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换装开花弹——落地即炸,专杀甲板人员。
“轰!轰轰!轰轰轰!”一团团火光随着爆炸声响起。
落在船上,就是弹片伴随着血肉横飞。
落在海里,便是一股水柱冲天而起。
爆炸声此起彼伏,龟甲船甲板上的郑军死士成片倒下。
可这些船实在太“硬”了。铁皮沙袋的船首确实能抵挡小口径炮弹,湿泥船身让火箭难以引燃。
“冲!冲上去!”郑芝龙手持宝创,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咚咚咚!咚咚咚!”战鼓一阵紧似一阵擂响,震得人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
“杀!杀!……”喊杀声响彻云霄。
这是一群海盗,见惯了生死,拿人家钱财,替人家挡灾。
哪怕是必死之地,也必须硬着头皮冲上去。
海面上一瞬间已经漂浮起无数的碎木板、绳索、帆布和大量尸体。
顶着炮火,龟甲船死命的向港口方向冲过来。
虽伤亡惨重,仍有十八艘龟甲船冲破弹雨,逼近到一里之内!
“海蛇艇,出击!”陈镇海挥旗。
三十艘海蛇快艇如离弦之箭,从两翼扑出。它们航速极快,转眼就绕到龟甲船侧后,专攻那些拖着的小火船。
快艇船首的士兵点燃“水雷”——其实是用油桶改装的简易爆炸物,内置火药和铁钉,外裹油布。点燃引信后推入海中,顺流漂向目标。
“砰!砰!砰!”
小火船接二连三被炸沉。桐油泄漏,在海面燃起熊熊大火,反而阻断了龟甲船的退路。
但就在这时,郑家舰队中军突然鼓声大作——四十艘火攻船全速冲出!
郑芝龙用尽力气喊道:“冲!弟兄们!冲!干掉一艘福船,赏银万两!”
风大浪急,喊杀声、战鼓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
这些船都是轻快小船,船身涂满桐油,甲板堆满干柴火药。每船只有三名死士:一人掌舵,两人负责点火后跳海。目标明确:不惜代价,冲撞铁甲舰!
“郑芝龙疯了!”
赵金惊呼道:“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郑家军如此凶悍,如此拼命!
他不知道的是,郑芝龙就是靠这个战术,打败了红毛鬼,确立了东海、南海的霸主地位。
陈镇海面色凝重。火攻船数量太多,且分散突进,火炮难以全部拦截。一旦有船撞上铁甲舰,引燃舱内弹药,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悍的对手。
“传令:所有舰船向港口收缩!福船用侧舷炮拦截,海蛇艇撞击火攻船!鲲鹏号,全速倒车!”
传令兵迅速打出旗语,呜呜的海螺号声也响起了!
正在冲杀的大福船、海蛇快艇开始脱离战场,向港口方向集结。
危急时刻,陈镇海展现出惊人的决断力。收缩阵型虽然放弃外围,但能集中火力;福船侧舷炮多,形成密集弹幕;海蛇艇船小灵活,可直接撞击火攻船——即便同归于尽,也比重伤铁甲舰强。
郑芝龙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楚,心里面一喜,知道自己的战术奏效了!
他宝剑一举,大声喝道:“贼兵已退!全线出击!”
“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声再次响起了,他身后的数十艘大福船鼓起风帆,一字排开,在海面上斜斜地画出斜线,齐齐转向,左侧船舷对准了泉州港口方向。
黑洞洞的炮口扬起,开始了轰击。
“轰轰!轰轰轰!”上百门火炮齐鸣,硝烟弥漫,震耳欲聋。
无数实心弹、链弹呼啸着砸向了沧州水师战船。
“砰砰!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木片横飞,惨叫声不断的响起来。
沧州水师船队还在调整,陈镇海的命令得到了迅速执行。
沧州水师如刺猬般收缩,侧舷炮齐发,在海面织成一道火网。海蛇艇更是不顾生死,直直撞向火攻船。
“轰隆——!!”
一艘海蛇艇撞上火攻船,两船同时爆炸,碎片漫天。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
火帽枪、掌心雷在近战中发挥出巨大的优势。
“砰砰砰!轰轰轰!”枪声、爆炸声中,郑家军士兵一个个倒下,更有火攻船被引燃,腾起一大团火光。
短短一刻钟,三十艘海蛇艇损失过半,但撞沉了二十八艘火攻船。剩余十二艘虽冲破防线,但已势单力薄。
“冲!”一艘火攻船冲破炮火封锁,直直撞向一艘沧州军大福船。
“哐当!”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过后,火攻船船首铁钩深深地剌入了大福船船身。
“哈哈!哈哈哈!”船上的三名死士疯狂大笑,点燃了船上的火油。
一下子,大火腾起几丈高,迅速卷向了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