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尴尬得几乎要低下头去。
而宁万则赶紧接过话头,试图缓和气氛:
“李总官,我们以后一定会更加积极配合您的工作。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
李方清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把本子合上,放在一旁,目光在两人脸上一一扫过。
这一刻,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李方清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大厅,一挥手,朗声说道:
“进来吧,我们好好商议一下王城的治安事宜。”
孙耀海紧跟其后,进入大厅后,他压低声音,焦急地询问:
“大人,我的妻子和妻弟呢?
他们在哪儿?”
李方清不紧不慢地走回到自己的主位上,稳稳坐下,却并不急着回答孙耀海的问题。
孙耀海和宁万只得规规矩矩地站在座位一旁,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孙耀海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他不时地偷瞄李方清,却见对方始终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终于,李方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
他微微颔首,语气淡然地说道:
“坐吧。”
孙耀海和宁万如释重负,连忙躬身道谢。
小心翼翼地在座位上坐下,脊背依然挺得笔直,保持着对李方清的敬畏。
李方清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扶手上,目光如炬,直视孙耀海。
他慢悠悠地开了口:
“孙大人,令弟嫖娼可不止一次两次,这次被抓现行也就罢了,还出手打伤了我们治安的兵卒。
这事情可大可小,可不是简单的赔些钱就能了事的。”
孙耀海一听,瞬间像是被蜂蜇,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脸胀得通红。
他双手用力地挥了挥,急切地说道:
“李大人!
这实在是我家教不严,我一定严惩不贷,该罚的银子我绝不含糊!
请您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李方清见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孙耀海先坐下。
他翘起二郎腿,微微一笑,可那笑容里却透着一股子的不可一世:
“孙大人先别急,这事儿我还没说完呢。
除了令弟,令妻也有些事……”
李方清稍作犹豫,脸上掠过一丝为难。
“她也有几桩不大不小的罪状,虽说不至于性命攸关,可要是闹大了,也够你头疼的。
这女人家的事儿,还是得多加看管才是。”
孙耀海一听,立马乖巧得像只被驯服的小鸟,坐得端端正正,不住地点头哈腰。
他诚惶诚恐地说道:
“李大人说得极是,这都是我管教不严惹下的祸。
我定会严加管束,绝不会再让类似的事发生。
还请您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多包涵!”
李方清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孙大人,他们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否则,恐怕很难平息众怒。”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已经将一切掌控在手。
孙耀海听闻此言,眼神左闪右闪,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突然,他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地契。
眼神中闪过一丝谄媚,然后悄悄地靠近李方清,仿佛在生怕旁人听见一般,低声说道:
“李大人,这是我们孙家在城外的一片庄园,占地三百亩,算是给您一个交代,您看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而隐秘,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的光芒。
李方清随手将地契塞进口袋,像是收下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
他抬眼,目光在孙耀海和宁万脸上扫过,语气轻描淡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大人,令弟和令妻的事,你得给我说清楚。
不然,这事儿闹到陛下面前,谁也担待不起。”
孙耀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紧咬嘴唇,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拼命点头,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小孩。
李方清微微一笑,似乎对孙耀海的反应颇为满意。
他转向宁万,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宁大人,你那边的情况我暂时没有太多意见。
不过,也得把管理加强起来,莫要让我失望。”
宁万松了口气,连忙应声道:
“是,李大人,我一定加强管理,绝不让您失望。”
李方清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随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明天开始,我要对东西北三城的治安兵卒进行整顿。
你们要把所有的兵卒都带到校场,该训练的训练,该选拔的选拔。
我要确保每一名兵卒都能忠于职守,为王城的治安贡献力量。”
孙耀海和宁万,还有郑寒山都站起身,齐声恭敬地回应道:
“保证按时将人带到!”
李方清点了点头,似乎对他们的回答感到满意。
他转身,目光扫过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决绝:
“既然有人不想干,那就不要干了。明天校场见。”
说罢,他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孙耀海的弟弟孙耀阳、妻子高云鹤和妻弟高凯旋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满脸的惊慌失措。
他们一眼看到孙耀海,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飞快地奔到他面前,死死地抱住他,泣不成声。
孙耀海赶忙安慰他们,轻拍着他们的背,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他逐一询问他们是否受到了伤害,高云鹤抽泣着摇头,说:
“我们没事,只是太害怕了。
他们把我们关在一间黑漆漆的房子里,还不让我们出来。”
孙耀阳和高凯旋也点头,表示自己虽然受了些惊吓,但身体并无大碍。
孙耀海真正害怕的,并不是自己的家人在李方清这里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
而是他生怕李方清将他妻子圈养男童的事情捅出去。
毕竟这件事的背后不只有自己孙家和妻子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