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觅普两个见过面。
娇杏和封氏来问香菱。
香菱才知道,原来这是给自己相亲呀。
心里欢喜,口上又不好说出来。
香菱红着脸,向封氏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婚事,全凭父母做主。”
封氏听了有戏,这是相中了!
娇杏和封氏相视一笑。
各自去找老公。
那边雨村也问觅普,对香菱印象如何?
贾觅普也才知道,原来这是相亲。
觅普心里狂喜,向雨村深深一拜。
说道:“儿子婚事,全凭父亲做主。”
雨村抚须大笑,知儿莫如父。
香菱这等美人。
儿子哪有不入眼的道理!
只是香菱那里,未得消息。
等着娇杏来了。
雨村看娇杏神态。
估摸香菱也相中觅普了。
果然娇杏拍手笑道:“成了!”
雨村听了,寻思既然两相中意。
便定了在姑苏安家吧!
向娇杏和觅普两个,说了安家打算。
娇杏听了雨村打算。
喜得眉眼全开,姑苏乃自个家乡。
去胡州哪里有家乡自在。
觅普中了秀才,还要再考科举。
科举之后为官,官落哪里,由不得自个。
只要香菱跟着自个。
无所谓安家在何处。
只是两娃有了亲事。
不好都在封肃家寄居。
雨村去姑苏府递了拜帖。
府衙知晓是京城辞官之雅士。
自是十分地巴结。
直接请雨村一家,住到府衙后院。
雨村寻思,要在姑苏买地建宅置产。
住到府衙,办事自然会更方便些。
雨村也不再客气,搬进府衙后院。
和士隐商议,打算在姑苏阊门那里,士隐的旧地建宅。
士隐听了大喜。
寻思雨村真是好兄弟。
知那是我祖宅,一把火烧光。
我便如无根浮萍,无处差落了。
若是到故地建宅,便算是安根了!
雨村和士隐来到阊门。
意外见到葫芦庙还在。
比起旧时,还气派起来。
雨村记得门子说过,葫芦庙烧了。
他无处安生,才到官衙做了门子。
雨村奇道:“这是啥时建的?”
士隐见了葫芦庙,也甚是奇怪。
记得这地方,自从一把火都烧得干净。
后也来过,真是满目荒凉。
咋地孤零零的又建了这庙。
士隐向雨村说道:“这个真不知道,烧掉的那二三年,我来瞧过,一片苍凉!”
雨村笑道:“进去瞧瞧,方得明白。”
两人进去,见那方丈正是门子。
说起这门子,也是修行之人。
只是当初葫芦庙没了,自个也无处可去,入了红尘。
修行之人,看透人性。
在各个衙门出谋划策。
得了许多好处,也知晓太多私密之事。
当官的用他几次,便不敢再用。
给了守口银子,便打发了。
门子在衙门里走了十来年。
得了不少银子!
寻思这些银子,藏着太多秘密。
若还混迹官场,必不得善终。
所以带着银子,回了姑苏。
重建葫芦庙,自个当了主持,继续修行。
那些想算计他命的官员。
打听他入了佛门,便释怀了!
门子见到雨村、士隐,又惊又喜。
惊的是雨村当初听他之言,糊涂断案。
让英莲随薛家那呆霸王去了。
未曾追还英莲,送于士隐。
算是坑了士隐!
而今二人,竟然执手而来,瞧着甚是亲密。
难道另有变故!
门子迎二人至小室,分宾主坐下。
吩咐小沙弥煮茶。
三人聊起过往,竟有旧友重聚的喜悦。
门子知道雨村、士隐,两个做了亲家。
又听雨村说,要在姑苏安家。
门子便向二人极力建议。
在这葫芦庙旁,建起旧时宅院。
门子说道,我们一处住着,往事便如一梦,只有余生惬意了。
听说雨村、士隐两个,也有此意。
门子大喜,便帮着谋划起来。
雨村打算连着建两处。
一处由自己住,一处给士隐住。
士隐怀念故址,便在原址按原样建了。
雨村的宅子挨着士隐,中间只隔了院墙。
为了方便走动,院墙中间,又留了道门。
不到两月,宅子建好。
两家都住了进来。
雨村无事,来找士隐。
士隐携着雨村,在院子里坐下。
小丫头端来茶水。
雨村环视院子。
心里感慨万丈,从此处出去。
又回到此处,真的恍如一梦!
古人说得好!
人人头顶三尺处,皆有神明记功过!
自己当初,只是个穷儒。
得士隐爱惜,赠衣赠银。
士隐算是他的恩人。
偏一日得了官,审了英莲一案。
明明知道英莲,乃士隐夫妇性命一般。
听了门子之言。
为着讨好贾家王家,以求再升官职。
放过薛蟠,让他掳了英莲而去。
自己娶了娇杏,亦不敢告诉封氏真相。
怕门子泄了机密,又打发了门子。
结果天道报应来了!
娇杏偏就遇着了香菱。
香菱和觅普结缘。
姑苏安家,又找了这故地。
偏这门子也回来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
曾经我倚士隐。
而今士隐倚我。
还好还好,我一念私结了儿女姻缘。
又一念善意,建了两处宅院。
而今我与士隐,都各得其所!
香菱嫁入我家。
为我家开枝散叶。
我给士隐一个安逸晚年。
雨村接过士隐泡好的茶,轻抿一口。
向士隐笑道:“兄修道出红尘,历个死劫。弟不才,竟也悟了个道,兄和弟在这红尘里,亦有天道可修!”
士隐道:“愿闻其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