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胖姐她们,姜雪回到客厅,蔡丛龙已经把饭盒摆了出来。
看她坐下后,一个塑料汤勺递了过来,“赶快吃吧,不然凉了。”
姜雪接过汤勺,低下头,默默吃了起来。
蔡丛龙也不说话,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她。
吃好后,姜雪想收拾一下卫生,蔡丛龙抢着做。
把卫生搞好后,他把收拾出来的垃圾拿去放在门外,说道:“我走的时候顺便带走。”
当他放好垃圾进来,再次在姜雪身边坐下,姜雪看了他一眼,说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她怕他在这里待久了,很多人都会误会她和他的关系。
蔡丛龙注视着她,“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想要赶我走啊?”
姜雪辩解,“不是赶你走,我怕你在我这里影响不好。”
“你怕什么,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他盘起大腿,笑吟吟地说:“我渴了,你泡杯茶给我喝吧。”
没办法,姜雪只好拿起茶壶,把老茶叶倒掉,换了一泡新的,泡起来。
泡好后,端了一杯到他面前,随后姜雪拿起小说来看,不再理会他。
蔡丛龙喝了茶,跟姜雪说话,姜雪也不理他,只顾埋头在书里。
他把她手上的书抢掉,“你能不能陪我聊聊?”
小说被抢过去,姜雪也不生气,看着他说:“你想和我聊什么?”
蔡丛龙想了想,问道:“雪,你既然和你老公的感情不好,为什么不离?”
姜雪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沉默了一会儿,叹一口气,回应说:“我不是没想过离婚,而是不能离。”
“他不答应离是吗?”
“他答不答应先别说,是我不能离。”
“为什么不能离?”蔡丛龙不解。
姜雪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作为男人,是不了解女人的苦,尤其是我们那里的女人。离婚后我就成了二婚的女人,对我、对娘家都有很大的影响,而且我离婚了也没地方可去。”
蔡丛龙微微皱起眉头,“你离婚了不能回娘家吗?”
姜雪摇摇头,“我娘家就三间屋,父母一间,哥哥嫂子一间,剩下一间是客厅,我回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说,我哥哥嫂子会让我回去长住吗?”
蔡丛龙点点头,他倒是没想这么多,以为离婚了,离开她老公就行。
“我不离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儿子。如果我跟我老公离婚,公公婆婆肯定不会让我带走儿子的。儿子现在是我生活下去最大的动力,如果失去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姜雪说完,两人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蔡丛龙开口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懂。”
“什么问题?”姜雪又给他泡了一杯茶。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把问题说出来:“你怎么会和那个顾少辉在一起?要找也该找个好一点的啊!”
姜雪抬起头,注视着蔡丛龙,嘴角上扬,“顾少辉不好吗?我不觉得,我觉得他挺好的。”
“我是说他有家庭,家里有老婆和孩子,你找个未婚的不好吗?”
姜雪冷冷一笑,“我觉得我没那么好的条件,我一个已婚的人去找一个未婚的,想都不敢想。”
蔡丛龙继续问:“那你是怎么和顾少辉在一起的?”
说到和顾少辉在一起,姜雪羞红了脸,低下头——毕竟她有老公、有孩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怎么说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回答:“我们是一个厂的同事,他追求了我。”
“那你爱他吗?”
“怎么说呢?我没有谈过恋爱,和老公相亲没多久就结婚了。结婚后,我没在他(指老公)身上得到过爱。顾少辉的出现填补了我情感上的空虚,但要说对他有多爱,倒也没有。毕竟我们是两个各自有家庭的人。”
蔡丛龙抓住姜雪的双手,眼神炙热地说:“我真的喜欢你,如果你能和我好,你离婚后,我娶你。”
“你又来了。”
姜雪这次没有生气,只是把手抽了出来,看了蔡丛龙一眼,淡淡一笑,说道:“以后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我们做朋友比做情侣好。”
“为什么?”蔡丛龙猛地站起来,脸色很难看,不解地盯着姜雪,“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我哪点比不上顾少辉?”
“你听我说。”
姜雪把他拉坐下,又给他端去一杯茶,笑着对他说:“我没说你比不上顾少辉,你不管从哪方面,比他强的都不是一丁半点。”
他眉头微皱,“那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这么跟你说吧,我和顾少辉都是有家庭的人,又都单独在外面打工,我和他在一起,说白了就是抱团取暖、各取所需。而你呢,是本地人,家里有钱,还未婚,你这么优秀,我怎么能和你在一起?老实告诉你,即使没有顾少辉,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我还是不理解,你和不和我在一起,跟我是本地人、家里有钱、未婚有什么关系?”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第一,我现在和顾少辉已经在一起,如果我舍弃他、选择跟你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我?他们会说我嫌贫爱富。我姜雪虽然穷,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再者,就算没有顾少辉,我也不敢和你在一起——你是本地人,还是个未婚的大男孩,如果我和你好上,你父母二话不说就会找上门来,你说这样我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蔡丛龙低下了头,姜雪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如果姜雪和他好上,他母亲那里确实是一大阻力。
姜雪见他沉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爱情,往往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不。”蔡丛龙开口,一脸毅然决然,“爱情确实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会有别的因素。但我想说,我的爱情只有我说了算,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去努力、去争取。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说到最后,他伸出了手掌。
姜雪没有去握他的手,只是淡淡地说:“你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