行吧，既然不是人品问题，那就给他一个考核的机会。你们都出去吧。”
于是一行人便出去等着了，然后看到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妇人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拎着一个水壶。
慕云荣立即跑过去要接她的水壶。
老妇人也乐呵呵地把水壶给他，自己回去拿茶杯茶叶。
慕云松机灵地去帮忙了。不知道他怎么就入了老妇人的眼，等后面离开的时候，还让他后面空了也可以过来转转。
这可把他惊喜地不行。
后面韩青大儒知道他就是那个写白话文话本子的松隐先生，也没瞧不起他，还给他指点了一些东西。
当然，收弟子是不可能的。反正指点两句也不费精力。他就当哄老婆子开心了。
谁让他……和早夭的儿子那么像呢。
等待的时间不算漫长，慕云娇和老夫人他们才喝完第一泡茶，两人就从书房出来了。
“这两个弟子我收了，教导就从今天开始吧。没有考上进士之前，他们俩都得留在这里。”韩青大儒说。
说完，他还看了慕云荣一眼。
小的这个不需要操心，大的这个啊……不知道自己要白多少头发。
幸好幸好，这是最后一张收生帖了。
要不然他估计可能会晚节不保。
慕江海他们却很开心，他这么说，至少说明慕云荣考中进士是没问题的。
“他们的东西你们让人拿过来就是了。这个小家伙……你哥已经跟我说了，你就去齐宇的私塾上学吧。”
齐宇的私塾就是离这里不远的那个私塾，可以寄宿，离得不远，吴玉书去看他也方便。
于是，连吴玉竹也一起被留下了。
慕云娇会将他们的东西一起送过来。
临走前，慕云娇将一罐药膏给了韩夫人：“夫人，这是我自己配置的膏药，对老寒腿那些有些效果。现在虽然天气已暖，但是这个也可以用的。而且从现在开始用，冬天的时候，会比较好过一些。”
“那真谢谢你了。正好这两日要下雨了，我和老头子的膝盖都有些不舒服呢！”韩青夫人笑着应道。
这个小姑娘，她也喜欢。
“这个药膏存放不了多久，所以我只做了一罐，等后面了，我会再做了让人送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想到老头子的那腿，她还是没有拒绝：“这个药膏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这些也用不了多少钱，你们是大哥的师父师母，自然就是我们的长辈。我们给长辈送点东西，还能收钱？说出去都要被人家口诛笔伐了。”
“哼哼，你的嘴皮子比你大哥倒是要利索得多。”韩青大儒在一旁说了一句，“既然她都说是后辈给的孝敬，收着就是了。”
老头子都这么说，韩夫人也就收下了，送了她一罐自己去年年底腌制的酸菜。
“这个是我们老家那边的腌制方法，和京城这边的不同。”
“谢谢夫人。”
慕云娇他们告别韩青大儒他们，上了马车回去了。
来的时候六个人，回去的时候就三个人了。不过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慕江海。
慕江海现在看慕云娇，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以前那个让慕家在整个京城丢脸的孩子，他都快要完全忘记是什么样的了。
“娇娇啊，你上次说的那个我们已经实验了好几批，准备交出去了。”
“想好怎么交了吗？”
“我和端王爷说好了，请他交上去。”
慕云娇点点头：“大伯你们想好了就成。”
马车从小道拐上大道后不久，他们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慕云娇她们撩起窗帘，便看到凑过来的王莽。
“慕四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慕云娇看向停在路边的马车，秦钰竟然没有拉开窗帘。
她有些疑惑，秦钰怎么会到这里来找自己？
他既然会在这里等自己，那自然知道自己到这里来做什么，会带着什么人。
以前，他从来不会随意在慕家人面前出现。
自己最近一直避着他，他应该也是感觉到了。但是他不是一个会冲动的人，他这样做，必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