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破障丹”的成功,虽带有些许荒诞的跨次元色彩,但其卓越的功效无疑再次证明了霍天渊在丹道上的“点石成金”之能。然而,炼制此丹的主材“净心莲”与“明神草”终究难得,那盒来自异界的薄荷糖更是用一颗少一颗的消耗品,无法作为长久之计。霍天渊在享受了几天众人追捧、灵石主动上门的快感后,便开始琢磨起更可持续的“生财之道”与“惠及同门”之法。
这一日,他例行清理丹房,主要是处理那些堆积如山、形态各异的废丹与炼渣。这些“失败”的产物,虽然在他领悟“毁灭与新生”真谛后,偶尔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残留物,但绝大多数依旧是真正的废弃物,食之无用,弃之…似乎也没什么可惜。
就在他指挥张铁柱将几大桶颜色晦暗、气味不佳的废丹运去指定区域统一处理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其中一颗灰扑扑、表面粗糙的废丹。这颗废丹是他之前尝试炼制一种名为“蕴脉丹”(用于温养经脉,促进灵力运转)的失败品,因火候稍过,导致药力凝固不均,灵性大失,被他判定为毫无价值。
但就在那一瞥之间,他强大的神识习惯性地扫过,却发现这颗废丹的内部结构,虽然杂乱,但其主要药力成分——“温和的木属性滋养之力”与“促进灵力流动的活性因子”——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完全消散,只是被一层因过度灼烧产生的焦化层所包裹、隔绝,使得药力无法有效释放。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若是能想办法去掉这层‘焦壳’,或者以特殊手法激活其中残存的药力……这废丹,是否还能抢救一下?”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兴奋起来。他立刻从废丹桶里捡回了几颗同批次的“蕴脉丹”废丹,带回实验台前。
他首先尝试用微弱的“震灵诀”,试图震碎表面的焦化层。结果力道稍大,整颗废丹便彻底化为齑粉,残存药力也随之溃散。
接着,他尝试用“青木回春术”的柔和灵力缓慢渗透,滋养内部残存药力。效果甚微,那焦化层如同顽固的壁垒,难以突破。
他又试着将废丹浸泡在特制的“解离灵液”中,希望能溶解焦壳。结果焦壳没溶解多少,内部本就脆弱的药力结构反而有被灵液侵蚀的风险。
屡次尝试,效果都不理想。霍天渊眉头紧锁,盯着那颗顽固的废丹,脑中飞速运转。忽然,他想起之前研究“崩天雷”时,曾发现某种性质温和的“潮汐晶粉”在特定频率的灵力波动下,会产生奇妙的“共振剥离”效应,能无损地剥离一些附着物。
“或许……可以试试这个?”
他取来少量“潮汐晶粉”,均匀撒在废丹表面,然后以指尖凝聚出一缕极其细微、频率特定的灵力波动,轻轻点在废丹上。
嗡……
废丹表面发出一阵几不可闻的轻鸣,那层灰暗的焦化层,在“潮汐晶粉”的共振作用下,竟如同干燥的泥壳般,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随后一点点剥落下来!露出了内部颜色稍浅、但仍显暗淡的丹体。
霍天渊小心翼翼地将剥离了焦壳的废丹放入温水中。片刻之后,一股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药力,开始从丹体中缓缓释放出来!
他赶紧找来一只受伤后灵力运转滞涩的低阶灵鼠,将这颗“处理”过的废丹喂了下去。仔细观察之下,发现灵鼠经脉中滞涩的灵力,的确有了一丝微弱的松动迹象,虽然效果远不如正品的“蕴脉丹”,但确确实实是有效的!
“成功了!”霍天渊用力一挥拳,脸上洋溢着发现新大陆的喜悦。
他立刻开始了系统的研究。经过反复试验,他确定了一套低成本、高效率的“废丹再生”流程:首先通过“共振剥离法”去除废丹表面的无效或有害杂质层(如焦壳、丹毒凝结层),然后根据废丹原本的药性,浸泡在特制的、成本极低的“药力激活灵液”中短暂滋养,最后再以低温烘干定型。
经过这番“精加工”的废丹,虽然药效通常只有正品丹药的三到七成不等,且药力不够持久,但其成本……低廉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原材料是原本要丢弃的废丹,辅助材料“潮汐晶粉”和“药力激活灵液”也都是一些常见的基础材料。
霍天渊将这种经过再加工的废丹,命名为“高仿丹”。他首先选择了几种市场需求量大、炼制失败率也较高的低阶丹药作为目标,如“蕴脉丹”、“回气丹”、“辟谷丹”(原味)、“清心丹”等。
他专门改造了几个之前因各种原因报废、但结构尚存的大型丹炉(主要是从炼器堂废料堆淘来的),将其内部刻上简化的“共振剥离”阵法和药液循环系统,建起了一条简陋却高效的“高仿丹”生产线。由张铁柱负责招募几个可靠的外门弟子,进行原料(废丹)收集、初步分拣和流水线操作。
很快,一批批价格仅为正品丹药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但效果却能达到正品三四成甚至一半的“高仿·蕴脉丹”、“高仿·回气丹”等,开始通过张铁柱和之前建立的“风味辟谷丹”销售渠道,流入流云仙宗的低阶弟子市场以及山下的低端修士坊市。
起初,无人注意。毕竟价格如此低廉,大家都以为是某种更劣质的假冒伪劣产品。
直到有几个手头拮据的炼气期弟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购买了“高仿·回气丹”,在与人斗法灵力耗尽后服用,发现竟然真的能恢复两三成灵力,虽然速度慢点,效果差些,但关键时候足以保命或扭转战局!
消息迅速传开。
“听说了吗?霍师兄那里有种‘高仿丹’,效果有正品三四成,价格只要一成!”
“真的假的?那不是比很多劣质丹药还便宜?”
“我试过‘高仿·蕴脉丹’,温养效果是不如正品,但对我等炼气期来说,绝对够用了!”
“这简直是吾等贫寒修士的福音啊!”
低阶弟子们沸腾了!他们或许买不起动辄数十上百灵石的正品丹药,但对于这种价格低廉、效果实在的“高仿丹”,购买起来毫无压力。一时间,霍天渊的“高仿丹”作坊门前排起了长队,销量呈爆炸式增长,甚至一度超过了“风味辟谷丹”的收益。
这股风潮迅速冲击了流云仙宗乃至周边坊市的低阶丹药市场。
原本靠着炼制低阶丹药赚取微薄利润的丹徒、以及一些小的炼丹作坊,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们的正品丹药,在效果并未绝对碾压、价格却高出数倍甚至十倍的“高仿丹”面前,毫无竞争力可言。
“这霍天渊,简直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他那‘高仿丹’分明是歪门邪道,用废丹以次充好!”
“我们要联合起来,向丹鼎阁抗议!”
抗议之声鹊起,矛头直指霍天渊。一场因价格而起的“丹药市场争夺战”,悄然拉开了序幕。
霍天渊对此却早有预料,他一边扩大生产规模,一边对外宣称:“吾此举,乃是为解决废丹堆积、污染环境之困,同时惠及广大低阶同道,使资源得以循环利用,物尽其用,何错之有?况且,‘高仿丹’效果明确,价格公允,童叟无欺,购买自愿,何来以次充好之说?”
他甚至还大度地公开了部分非核心的“废丹再生”原理,表示欢迎有志于此道的同门共同研究,将市场蛋糕做大。
一些有远见的丹师,在最初的愤怒之后,也开始冷静下来,研究霍天渊这套“炼丹经济学”。他们发现,如果能掌握这种技术,不仅能够处理掉令人头疼的废丹,还能开辟一条全新的、面向庞大低端市场的盈利渠道。
于是,有人开始模仿,有人寻求合作,也有人继续抵制。
流云仙宗的低阶丹药市场,因为霍天渊这“高仿丹”的横空出世,彻底打破了原有的格局,进入了一个混乱而充满机遇的新时代。而始作俑者霍天渊,则一边数着源源不断的灵石,一边看着这场因他而起的“价格战”,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丹道,可不只是炉火与药材的学问。这资源配置、市场需求、成本控制……亦是大道之一啊!”他掂量着手中一颗成本几乎为零、却标价五块下品灵石的“高仿·回气丹”,觉得自己似乎又触摸到了丹道的另一个边界。至于引发的争议与风波,他浑不在意,甚至有些乐见其成。毕竟,变革总是伴随着阵痛,而他霍天渊,最擅长的就是在混乱中寻找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