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想到季欣意是站在江听芙这一边的。
场面霎时静的可怕。
季副总不是天天骂江听芙吗？
现在居然在为江听芙说话？
季言锡脸上勾着温和的笑，笑意不达眼底：“嗯，看见了，还真是委屈我家小妹和江小姐了。”
“就是～”季欣意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江听芙眼角抽了抽，撇开视线。
看惯了哨子精，乍然看见季欣意撒娇突然一身鸡皮疙瘩。
眼见事态不可控，田浩第一个开口：“小季总，这些年我在季氏勤勤恳恳，您都是知道的，我知道我违反了公司规定，但办公室恋情只要有一个人离职就行了，小季总，孟书可以离职。”
孟书看着他不可置信：“浩哥你说什么？”
田浩安抚她：“小孟，你只是个普通职员，进季氏也才两年，你还可以再找工作，这样对你我都好。”
孟书有些失措：“我辞职经济来源就断了呀，我每个月房租都……”
田浩：“小孟，我留下来，我还有收入，在你找到工作之前，我给你一部分作为生活支出，好吗？”
孟书一愣一愣的。
像是已经接受自己要被辞退的后果。
季欣意冷笑一声，无情揭穿：“我记得田副组长当初就因为不肯给前妻分割婚内财产闹过吧？抠抠搜搜的，孟书你也信？”
一语惊醒梦中人。
孟书猛地抬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我不信，我不信你……”
田浩慌了神：“小孟，你信我，你跟我前妻不一样……”
男人经典话术。
江听芙没忍住。
噗嗤一声笑出来。
季欣意幽幽瞪她，季言锡也朝她看过来。
江听芙深吸一口气：“……”
憋笑真难。
季欣意看烦了，邦邦敲了两下桌子：“要吵全部滚出去吵，田浩，我说了只辞退一个吗？”
田浩：“季副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季欣意倨傲抬脚上前，还没靠近，江听芙拽了她一把：“他有口臭，你别靠那么近。”
“……”
季欣意默默退了两步，对着田浩道：“你借着职务，没少给孟书行便，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你凭什么认为你这样的人还能继续留在我手底下做事？”
田浩面死如灰：“不，季副总，不是这样的……”
季欣意：“闭嘴，我什么都不想听。”
资历老又怎么样？
再老这也是她季家的公司。
她最烦的就是田浩这种老拿着资历说话的人了。
混那么多年还是个组长，也不想想原因。
一个个的，看着就烦。
正好全从她手下清掉。
季言锡就是季欣意特地叫来处理这些事的。
毕竟一下辞退好几个员工，要是经她一个人的手，难免会被董事会的老秃头说三道四。
叫她哥哥来就好办了。
季家两兄弟向来宠妹妹，季欣意开了口，季言锡是肯定不会让田浩待下去的。
在场十四个组员。
连带着田浩在内，一共辞退了六个人。
江听芙看着季言锡一个一个地把人叫去人事部。
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事处理得比她想象的要快。
甚至那几个人都没怎么辩解，仅凭着她刚刚的指控，季家这两兄妹就把人给辞退了。
而且她刚刚发信息问季欣意什么时候结束会议。
季欣意说十分钟。
还真就十分钟就到了。
哪有这么准？
江听芙后知后觉，不确定地望向季欣意：“你是不是开会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地上的文件夹被剩下的组员捡了回去，拥挤的场面也被季言锡遣散了。
季欣意回头，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知道啊，我看监控了。”
江听芙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联想到季欣意跟季言锡说部门里的人难管。
混乱的思绪这才渐渐理清。
她冷下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季欣意：“你利用我。”
不是疑问。
是肯定。
这段时间组员对她做的事季欣意多多少少都看在眼里，可从没制止过，到今天才突然对她说一句……
“……做什么做，是我给你的活吗你就做……”
“哟，”季欣意心情好得不行，“被你看出来啦？”
江听芙板着脸：“很难不看出来，你是怎么笃定我一定会把事情闹大的？”
撒了一通气。
还以为自己是自己高光时刻。
没想到变成了别人的高光。
这个别人还是平时咋咋呼呼的季欣意。
季欣意勾唇笑得有几分精明的狡黠：“小学的时候我见过你跟别人打架，就因为那人掀你裙子，你骑他身上把他揍了一顿。”
所以她知道江听芙可以忍一时。
但以她的性子，迟早会爆发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罢了。
江听芙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只会大呼小叫。”
“切，”季欣意瞥她，“你真以为我进季氏是来当草包的吗？”
江听芙：“……”
不是出去做皮肤管理就是去做美甲美发……
不是草包吗？
见她不出声，季欣意敲了敲桌面：“江听芙，在心里骂我呢？”
江听芙礼貌微笑：“季副总，不敢。”
季欣意：“行了，笑得真假，这次你功不可没，给你涨薪。”
“涨多少？”
“一万。”
“……季副总，下次有这样的事您还叫我。”
“真服了你了，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见钱眼开……”
没两句，两人又吵起嘴来了。
季言锡默默看了会，发现自己插不上话，这才出声打断：“小妹，晚上请江小姐吃个饭吧，算是多谢江小姐帮忙了。”
江听芙好歹曾经在江家也是大小姐。
自从她来了之后，季言锡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
自家小妹有人烦了，不天天去烦他兄弟俩了。
就是苦了江听芙。
怪过意不去的。
季欣意没意见：“行啊，我现在订个餐厅。”
“……”江听芙眨了眨眼，“小季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回家吃吧。”
她跟妈妈说好了晚上吃酸菜鱼的。
季欣意又不高兴了：“江听芙，我发现你这人特不识好歹，你天天都能回家吃，非要今晚吃这一顿吗？”
“……”
江听芙妥协了。
为了升职加薪发奖金妥协的。
一上午的时间在这场闹剧里结束。
江听芙中午是开车回华庭公寓吃午饭的。
饭桌上，她特地说了晚上要和上司去吃饭的事。
温舒还问她是哪个上司。
“就是季欣意。”江听芙夹了一个小排骨进江老爷子碗里。
老爷子不太记得人了，“姓季？是季家的那个小女儿吗？”
“是她。”
老爷子哦了一声，突然笑了：“她都当芙芙上司了？爷爷还记得她小时候哭起来跟吹哨子似的，一哭许家养的两只狗就去追她。”
江听芙差点没喷饭。
还真是哨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