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的晨雾尚未散尽,庞统立于临时搭建的望楼之上,手中羽扇轻摇,目光却紧紧锁着对岸魏军新筑的防御工事。一夜之间,司马懿竟令士兵在渭水南岸筑起三道土墙,墙后弩箭林立,更有数百辆冲车整齐排列,显然是早有防备。
“军师,”身旁的杨仪递上一份军报,语气凝重,“轲比能的羌胡骑兵昨夜袭扰魏军西翼,却中了司马懿的埋伏,损失近三千人,如今已退至陈仓以西,暂时无力再战。”
庞统接过军报,指尖划过“魏军伏兵皆为重甲步兵,配备床弩”的字样,眉头微蹙。他原以为司马懿分兵郭淮后,西线防御会空虚,却没料到对方竟留有后手——看来曹魏在关中的底蕴,远比他预估的深厚。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的魏帝曹叡正召集文武百官议事。御座之上,曹叡将吴蜀联军的战报狠狠拍在案上,沉声道:“陆逊攻樊城,庞统犯关中,吴蜀联盟以为能首尾夹击,朕倒要让他们看看,我大魏的实力!”
太尉贾诩出列,躬身道:“陛下,如今关中司马懿坚守不出,荆州曹仁虽被牵制,但我军在豫州、兖州尚有十万驻军,可速调两万至荆州,再令青州刺史程昱率水师沿渤海入黄河,顺流而上支援关中,断蜀军侧翼!”
曹叡颔首,当即下令:“就依贾太尉之计!令豫州刺史满宠率两万精兵驰援樊城,程昱水师务必在十日内抵达渭水入河口,与司马懿汇合!”
旨意传至关中时,司马懿正站在土墙之上,看着蜀军试探性的渡河进攻被床弩击退。得知洛阳援军将至,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夏侯霸道:“庞统想借吴蜀联盟破我防线,却忘了我大魏疆土万里,兵力雄厚。待程昱水师抵达,我军便可反守为攻,截断蜀军退路!”
蜀军大营内,庞统已收到曹魏调兵的消息。帐内,马谡急道:“军师,青州水师若至,我军侧后方将受威胁,不如暂且撤军,待江东水师进一步牵制魏军后再图北伐?”
“撤军?”庞统摇头,羽扇指向舆图上的陈仓古道,“曹魏兵力虽强,但调动需时日。程昱水师十日才能抵达,这十日便是我们的机会。传我将令,命魏延率五千精兵袭取陈仓,控制古道;再令马岱领剩余轻骑,不断袭扰魏军粮道,拖延程昱水师与司马懿汇合的时间!”
然而,就在蜀军调整部署时,江东大营内却起了分歧。陆逊看着樊城久攻不下,又听闻曹魏援军将至,对副将朱桓道:“蜀汉北伐,我军本是策应,如今损耗已近万,若再死战,恐伤江东元气。不如暂且撤军,待蜀军与魏军主力交战时,再伺机而动。”
朱桓虽有异议,却拗不过陆逊,只得下令水师后撤三十里,暂缓对樊城的进攻。这一消息传至蜀军大营,庞统手中的羽扇猛地一顿——吴蜀联盟本就脆弱,江东此时撤军,无疑是给了曹魏喘息之机。
帐外,渭水依旧东流,可庞统知道,这场北伐的局势已悄然改变。曹魏的强大不仅在于兵力,更在于其深厚的国力与快速的调动能力,而吴蜀联盟的暗隙,或许才是此次北伐最大的变数。他望着远处魏军的土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即便如此,这场仗,也必须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