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不是这样。骷髅兵或许会阻碍 Archer的移动,却绝非决定性因素。
以 Archer的能力,他能利用战场上的一切,洞悉对手的每一步行动——即便面对龙牙兵,他甚至能反过来利用这些士兵,继续闪避 caster的攻击。仅凭这点优势,caster绝不可能在 Saber赶来支援前,彻底解决掉 Archer。
所以,caster一定还有后手。擅长权谋算计的魔女,必然藏着另一张未打出的牌——或许是新的魔术攻击,或许是利用地形的陷阱,又或是某种召唤术。
正因为 Archer看透了这一点,才会紧盯着魔女的一举一动;也正因为我想到了这一层,才终于捕捉到了那道“影子”。
“Archer!”
一道疾驰的黑影。唯有身处战场边缘的我,察觉到了那道毫无气息、正悄悄逼近弓兵的影子。
“——嗯?”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警告,Archer的身体瞬间向侧方滑出。不等看清状况,他便向左倾倒,错开了原本的位置。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后——刚才 Archer脖颈所在的地方,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贯穿了。
避开突袭的 Archer以左脚为轴,顺势旋转,反手握着的剑向身后的敌人刺去。
但这一击还是慢了一瞬,黄金之剑只划破了空气。从背后偷袭的刺客避开了 Archer的反击,后退数步拉开距离。
“你——”
避开突袭后,Archer转身望去,脸上满是困惑。想必此刻的我,也是同样的表情。因为……袭击 Archer的那道影子,既非魔术,也非英灵或使魔,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暗中,那道纤细的身影静立在骷髅军团中。
即便刚刚才偷袭了 Archer,他却连一滴汗都没流,呼吸平稳如初。那毫无感情、连存在感都近乎稀薄的姿态,透着一股如寒冰般的冷漠。
这个男人——穗群原学园的教师,葛木宗一郎,依旧是平日里站在讲台上的模样。他的目光,稍稍投向了我。
“卫宫啊。嗯……难怪远坂会是这样,没想到学生里竟也藏着御主。”
语气冰冷,眼神却绝非人偶所能拥有——这目光清晰地展现着他自己的意志。
他拥有明确的自我意识,知晓御主的存在,还主动现身于战场。尽管这事实令人震惊,但这意味着……
“葛木,你也是御主?到底为什么……”
“我倒是想回答你,但可惜没时间了。有问题就之后再说吧,卫宫。”
葛木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并非身处死地,他打断了我的话。和课堂上被学生提问时一样,这个男人的姿态依旧泰然自若。
……不对劲。虽说他是御主,可我从葛木身上感受不到丝毫魔术师的气息。
他本该只是个教授社会与伦理的老师——却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表现出惊人的适应力。不,何止是适应,他简直是太过“习惯”这里了。
仅凭这一点,我便明白了:他与我们绝非同类。即便抛开圣杯战争与魔术不谈,他也是个能坦然接受死亡,同时毫不抗拒散播死亡的人。
我虽不明白为何非魔术师的葛木会成为御主,但不得不承认,他不是一个行走在阳光下的普通人。
或许是借助了 caster的转移魔术,葛木突然现身战场。他恐怕本想一击解决 Archer,却没能得手。
而计谋落空的 caster,此刻既没有观望,也没有要动手的迹象。
Archer那双能洞悉万物的红玉之眼,冷冷地盯着这位新出现的敌人,仿佛已断定身后的 caster不会轻举妄动。
“你并非 caster的傀儡。但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东西——敌意、憎恶、恐惧、愤怒……人类应有的情感,你一项都没有。”
凝视了葛木几秒后,Archer如此断言。那双黄金慧眼,想必看到了我无法察觉的、藏在葛木身上的秘密。
“你这杂种,虽是活人,却早已如同行尸走肉。哈,你竟也敢妄想着与我为敌——!”